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仙山莊(3)
2021年8月8日 「噢?來者莫不是玉凌宮柳女俠?」 盧員外驚呼一聲,趕忙迎了過來。 「盧員外?!?/br> 柳青鶯抱劍推手。 「柳女俠我尋你許久,如今你卻主動上門,真是我之幸事啊?!?/br> 盧員外一臉殷勤的湊了上來。 「盧員外尋我所為何事?」 「我即步入將半百之年,這五十大壽自然是要好好cao辦。我早年也是年輕氣盛,喜好闖蕩,后來受了傷,才到此安定下來,便想辦個英雄大會,邀請天下英雄前來交流交流,也不枉在這人間走一遭?!?/br> 「柳女俠名震江湖,秉持正道,令我好生敬仰,自然是要邀請的,只是柳女俠游歷江湖,行無定蹤,遲遲找不到你,教我好生遺憾,沒想到今日竟主動登門,如無要事,還請賞光?!?/br> 盧員外說著,態度十分誠懇。 「員外樂善好施,乃是十里八鄉公認的大善人,在下要是不赴宴,可是不識抬舉了?!?/br> 柳青鶯笑笑。 盧員外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柳青鶯點點頭,正要進門。 「嗖嗖嗖!」 只聽得破空之聲,三枚蝎尾鏢射來,直取盧員外眉心。 「何人?」 柳青鶯挽了個劍花,將暗器悉數擊落。 「盧奔,受死!」 一名身穿黑衣的刺客從另一側的陰影襲來,一柄黑紫色的利匕瞄準了他的后腦。 柳青鶯滑步側身,劍開天門,血浪潑灑,霎時間,刺客已腰腿分離,變成兩截向后倒下。 「說,什么人?!?/br> 柳青鶯一劍指著那人的喉頭。 「咳咳,玉凌宮大師姐柳青鶯居然保護這種十惡不赦之人,咳咳,你們正道中人都是些偽君子?!?/br> 那刺客被腰斬,此刻僅憑最后的力氣支撐,如同風中殘燭。 「把話說清楚?!?/br> 柳青鶯神色冰冷。 「咳,我說,那便是,盧奔受死!」 刺客竟從口中吐出一道血箭,呈現黑紫色,顯然是劇毒無匹。 柳青鶯下意識一劍斬出,毒血便一分為二,柳青鶯自是無虞,但身邊的盧員外卻結結實實處在軌道之上,如此場面,柳青鶯根本無暇顧及他人。 「嗖?!?/br> 只見一枚石子迸射而來,不僅力道絕倫,角度也極為巧妙,將兩道血箭從中分斷,并在彈射中飛速旋轉,形成一道旋渦,以渦輪將散射的部分吸附過來,然后嵌在了大門上。 盧員外都傻了,好一會在反應過來,望向石子飛來的方向,立著一位青衣素袍,頭戴斗笠的女子。 柳青鶯自然認得此人便是靈瑜,盧員外卻不識得,慌忙前去道謝。 「感謝俠女相救,盧某正廣邀天下英雄赴宴,俠女可有興致?」 靈瑜微微點頭,朝門內走去,全然無視柳青鶯。 「等等,盧員外,這刺客說的是怎么回事?」 柳青鶯質問。 「明日壽宴,盧某自然向天下英雄交代,還請柳女俠入府歇息?!?/br> 盧員外說罷便進門去了,留下柳青鶯在原地思索。 「那小滑頭難道說的是真的?」 「若盧員外不承認,我查個水落石出,若為真,便斬了這偽君子,可看起來他并沒有否認的樣子,這便難做了?!?/br> 「還是先去房中歇息,等待明日壽宴,便看看他說些什么?!?/br> 夜已深了,柳青鶯在走廊上回房,卻迎面撞上了靈瑜。 「祖…不是,你來這里做什么?」 柳青鶯不悅,早上靈瑜的形象實在是太過有沖擊力了,導致現在她一看見靈瑜,腦海中便浮現出那下賤的模樣。 「就寢?!?/br> 靈瑜依舊閉著眼,表情不喜不悲,十分平靜。 「等等,你早上那模樣,身上的臟東西……」 柳青鶯紅著臉,聲音細若蚊吶。 「想要是嗎,正好我有?!?