穿越之福臨門_分節閱讀_25
來的時候出于安全考慮,他們沒敢帶上太多的貨物,錯過了很多機會。 但是,現在他們的隊伍里多了六個人,回去時當然就可以多囤一點貨了。 祁明誠暗中觀察了這六個人大半個月,覺得他們應該沒有什么壞心,就算像阿燈這樣有點小心思的,也肯定不是大jian大惡之人。逃奴叛主的代價太大,所以不怕他們殺人劫貨。更何況,等祁明誠他們到了盂銅城,他們還要再招一些人手呢,到時候兩方牽制下,祁明誠這個雇傭者就是最安全的了。 吳順琢磨了一下祁明誠這些天中陸陸續續賣出去的東西,狠狠點了下頭,說:“跟著你干了!” 祁明誠忍不住開起了玩笑:“姐夫你放心,就算是為了我姐的幸福生活,我不會讓你虧了的!” 這種玩笑在現代人看來甚至不能算是什么玩笑話,不過吳順卻被祁明誠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沒什么底氣地說:“臭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開我和你jiejie的玩笑。你這么貪玩,不怕你jiejie知道?” 阿燈忍不住抬頭看了他們一眼,眼底有不自知的羨慕。 阿燈很喜歡聽吳順和祁明誠聊天。哪怕這兩個人出門在外時都很謹慎,每每聊到家里的事情總是含糊地帶過去,故意說得一點都不詳細,于是就算在一起趕了這么多天的路,阿燈他們只知道這兩人是姐夫和妻弟的關系,至于他們家里還有誰,分別是做什么的,就都一無所知了。但是,阿燈還是喜歡聽吳順和祁明誠聊天。因為無論他們說了些什么,都會給人一種他們正家庭圓滿日子安樂的感覺。 說白了,阿燈被他們勾起了思鄉之情。 即使吳順、祁明誠肯定和阿燈沒有什么關系,但聽著他們過得好,阿燈仿佛也得了某種安慰。 “據說江瑪城中的梨很好,只是一來我們等不到秋天了,二來運輸的成本太高,賣這種地方特產不僅不合算,更有可能會虧本。不,應該說肯定是會虧本的?!逼蠲髡\說著說著又說到了生意經。 所有的問題都出在交通上,此外保鮮等技術也不支持。如果交通條件搞上去,各座城市之間就能增加交流了,而一旦交流加深,各種賺錢的機會也就來了??梢姟跋胍?,先修路”是一條真理。 又走了二十余日,他們終于到了盂銅城,為了防止jian細的混入,城門口的檢查有些嚴格。 祁明誠他們排了很久的隊伍才終于進入城中,照例是先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來。第二日,當祁明誠想要出門去打聽事情時,阿燈默默地跟在了他的身后,說:“此處民風剽悍,您還是讓我跟著吧?!?/br> 雖說祁明誠一直很注意鍛煉自己的身體,但他現在這具身體才十七歲,自然不夠健壯。而且,這具身體當初在娘胎中就有些虧了,因此骨架纖細,就算祁明誠真把自己的八塊腹肌練了出來,他穿上衣服后看上去還是有些文弱的。當然,他比紀良要好一點,紀良那一股子文弱相比他還要夸張多了。 祁明誠想著阿燈力氣大,能幫著提東西,于是就接受了他的好意,帶著他一起出去了。 祁明誠照例在觀察著整座城市,這里走走,那里看看,有時候問問物價,有時候聽當地的老人吹吹牛。阿燈卻始終沒有什么特殊的表現,只無比沉默地跟在了祁明誠的身后,就像是一道影子一樣。 但其實,阿燈到底在觀察著什么,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陪著祁明誠在外頭走了兩天,阿燈知道告別的時刻終于到來了。 