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每次進球只為你_分節閱讀_121
里杰卡爾德現在是焦頭爛額,他再也冷靜不下來,一直在罵著“*”,上半場還剩八分鐘,教練猛地灌了一口水,示意不換人。 場上有噓聲也有支持的聲音,但這些卡洛斯都聽不見。 他一直在失球,失球,失球。他再也無法判斷出球的方向,他引以為傲的視場變得狹小,眼前好像是血液染成的帷帳。 卡洛斯摔倒了很多次,他頭發上的泥水被沖掉后又再次裹上去,金發亂成了一團淋濕的稻草。中場哨音吹響的時候,他整個人跪倒在了地上,胸口的紋身向刀割一樣疼。 教練早已默默勸了自己多次,但現實卻讓他不得不把卡洛斯換下。他欣賞他一手培養的大將,可比賽不是他欣賞就行的。隊員們因為卡洛斯的兩次重大失誤早就有了不滿,若不是隊長攔著,有幾個球員恨不能在卡洛斯身上踢上幾腳。 “下半場你在場邊先休息一會吧?!崩锝芸柕鲁聊艘粫?,將帕子遞給不發一言的卡洛斯,“我知道你不想說,但我只希望回去了好好調整一下情緒。下個星期還有歐冠?!?/br> 言罷,教練叫了替補去熱身,被喊到的人明顯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了,每一個主力的失誤,都是為替補創造的絕佳的機會,現在——他要把握住這個機會。 當年的卡洛斯,不照樣也只是替補嗎?因為主力中場受傷,才一戰成名。 “巴薩教練決心換下卡洛斯,我們看到,替補已經在場邊熱身??逅姑黠@臉色不好?!苯庹f指出,“這也算是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吧,當年卡洛斯就是在諾坎普替補上場,憑借第一次出征歐冠就捧回冠軍的威名擠下了中場,成為巴薩主力,而現在,不知道這位替補是否有實力成為下一個幸運兒呢?” 解說的話字字戳心,蘇清嘉胡亂地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將護照和錢包裝起來,出門打車去機場。 她住的離機場有些遠,戴高樂航空公司告訴她,一個半小時候有一趟飛往巴塞羅那的客機,她握著手機再三感謝。 對球迷而言,比賽看得是兩隊的爭斗;可對她而言,比賽她需要看的,只有她的愛人而已??逅沟谋硌菀呀浗Y束,這場比賽已經毫無意義了。 “沈柯,你告訴我,卡洛斯這是怎么了?他今天狀態出了什么問題?”現在比賽還在繼續,作為球員,卡洛斯必須等待結束才能離場,她打不通他的電話,只能再去問沈柯。 沈柯也是才知道卡洛斯的事故,他開著車在球場外停車,雨水打在車頂上啪啪響,他連連安撫道:“貝拉,你先別急,我現在也剛到球場,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你別著急,我馬上就進去?!?/br> 機場在播報登機提示,蘇清嘉嘆了口氣道:“我現在馬上回來,要是你見到卡洛斯,一定要讓他穩定情緒,不要沖動,沈柯,你一定要幫他?!?/br> “嗯,我會搞清楚的,你放心?!鄙蚩骂櫜坏么騻阒苯記_出去。 蘇清嘉看了看時間道:“我要出發了,先掛了,待會聯系,記得,要讓卡洛斯冷靜?!?/br> 沈柯答應,可事態轉變得太快,讓他無力挽回…… 第一百一十二章 這場雨一直沒有停下來,諾坎普球場在風雨里顯出了經歷百年的飄搖。 主帥對著南看臺虔誠地鞠躬——因為他的判斷失誤,沒有即使換下隊員,這種種原因讓巴薩戰敗,國家德比尊嚴掃地。隊長伏跪在草皮上遲遲沒有起來,雨水打在他的背上,掩蓋了他的聲音。 可所有人都看得出,這位世界足球先生在哭泣。 三比零。 他們從來不曾在這樣的豪門對決上看到過如此慘烈的成績,整整九十分鐘的比賽,巴薩一再失利,在隊伍明顯具有又是的情況下,將勝利拱手讓人。 有球迷大聲呼喊:“卡洛斯滾出巴薩!”意外得到了一眾觀眾的支持,場面陷入混亂與斗爭當中。 卡洛斯坐在替補席上癡癡傻傻地看著大屏幕上鮮紅的數字,他裹了件黑色的大衣,那么安靜地坐著,像是一件脆弱的瓷器。 回到更衣室,誰也沒有說話,寂靜的房子里都是沉重的呼吸聲。 里杰卡爾德勉強撐起微笑周旋了一會記者,走了進來。 地板還有些濕滑,隊員們各自在擦著頭發,整理著行囊。 教練敲了敲門板,他的眼神有沉重的疲憊:“不想相信也必須相信,我們輸掉了這場比賽,這場比賽,我們大家都有責任,我會找個機會和大家還有董事會作出檢討。太久沒有嘗過失敗的滋味了,巴薩太驕傲了?!彬湴恋捷p敵,驕傲到失敗。主席臺上的標語在閃爍,可他們沒有貫徹這樣的一份精神——“不止一家俱樂部”。 教練轉過身,準備離開,卻又停住腳步,沙啞地說道:“還有……卡洛斯……算了?!苯叹氂謬@了口氣,最終還是沒有將話說完就離開了。 卡洛斯坐在地上木木地看著藍白色球鞋,恍若未覺。 燈光白嘎嘎地照著地上的積水,沒人來和他說話。 沈柯找到他的時候,其他球員都已經離開了,他披著大衣努力把自己蜷縮起來,骨骼因為緊張而發顫。 “走吧,別這樣?!鄙蚩聫乃墓褡永锓雒韥?,“卡洛斯,我們回家吧?!?/br> 卡洛斯依舊是置若罔聞,沈柯摸著他身上冰涼地可憐,他故意站起來沒好氣地道:“貝拉在路上了,你要是準備呆在這就呆吧,要是貝拉回來了,我……” 還沒等他說完,卡洛斯就把他整個提了起來,掐著他的脖子前后搖晃:“你說貝拉回來了,她在哪,她回來多久了?你說啊,說??!” 沈柯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失控的卡洛斯,他的喉嚨被卡住了,眼前的男孩臉色慘白雙目灰暗,他感覺的脖子上的力道在一點點加重,“你……咳咳……放開我,卡洛斯……我現在,說不出話來,咳…咳…” 卡洛斯似乎被驚嚇到了,他趕緊收回手,藏到背后去,吞吞吐吐地說:“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他一直后退,直到貼到墻壁上,他才覺得有一點點的安心。 人與陌生人交往的心里安全距離是1.22米,而他離沈柯離了兩米遠。 他眼神定格在門外,沒有與沈柯直視,話語模糊。沈柯從他剛剛過激的反應中醒過來,他終于知道為什么貝拉要再三提醒他一定要讓卡洛斯冷靜下來了。在他的印象里,小金毛一直靦腆無害,卻從未想過,他有一天會變成一只發怒的猛獸,不,不像是發怒,更像是害怕得尋求著一切力量來保護自己的幼獸。 沈柯往前踏了一步,卻看見卡洛斯緊張地把手擺成了防御的姿勢,他只好悄然退回去,對著他喊道:“沒關系,你不用緊張??逅?,貝拉讓我叫你去接她,她今晚要回來,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聽到“貝拉”這個單詞,卡洛斯才垂下了手,點點頭:“我要給她打電話?!彼氖謾C還在沈柯手里。 沈柯將手機給他,“貝拉現在應該還在飛機上,我們先出去,等會再說好嗎?”作為一個巧言善辯的律師,沈柯用了十足的耐心在勸著他。 足足說了五分鐘,卡洛斯才把手機放回衣兜里,說什么也不讓沈柯碰,沈柯想給他拆根棒棒糖,可卡洛斯瞪著眼睛搖頭。 他們從球場出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沈柯找工作人員借了把傘,雨勢依舊。 一群想著搶占頭條的記者還是堅定地守在外邊,見到兩人出來,就跟蚊子見到了鮮血似的,一窩蜂地涌上來,前后左右將他們團團圍住,閃光燈“喀嚓喀嚓”灼得人疼。 沈柯盡可能地護住身后的男孩,可記者的差點沒把他一把推到地上去。 話筒和攝像頭像□□短炮般對準了卡洛斯。 “卡洛斯,對于這次比賽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卡洛斯,教練下半場換下你,你有怨言嗎?觀眾表達了對你的不滿,你會做些什么呢?” “是什么原因造成你精神恍惚?你是不是在嗑|藥?” “……” 記者七嘴八舌地提問,哪怕他有那么一點點反應都足夠報社好幾次頭條消息了。 但卡洛斯還是什么也沒有說,沈柯擠進去推開記者,道:“大家讓一讓,讓一讓,現在卡洛斯有急事,麻煩配合一下好嗎?我保證,會在合適的時間召開記者會解釋今天的事情的?!?/br> 聽到經紀人的保證,有些記者慢慢退散開來,但仍有不死心的繼續提問,不肯放過。 站在最外層的高個白人言語犀利,“卡洛斯,是否是因為《太陽報》傳出的消息致使你的女友對你失望,造成你的失誤?請直面回答我的問題?!?/br> 他是《太陽報》的記者,沈柯記得他。 周遭好像一下就安靜下來,雨水滴滴答答,卡洛斯抬起頭來看向那個白人,就在記者滿心以為他要回答的時候,卡洛斯大力推開眼前的人,將白人記者身邊的攝影機猛地摔在地上,之后狠狠地打了記者兩拳。 一切都發生地很快,白人記者的嘴角涌出鮮血躺倒在水塘里,卡洛斯走近他一步,他就膽怯地往后縮著。 “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笨逅咕痈吲R下地看著他。 灰色的眼眸里像是有烏云滾滾,記者全都噤聲,不敢動作。 沈柯再次跑到卡洛斯跟前護著他,朝周遭的記者鞠躬道歉:“對不起,不好意思,卡洛斯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我們會支付今天的一切損失,并在記者會上向傷者道歉。對不起,請讓我們離開?!鄙蚩赂惺艿缴砗竽泻阂值呐瓪夂统林氐拇?,他現在挺不待見這群傻|逼的記者的,但也沒辦法,表面上的道歉還是要作全的,可他心里也明白,今天無論怎樣,卡洛斯打人已經成了事實,現場這么多人圍觀,要封口幾乎不可能,他現在首要的就是穩住卡洛斯的情緒,帶他離開這里。 沒人敢去拉《太陽報》的倒霉記者,紛紛向后退,騰出了一條路。他們一方面在慶幸受重傷的不是自己,一方面又在想著這般重大的新聞絕對能拉動報紙的銷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