/br> 靈瑜微微一笑,眼睛睜開一條縫,噗一聲,下體竟噴出一股濃液,濺在所站的地面上,齊腳長裙竟是真空。 「啊啊啊?!?/br> 柳青鶯慘叫起來,卻給靈瑜點了xue道,再也發不出聲來。 「莫要叨擾此間員外休息?!?/br> 柳青鶯只剩眼睛能動,骨碌骨碌的轉,在靈瑜的下體,腹部,地面液體上來回打轉。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這怎么能存在身體呢?只要內功修煉到家,便可在宮內凝聚內力,在玉液的表面形成一道薄膜,如同裝滿水的氣球,存在體內,想要的時候,便散掉內力,即可享用?!?/br> 「古蔓那里存得比老身多上幾十倍,不過是用她們苗疆的蠱術,你學不來,還是學老身的比較靠譜,還能吹泡泡?!?/br> 靈瑜說起吹泡泡,竟然解下腰帶,露出完全真空,全然潔凈的下體對著柳青鶯。 「沒毛是嗎,主人親自給貴奴剃的?!?/br> 靈瑜罕見的臉紅起來,只見xiaoxue竟然開始凝聚一個小小的球形,如同吹氣球一樣快速壯大,一會兒,乳白的大泡泡便 飄散出來。 柳青鶯神色驚恐,泡泡飄向她,在她胸脯啪嗒一聲炸開,染得一胸都是。 靈瑜很快便恢復的淡雅的高冷模樣,蹲下來拿食指勾起一小點地上的汁液,放入口中品嘗起來,甚至還將指頭舔得干干凈,一臉陶醉,與剛才判若兩人。 「浪費了這許多,真是罪過?!?/br> 靈瑜嘆息,又拿食指勾起一小點,不過這次卻站了起來,朝柳青鶯的面部點來。 「唔唔唔?!?/br> 柳青鶯竭盡全力掙扎,身體卻紋絲未動,只能眼見著那一小坨黏液朝著自己面部而來。 見掙扎無望,柳青鶯心灰意冷,閉上雙眼,等待著死亡的來臨,但又有些小好奇,腦中想象起那液體的氣味來,無不是骯臟物的回憶。 靈瑜將那汁液點在柳青鶯的鼻頭上,轉頭便走了。 「xue道再有半刻便會自行沖開,柳女俠還請妥善處理場面,否則明日將身敗名裂?!?/br> 身后傳來的靈瑜聲音如常,清冷空幽。 那液體點在鼻頭,柳青鶯如同窒息,不敢吸氣,想象著自己接下來嘔吐,甚至昏迷的場面,又想起自己若是這樣給人看見,身敗名裂,名號從天下第一女俠成為天下第一yin娃,心驚rou跳。 終于是抵不過本能,柳青鶯后悔起來,那晚少年秀出侍女們的鯨息功,讓自己學習,自己當了耳旁風,現在需要用了,才悔不當初。 那奇特的味道準時飄散進她的鼻腔,不過想象中的味道一個沒有出現,甚至是相差甚遠。 這氣味竟然帶著一股淡淡的花果香氣,又夾著幾絲雄性特有的激素氣息,交相呼應,總體聞起來香臭香臭的,若要讓柳青鶯評價,便是那種初一聞皺眉,再一聞便十分上頭,欲罷不能的味道,竟出乎意料的好聞。 感受著氣味在鼻腔中沖撞,柳青鶯竟如同神游般享受起來閉著眼,直到xue道沖開,才揪起自己胸脯上的衣物,將鼻頭稍稍埋入,好好的吸起來。 不過地上的那灘味道更為濃郁,柳青鶯很快便被吸引,蹲在地上湊近了吸,甚至輕啟朱唇,伸出一點舌尖,想要在上面點一下。 「不能碰那臟東西?!?/br> 「這東西聞起來如此美妙,味道定是不凡,祖師都沉溺其中不能自拔,定是一等一的好東西?!?/br> 柳青鶯感到腦海中兩個小人打架,不過字數已經說明了她的決定。 她伸出舌尖,如同蜻蜓點水般在地上那灘飛速點了一下,便抽回來。 那味道初一品竟十分清甜,沁人心脾,再細細品味,又是無比醇厚香美,最后回味起來,又是那般的柔順。 柳青鶯咽了咽口水,竟想象起來這液體在下體中的滋味,手已摸到了腰帶上,想要帶一點送進去。 府邸外傳來打更人的聲音,才將柳青鶯拉回現實,猛然搖頭,好險自己差點真要成了天下第一yin娃,便火速將作桉現場恢復如初,趕忙回屋睡覺去了。 