阿燈把同伴的骨灰壇子取了出來,又找了另一個干凈的壇子,認認真真地把壇子中的灰全部倒入了新的壇子中,一點都沒有漏出來。然后,他把舊壇子砸在了地上。幾粒金珠子從碎片中滾了出來。 阿燈把金珠子撿了起來,一共有六粒,他往自己的內衣中塞了兩粒。 阿燈把新的裝著同伴骨灰的壇子收好,然后去找了祁明誠。 “你要離開?”祁明誠詫異地問。 阿燈點了點頭,平靜地說:“我答應過我的同伴,一定要把他帶去他的家鄉埋葬。所以我和您不同路。這些就算是我的贖身錢,希望您能答應?!边@話說著,他把四粒金子拿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一兩黃金約等于十兩白銀,這四粒金子很小,應該是繡在衣服上做裝飾用的,所以一點都不重。 阿燈敢直接和祁明誠攤開了說,也是因為相信祁明誠的人品。不然,奴隸按說是沒有私產的,如果祁明誠貪得無厭,他完全可以收了阿燈的金子,把阿燈打一頓,卻壓根就不提給阿燈贖身的事情。 祁明誠有些失望。他其實挺欣賞阿燈這個人的,還想過要把他好好培養成自己的左右手。 但是,既然阿燈有心要贖身,那祁明誠也不好攔著。 于是,他就取了三粒金子,把剩下的一粒還給阿燈,說:“就算贖了身,你也是要吃飯的,自己身上還是留點錢比較好。如果你覺得金子太打眼,我可以給你換一些銅錢,主要就是看你方便了?!?/br> 阿燈搖了搖頭,說:“我自己還留著一點。這些你收下。謝謝你?!?/br> 第二天,祁明誠帶著阿燈去處理了戶籍的事。 阿燈的戶籍其實有點不太好弄,因為已經沒有人能證明他是哪里人了。當處理戶籍的小吏聽說阿燈是祁明誠從外族手里買下來的時,他滿是同情地說:“這種情況……雖說可以立個戶籍,但他以后會受到一些限制?!彼⒉皇窃卺槍Π?,但像阿燈這種情況,萬一他是突丹族故意弄來的jian細呢? 至于阿燈戶籍上的名字……阿燈讓祁明誠幫他取一個。 祁明誠搖了搖頭。取名字什么的,這是父母的權利,他哪有這個資格啊。 阿燈在這件事情上卻很堅持,他不想用自己為奴前那個的名字,因為他想要一個新的開始。 于是,祁明誠只能勉為其難地思考了一會兒,說:“燈能照明,照趙同音,不如你就姓趙吧。日月為明,這也是個好字,而且我名字里還有這個字,這也算是我們之間的緣分。那你就叫趙明吧?!?/br> 燈,照明,趙明。 很好,祁明誠取名廢的本質終于暴露了。 ☆、第二十九章 祁明誠和阿燈在衙門外面就直接分開了,祝一帆風順,從此有緣再見。 當祁明誠獨自回到客棧時,除了阿燈以外的另外五個人擠在一張桌子邊坐著,似乎在等著他。祁明誠猜他們也想贖身,便說:“阿燈贖身走了……如果你們中還有誰想要離開的,我并不會攔著?!?/br> 之所以他會說得這么干脆,不是因為他很圣母,不是因為他的同情心太多了,只是因為他在現代接受過的那些教育使得他永遠不會像這個時代的人一樣看待問題。賣身契在這些人看來就是將自己的命都賣給了主人,但在祁明誠看來,不過是一種雇傭合同而已,他出錢,這些人出力。而如果這些人要走,其實也就是終止合同而已,只要不影響到祁明誠這邊的工作,他可以賦予他們“走”的權利。 祁明誠其實很清楚雙方在這種認知上的差異,并且他并不想改變自己的想法。 既然他是對的,這個時代的錯的,那么他為什么要改呢? 