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糖_分節閱讀_8
“覺得什么?” “覺得你把咱營長當女孩兒照顧???還送熱水什么的?!?/br> 凌宴微怔,眼神復雜地看了看荀亦歌,懶得解釋,只道:“我是營長的通訊員,我照顧他天經地義,我樂意!” 荀亦歌又罵了聲“cao”,嘮叨起來,“那你也注意注意自己的身子,別累壞了,咱們就這么點休息時間,半夜還要搞突襲,你悠著點兒?!?/br> 凌宴知道他是好意,唇角費力地往上揚了揚,“知道了,你趕緊睡會兒,我去看看營長就回來?!?/br> 葉朝正與連長排長們開會,布置晚上的任務,這些日子用嗓過度,又嚴重缺乏休息,嗓音干澀沙啞,凌宴走近聽了聽,只覺有一捧沙在心臟上細細地磨,又癢又難受。 聽了一會兒,他跑去炊事班,往飯盒里塞滿蔬菜和牛rou,又提了兩瓶熱水,回到空無一人的帳篷里,想給葉朝洗衣服,卻只看到一件黑色背心。 這兩天他跟隨一連在敵陣中穿梭,沒空回來,葉朝自己洗了衣服,剩下的這件背心應該是剛換沒來得及洗。 他心里不是滋味,拿起背心捂在胸口,又小心翼翼地往上挪,直到呼吸間全是葉朝的味道。 身子突然軟下來,連日來的疲憊在四肢百骸奔襲,他險些腿腳打顫,摔倒在地。 手上的布料,讓他脫力,也給他力量。 趕在葉朝回來之前,他將背心洗好晾好,然后對著鏡子笑了三分鐘,將臉上眼中的疲勞全部趕走才罷休。 葉朝回來時,飯菜還沒涼,凌宴精神奕奕地迎上去,聲音不由自主帶上幾分甜意。 “首長,今兒有牛rou,您餓了吧,趕快吃?!?/br> 葉朝接過飯盒,笑了笑,“你呢,吃了嗎?” “已經吃過了?!绷柩绮讲礁S,葉朝坐在桌邊,他就搬來小凳子,坐在葉朝跟前。 葉朝吃飯很快,也很安靜,凌宴不說話,撐著臉頰盯著他看,眼角勾著心底的光,之前的疲勞幾乎瞬間散盡。 飯后,他搶過飯盒拿去洗,葉朝難得主動與他答話,問他這幾日在一連累不累,他高興得心臟狂跳,忙說不累,見葉朝又笑了,還故意賣乖,說連長表揚他靈活勇敢。 葉朝點頭,“嗯,我知道?!?/br> 凌宴睜大眼,“您知道?” “你們連長跟我匯報過?!比~朝說:“挺好,再堅持一下,軍演還有一周就結束了,到時候好好休息?!?/br> 葉朝聲線很低,沒有上位者的威嚴,一言一語間皆是鼓勵與關心,凌宴溺在他的眼神與聲音中,愣了半天才回神,紅著一張臉道:“首長,我會繼續努力,成為您的驕傲!” 話出口,才察覺到“您的驕傲”有些奇怪,凌宴難堪地張了張嘴,臉頰更紅,以為會惹葉朝不快,葉朝卻只是拍了拍他的肩,“我的兵都是我的驕傲?!?/br> 從指揮部回到一連,凌宴整個人都是飄的,一路傻笑,對著荀亦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嘿嘿嘿!” “……” 荀亦歌嫌棄地瞪著他,一把將他按在鋪上,“小傻子,累傻了吧?趕緊休息,出任務之前我叫你?!?/br> 才沒有累傻! 凌宴縮成一團,想著葉朝的笑,葉朝對他說的話,葉朝背心上的味道,唇角的幅度就再也壓不下去。 真幸運,現在的自己有了比以前更健康的身體,再累也能扛住,再苦也能為葉朝做些事。 最幸運的是,還能繼續陪著葉朝,在很近很近的地方看著那個他喜歡得手足無措的男人。 軍演后半段,主力部隊靠著偵察營前期的努力與犧牲,拿到了一場接一場勝利,最后一天成功占領敵軍司令部。 偵察營的很多戰士都是頭一次參加軍演,荀亦歌等人激動得上蹦下跳,凌宴卻只是長舒一口氣,覺得久違而懷念。 導演部給了參演各部隊一天的休整時間,葉朝讓戰士們在駐扎地休息一夜,次日中午再啟程返回西南。 幾個連隊徹夜狂歡,荀亦歌拉著凌宴不讓走,凌宴掙脫開,歸心似箭。 比起瞎鬧的作戰連隊,葉朝的帳篷幾乎可以說安靜得有些詭異。 凌宴回來時,他正在整理作戰資料,桌上是一杯冒著熱氣的濃茶。 目光相對,他抬起眼,溫和地問:“怎么不和大家一起玩?” 凌宴搖頭,“首長,我回來陪您,您的手好幾天沒有按摩了?!?/br> 葉朝笑道:“不打緊?!?/br> “打緊!”凌宴走近,看了看一桌的資料,知道現在不方便做按摩,又道:“首長,您忙吧,我不打攪您,我給您揉揉肩好么?您整理完了,我再給您涂藥酒?!?/br> 說完,不等葉朝拒絕,就繞到他身后,雙手放在他肩上。 葉朝沒有趕走他,身體僵了幾秒,很快放松下來,任凌宴揉按。 帳篷里的光暖暖的,幾只飛蟲在燈前飛來飛去,凌宴滿眼滿心都是葉朝,恨不得矮下`身子,親一親葉朝的頭頂。 深夜,葉朝終于處理完資料,凌宴一直站在他身邊,時而搖扇子,時而發愣,竟然絲毫不覺得累,更不覺得煩。 睡前,他給葉朝打來水,洗漱完畢后給葉朝按摩了一會兒手臂,葉朝跟他說謝謝,讓他趕快去睡覺。 他躺在床上打滾,直到天亮也沒睡著。 偵察營回到C市,一番總結與表彰后,少不得開一場內部慶功會。 葉朝被灌了不少酒,凌宴將他扶進車里,小心地往回開。 葉朝睡著了,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凌宴又心痛又激動地脫掉他的鞋襪,又將衣褲也一并脫掉,打來熱水,細心地擦拭。 手碰觸到熟悉的身體時,一顆心變得又甜又酸。 凌宴吸了吸鼻子,毛巾挪到葉朝小腹時,手心都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