柳青鶯今夜好眠,做了很多夢,每一個都是關于那少年,清純的,刺激的,淡口的,重口的,比比皆是。 時間回溯一會,飛仙山莊。 「古姊姊果然沒被再扔去豬圈,不愧是我最喜歡的玩具之一?!?/br> 少年看到被五花大綁,抬入房內的古蔓拍手大笑。 侍女們放下古蔓,將她以站姿擺好,便出門立侍去了。 「嗅嗅,好香啊,古姊姊?!?/br> 少年圍著古蔓聞了聞,一下跳上椅子,一把將她的玉團抓去。 「糟了?!?/br> 古蔓暗叫不好,主人此刻還沒解除不能動的命令,這一下她難以抵擋。 少年的小手抓著古蔓的胸脯,雖然不能一手掌握,卻能握住大半,便在手中如同捏橡皮,變換各種形狀,又逗弄著玉籽。 「嗚嗚嗚?!?/br> 古蔓口中散發出些許快樂的音符,身體顫抖,但形態未有移動,依然直直站著。 「經過一日調教,古姊姊耐力好了不少,真叫我欣慰,那這下如何呢?」 少年邪魅一笑,雙手一前一后,并起兩指,從前后庭一起襲來。 「完了?!?/br> 古蔓自知自己已到了極限,正常情況這一下是絕對承受不住的,只得鋌而走險了。 她催動體內蠱蟲,封閉自己的神經,暫時剝離自己的觸感,一般是苗人在對敵時以此法局部釋為,減輕傷口痛苦,不影響戰斗,但古蔓這一下將要閉鎖全身,十分危險,以前這么做過的都無了。 少年先是短暫一愣,而后暴怒起來,「母豬,你想玩死自己嗎?」,一腳猛力踢在古蔓腹部,將她踹出老遠。 「母豬罪該萬死,請主人降罪?!?/br> 古蔓被這一擊強行打斷了進程,跪在地上磕頭討饒,力道巨大,額頭很快便血rou模煳了。 「哎罷了罷了,我玩過頭了,對不起啦古姊姊?!?/br> 少年意料之外的扶起古蔓,朝著她鞠躬賠禮。 古蔓大駭,雙腳一軟,又要跪了下去,哭喊道:「主人不要,母豬知錯了,母豬知錯了,請不要拋棄母豬,把母豬扔回豬圈好不好,求你了主人,嗚嗚?!?/br> 「嗚嗚嗚?!?/br> 古蔓哭喊著,生怕少年抓起一個面具丟將過 來,那便比阿鼻地獄還難受,是真真正正生不如死,在豬圈里伺候二十頭公豬都強過這太多。 「古姊姊怎么會錯意了,哭哭啼啼的真不像你?!?/br> 少年揉著太陽xue,十分困擾的樣子。 「古姊姊妝都哭花了,披頭散發的,像個鬼一樣,今晚還等著侍寢呢?!?/br> 少年轉過頭。 古蔓聽到侍寢二字,就像久旱逢甘霖,馬上不哭了,瞬間滿血復活。 「上床來?!?/br> 聽到少年的指令,古蔓便跳上床,以鴨子坐的姿態低著頭,和少年面對面。 「古姊姊這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br> 少年撫著古蔓額頭的血痕,「磕壞了又算誰的呢?我可心疼著呢?!?/br> 少年取來藥膏,給古蔓額頭上一下又一下的抹著傷藥,又邊說著甜言蜜語,惹得她小臉羞紅。 「古姊姊和姥姥一樣,都是不可替代的,我又怎么會舍得讓你去做婢女呢?」 少年邊說著,邊給古蔓整理妝容。 待到完畢,少年滿意的點了點頭,「去穿件衣服吧,古姊姊的裸體我這幾日看得厭煩了?!?/br> 過了一會兒,古蔓去而復返。 「嘿,真是個sao貨?!?/br> 少年瞇著眼,望著古蔓身上全包漁網的情趣內衣,笑罵道。 「那sao貨便來了?」 古蔓扭著腰,如同蛇一般,將少年盤在懷里。 「為了表達我的歉意,今晚便隨古姊姊開心了,姥姥也不在,賭約也暫時不做數?!?/br> 少年嘟著嘴。 「真的嗎?」 古蔓雙眼放光。 「是的,隨你開心,我不抵抗就是了?!?/br> 少年作出投降手勢。 「主人前些日子讓奴損失了好幾年的存貨,奴今晚便要討回來呢,咯咯咯?!?