作為一個成年人,他不會把這種思想差異大大咧咧掛在嘴巴上,只要他知道自己的堅持就好了。 “該死的……他要走怎么不和我們說一聲!”耳朵上有豁口的那人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 其實他們五人都知道阿燈最終是要走的,卻沒想到阿燈會走得這么悄無聲息。原以為阿燈不過是像前兩天那樣繼續陪著主子出門這里逛逛那里走走,卻不想他們回屋時竟然發現阿燈的骨灰壇子不見了,這才意識到他有可能是走了。真是太過分了,大家同甘共苦了這么久,有他這樣說走就走的嗎? 剩下的五人中,最終決定要離開的就只有一個,叫谷高,他的家人都死在了陰蘭族人手上,所以一心要去參軍,立志要在戰場上為家人報仇。選擇留下的四個分別叫阿順、王根、王石頭和包春生。 阿順年齡最小,在祁明誠看來還沒有成年,他懂一點草藥的知識。 王根的耳朵上有個豁口,性格比較直爽,在親近人面前總是有什么說什么。 王石頭和包春生就勝在年長,又過慣了顛沛流離的日子,為人比較謹慎。 谷高不像阿燈,他身上真的是一文錢都沒有了,僅有的兩套衣服還都是祁明誠幫他買的。好在主動報名參軍的人都能預支三個月的餉銀,于是他就有了三兩銀子。在盂銅城當兵的風險很高,因此底層士兵的待遇不能說是差的,當然也不能算有多好吧,總之是包吃包住每個月還有一兩銀子可以拿。 谷高就把三兩銀子全部給了祁明誠。 祁明誠不缺這點錢,但還是收了銀子。畢竟,如果他免費讓谷高贖了身,那另外四個人怎么辦?不患寡而患不均,即使阿順四個人未必會多心,但祁明誠只想把可能會出現的問題從源頭上掐滅掉。 祁明誠當初買谷高時花了五兩銀子,即使他不多收他的錢,那還差著二兩呢。 不過,看著祁明誠明顯是不想要在這件事情上多做糾結了的樣子,谷高自己覺得特別歉疚。但是,他是真的太想要去參軍了,于是他打算等年底的時候,手里有了餉銀,再托人給祁明誠帶過去。 祁明誠笑著應了。趁著谷高不注意,他又偷偷把三兩銀子放回了他的包袱里,還附帶一封信。 男人在外頭豈能一點銀子都沒有?再說,谷高是要上戰場的,以他上戰場的初衷,估計他肯定是主動要往先鋒隊伍中擠的……祁明誠有些敬佩這樣的人,他幫不了太多,不過是沒有收他的贖身錢。 谷高離開以后,祁明誠也打算把手里的貨換做銀子再換做貨,然后回家去了。 雖說盂銅城中常年遭遇戰火,但這座城市一點都不顯得蕭條。從商業交流的角度來說,這里有馬販子,有人參販子,有皮毛販子,有玉石販子……就是祁明誠從南面帶過來的茶葉和胭脂水粉也能在這里賣出高價。先說胭脂水粉,他所有的存貨都被某個將軍的家眷包了,據說那是某個將軍的小妾。 這位將軍姓韓。因為現任皇帝某個紙上談兵的決議,將軍們并不在一個地方長期駐守,而是會在幾個地方輪來輪去。這位韓將軍一年中大概只會在盂銅城中待上四個月,就這四個月還養了個小妾?這小妾還一擲千金十分有錢?不管民間對于這位將軍的看法是怎樣的,祁明誠對他的觀感就先差了。 當然,他不會和生意過不去,痛痛快快地出了手里的貨,高高興興地宰了那位小妾一筆。 祁明誠這一次的貨物中最值錢的就是那兩包珍珠了。珍珠能在某個游牧民族的手上被賣出高價。盂銅城雖然全城戒嚴,在這里幾乎很少能夠看到異族人,但當地有些人會和異族商人存在著交流。 祁明誠靜等多日,珍珠也被他賣出了高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