/br> 古蔓的眸子散發出邪異的光芒,就像那毒蛇盤著一只小小的雛鳥,等待著大快朵頤的興奮。 翌日,盧員外府邸。 府內張燈結彩,各路俠客豪杰紛紛登門拜訪,送上賀禮,門檻都踏破了,盧員外起了個大清早,匆匆吃過早餐,便迎接起客人,直到午時快要開席,才沒幾人前來,發出去的請柬,收回來了七七八八。 「盧某何德何能,讓諸位英雄如此賞臉,是在慚愧?!?/br> 盧員外說著,端起酒杯,「今日盧某便先給諸位英雄賠罪,干?!?/br> 席上紛紛響起干的聲音。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盧員外突然自桌上站起,「盧某人今日邀請天下英雄,第一是為了這壽宴,第二便是要坦白一件心事?!?/br> 眾人聽著,七嘴八舌的議論。 「那是盧某年輕氣盛之時,做下的錯事……」 盧員外看起來十分神傷,全然沒了之前的神氣。 「嗚嗚嗚,嗚嗚嗚?!?/br> 周遭突然涌起一股nongnong的黑霧,并傳來嬰兒,女子,男人的哭嚎聲,交雜在一起,讓人如同置身地獄。 「盧奔,冤死的厲鬼們來找你索命了?!?/br> 一個聲音響起,音調詭異,讓人不寒而栗。 一群身著破爛壽衣的人從黑霧中浮現,鬼氣森森,彷若來自于黃泉地獄。 「何方妖人在此放肆?」 席上的各位俠客紛紛拔出武器,警戒著。 「終究是躲不過嗎?大錯已經鑄成,你們要取盧某性命,便來吧?!?/br> 盧員外張開手臂閉上雙眼,視死如歸的樣子。 「盧奔,你倒裝起大善人了是嗎?你可還記得那我枉死的夫婿?慘死的孩兒?我王家上下何錯之有,竟被你滿門屠滅?」 一名披頭散發的女子站了出來,穿著染血的壽衣,活脫脫一副厲鬼的模樣,說到夫婿孩兒滿門上下之時,雙眼中竟然流下血淚,恐怖更甚。 那女子揮舞著一條鐵鞭,上面拖著一坨東西,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個嬰兒模樣的人偶,但四體畸拙,不成人形,十分可怖。 「你殺了我家滿門,竟然還將我的襁褓中的孩兒活活捏死,我若不是躲在枯井之中,你這血債,便永遠不能還了!」 「啊這?!?/br> 席上的人們不約而同望向盧奔。 「不錯,盧某盯上王家雄厚財富,伙同寨眾,屠滅王家滿門,同時欲圖斬草除根,是盧某之過,愿意領死?!?/br> 盧奔神色泰然。 「哈哈,哈哈哈,想死,門都沒有,我要把你盧家上下所有人全部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最后鞭尸泄憤,此間報了,我便去鬼門關與枉死的夫婿孩兒相陪?!?/br> 那女子放聲大笑。 「不成,我第一個不允許?!?/br> 一名精壯大漢,手持鐵棍,站了上來。 「當年我村遭遇瘟疫,被朝廷下令封鎖,全村幾百號人被丟在里面等死,是盧員外上下打點,又立下生死狀令,若不能壓制瘟疫便全權負責,盡力搶救,將家中產業賣了個七七八八,又死了無數忠義之士,才救出我等,消滅疫情,并為我長山村死難者料理后事,重建村子,付出如此沉重代價,只為了拯救我們這些老爺們口中賤民的性命?!?/br> 「要殺盧員外,除非踏 過我們長山村人的尸體!」 大漢振臂一呼,一群人聚攏過來,男女老少皆有,甚至多數人一看就不會武功,但是他們眼中死志燃燒。 兩撥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舊事,要殺盧奔的人,講起盧奔的惡行,件件都是駭人聽聞,慘絕人寰,而要保盧奔的人,說起盧奔的善舉,也樁樁都是大慈大悲,舍己為人,盧奔全部沒有否認,并表示讓報仇的人來殺他。 事情發展到這樣,眾人都沒有想到,兩撥人說的都是在理,盧奔該死,卻也不該死,發展到后面,眾人竟然站起了隊,只有非常少的人表示中立或者不管,然后離去。 柳青鶯犯起了難,盧奔此事太過復雜,若是個偽君子倒還好辦,可盧奔是真心悔過贖罪,并盡力彌補了,可這便能是原諒他的理由嗎?若是不能,可他的悔罪之舉又算什么呢?終于有人注意到了尚未表態的柳青鶯,紛紛呼喊起來,要她支持自己的看法,因為她是在場說話最有分量的人。 「柳女俠行走江湖,斬妖除魔無數,盧奔做下這等惡行,焉能不斬?」 「放屁,盧員外雖做過惡事,但卻也誠心悔過,仗義疏財,舍己為人無數,罪行早已贖清,柳女俠秉持正道,我等好生敬仰,怎能讓這幫妖人錯殺?」 雙方大開罵戰,讓柳青鶯表態,言語中對她是又踩又捧,假設支持自己則捧,支持對方則踩。 柳青鶯感受到輿論極大壓力,內心惶恐,表示中立,「盧員外此事太過復雜,我不便表態?!?/br> 「柳青鶯還好意思號稱正道,天下第一女俠?徒有虛名?!?/br> 「什么破爛玉凌宮,我呸,座下弟子竟然這般不辨黑白?!?/br> 柳青鶯表態中立,本意是兩不得罪,但竟激起雙方群起攻之,成為眾矢之的,并且罵聲的深度和廣度不斷放大,最小到不友善的噓聲,中間有對她個人品性,行事作風乃至毫不相關的容貌,武藝等的人身攻擊,大到對她個人乃至友人,門派,家人,甚至先祖的全面否定。 眾人都希望柳青鶯站隊支持,對她的道德水平給予極高的評價,只要她一句話,便可徹底壓倒另一種聲音,可她竟然中立,眾人大失所望,給她豎成了靶子打。 因為天下第一女俠的道德倫理自然也應該是天下第一,所以在他們心中形成劇烈的落差,你身為天下人敬仰的女俠,怎么能不支持正義?人人都覺得自己站的地方才是正義。 本來是對如何處置盧奔的討論,最后竟然演變成對柳青鶯的謾罵攻擊大會,甚至有些小人毫不掩飾的在其中公報私仇,扇陰風點鬼火,唯恐天下不亂等,而且有人蠢蠢欲動,想要對她動武。 柳青鶯如遭雷擊,全然不敢表態,局面已經完全失控。 「祖…祖…祖師,該怎么辦?!?/br> 柳青鶯帶著哭腔,話都說不利索。 「想知道我在這種場面會怎么做嗎?」 靈瑜斗笠下的表情無喜無悲。 「請祖師示下?!?/br> 柳青鶯聞言彷佛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靈瑜湊近柳青鶯耳畔,輕聲細語,「那便是……」 柳青鶯十分急迫,見到靈瑜還賣著關子,都要哭出來了。 「那便是,聽主人的?!?/br> 靈瑜十分罕見的露出邪魅的笑容。 柳青鶯徹底崩潰了,大聲哭喊著跑了出去。 眾人見狀,不少人都挺著身體想要追出去,不過想起自己單打獨斗絕不是對手,便沒人實際做出動作。 氣氛凝滯,眾人發現剛才柳青鶯同旁邊的斗笠女子耳語后才逃了,便不約而同的望向靈瑜。 「哼,一群庸人,好一個公理,好一個正道,好,好得很?!?/br> 靈瑜一步挪移,站到席間中心。 「閣下何人?如此不明是非?」 「你是什么東西?在這里斥責?」 眾人聞言,話鋒直接轉向靈瑜,言語轟炸將她淹沒。 「老身靈瑜,見過諸位大俠?!?/br> 靈瑜語氣慍怒,斗笠赫然炸開,說到大俠二字之時,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場面上大部分人都是一臉茫然,不屑,只有極少數人訝異,驚恐,甚至有的人已經運上輕功,準備逃離。 「老身便給諸位展示一下最為正統的玉凌宮武學?!?/br> 靈瑜說著,周身真氣暴漲,爆散開來,場上所有人如同時空凍結。 「嘭,啪,嘣……」 一連串聲響激蕩。 靈瑜負手而立,而后雙手舞動,動作變幻,一排排人如同割草般倒下,或有人眉心被點出一個血洞,胸部被拍出一個掌印,甚至還有人腦袋如同西瓜般炸開,不出半刻,場上互相攻訐的兩撥人已沒一個活口了。 場面上血流成河,氣氛死寂,靈瑜站在中央,依舊負手而立,依然風姿綽約,以她為中心的一個小圈是滴血不沾。 「你們要把盧奔怎么樣,我管不著,現在你們可以慢慢討論?!?/br> 靈瑜語氣冰冷,那兩邊有直接殺,保盧奔訴求的人還活著,當然盧奔也在。 靈瑜幾步便消失在空中,一會兒,盧府便發出震天的殺伐聲。 「嗚嗚?!?/br> 柳青鶯蹲在一棵樹下,雙手抱著腳,頭埋 在雙腳之中,小聲抽泣。 「來看我笑話的嗎?」 柳青鶯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帶著哭腔說。 「并不?!?/br> 靈瑜搖搖頭,坐在了柳青鶯身邊。 「你說的對,他們只會以公理正義之名裹挾我,裹挾我們?!?/br> 柳青鶯偷偷瞄著靈瑜,身邊青衣素袍,清新淡雅的形象很難和那天沾滿汁液,一絲不掛的形象重合起來。 靈瑜沒有說話,淺笑著,摸了摸柳青鶯的頭,此刻便和那記憶中的祖師形象完完整整的重合了。 兩人就這樣坐在野地里,相顧無言,過了好一會,柳青鶯才拭干眼淚,站了起來。 「還有事沒做完呢?!?/br> 柳青鶯指著遠處的盧府。 「你沒忘就好?!?/br> 靈瑜閉眼淺笑。 柳青鶯靠近盧府,一股濃厚的血腥味搶著竄入她的鼻腔,打開大門,只見得一片修羅煉獄的場面,左右兩側都是整齊劃一,死相稍微好看,如同排著隊的尸體,而中間則完全不同,前后各一撥人交雜在一起,斷肢散亂,扭作一團,紅的白的黃的滿地都是,死相凄慘。 柳青鶯望著周遭的慘狀,又回望靈瑜,很快便理解了自己不在時發生的事情。 柳青鶯盯著兩側整齊的尸體,凝望著靈瑜,便聽到她說:「你覺得我殺他們應該嗎?」 她神色復雜,思索了一小會,微微點了點頭。 「??!」 一聲慘叫打破了寂靜,竟是盧員外,他還沒死,從尸體堆里爬了出,但神色驚恐,兩眼無神,顯然是經不起這樣的沖擊,已然瘋了。 「盧員外……」 柳青鶯走到他身前,提著劍,神色糾結。 「你會怎么做呢?」 靈瑜想著,饒有興致的看著。 一劍閃過,盧奔身首分離。 「走吧,回飛仙山莊?!?/br> 柳青鶯神情悲痛,轉過身來,拿出那卷絕殺令丟給靈瑜。 「不急,我帶你去個地方?!?/br> 柳青鶯眼前一黑,這是她昏迷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四周山清水秀,鳥語花香,一片竹林中筑有幾間竹廬。 「這是?」 柳青鶯醒轉過來,發現自己置身于林中,面前的竹廬里有一名老嫗,三名不過豆蔻年華的小姑娘。 小姑娘排列橙一排,拿著木劍,似乎在練劍招,老嫗一臉慈祥的指點著。 「阿雪呀,這握劍姿勢不對?!?/br> 「阿霜,你又亂改招式?!?/br> 「阿冰,你出手太綿軟了,今后對上那些惡徒,可是要吃虧的?!?/br> 「婆婆,柳jiejie多久才會回來呀?!?/br> 「是呀是呀,我可喜歡聽她講江湖上的故事了呢?!?/br> 「不知道柳jiejie這次回來會不會帶糖葫蘆給我們吃?!?/br> 「掌門,用些糕點吧?!?/br> 一位老仆婦端著一盤茶點從房內出來。 柳青鶯看著,聽著,內心泛起一股暖意,無論外面的江湖如何兇險,外面的人如何對待她,起碼還有這玉凌宮,有自己的家人在等著自己。 「師傅!彩姨!阿雪,阿霜,阿冰!」 柳青鶯高興的向她們招手,呼喊,卻一點兒聲音都沒發出來。 「練著劍就別打攪她們了?!?/br> 靈瑜輕聲說。 柳青鶯發現自己啞xue被點,無奈的點點頭。 「回到玉凌宮,是不是略微緩解一些思鄉之苦?」 靈瑜神色淡然,輕聲說著,也似乎正說給她自己。 柳青鶯點點頭。 「沒想到,我當初收了十個關門弟子,如今卻只剩四弟子柳寒了?!?/br> 靈瑜神色暗淡,順手解了柳青鶯的啞xue。 「祖師,你可知道您走后我們有多難過嗎?」 「玉凌宮盛極一時,宮室綿延幾十里,方圓幾百里都是我們的勢力范圍,玉凌十仙子名動江湖,可您走后,不斷有邪魔外道上門尋釁,甚至有些正派之人也見縫插針,不過十年,咱們便賣的只剩這一小塊地皮了,師傅們死的死,傷的傷,不多時,只有四師傅一個人苦苦支撐了?!?/br> 「玉凌宮日漸衰敗,現在連弟子都收不到了,只能挑選一些心性純良的孤兒,阿雪,阿霜,阿冰便是現在除我之外唯三的弟子了。還好老天有眼,她們資質上佳,又勤學苦練,相信日后成就不會遜色于我?!?/br> 「祖師,回來吧,四師傅已經快要八十歲了,她也沒有您那樣的神力,已是風中殘燭,快要入棺材的人了。我們可以重振玉凌宮!」 柳青鶯語氣激動。 「飛仙山莊如今已是老身唯一的歸宿?!?/br> 靈瑜搖搖頭。 「弟子不明白?!?/br> 柳青鶯說著,都要哭出聲來。 「好了走吧,馬上我們就會再來的,那時你在細細思量這玉凌宮的事情,相信你會有更不一樣,更深刻的體會?!?/br> 靈瑜點了柳青鶯的xue,將她拎起走了。 ……「哎喲?!?/br> 少年躺在床上,十分虛弱。 古蔓陪侍在旁,給他喂著粥水 ,卻紅光滿面,光彩照人,正所謂是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主人昨晚真猛,一夜挺拔,綿延不休,將奴cao得不要不要的?!?/br> 古蔓紅著臉。 「你快別說了,現在我下面都疼?!?/br> 少年一副苦瓜臉,擺著手。 「主人內氣深厚,明日便可恢復如初,龍精虎猛了?!?/br> 「難受一天就不是難受了嗎?」 少年黑著臉。 「啟稟主人,靈大人與柳女俠回來了?!?/br> 一位侍女在門外說。 「姥姥回來了?快帶我去?!?/br> 少年興奮大叫。 古蔓正要將少年抱起,卻被一把推了回去。 :「別,你現在千萬別碰我,讓她們來?!?/br> 少年一臉郁悶,讓兩位侍女將自己抱起出門,古蔓才笑著跟上來。 「這是怎么了?」 柳青鶯看著被二人環抱,偏著頭,一臉生無可戀的少年,滿頭問號。 靈瑜見著滿面春光的古蔓,瞬間明白。 「柳女俠已完成第二令?!?/br> 靈瑜鞠躬行禮。 「那柳女俠是要現在接令?還是修整一晚,明早接令?」 少年問。 「先接吧,我且看上一看,順道今晚制定行程計劃?!?/br> 柳青鶯神色略微復雜,遲疑了一小會,回答道。 還是由侍女端著一個盤子,上放卷軸,呈到柳青鶯面前,靈瑜本來在她旁邊站著,這一下便前進幾步,轉過頭來擋在柳青鶯與少年之間,讓柳青鶯神色狐疑。 「這……」 柳青鶯神色慍怒,瞬間便明白了靈瑜為何要擋在自己與少年之間,持劍的手越發緊握了。 「你在想什么?!?/br> 柳青鶯語氣極為冰冷,死死盯著面前的靈瑜。 「怕你對主人不利罷了?!?/br> 靈瑜閉著眼,語氣中平。 「今日我便是死,也不得再讓你們擺布!」 柳青鶯憤怒至極,提劍抽身,積蓄全身內氣,破空而來。 「噗?!?/br> 一聲悶響,一朵血花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