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郎_分節閱讀_124
在他無心脫口一句負責,也被他淡淡的駁回。 惟公卿看似溫潤如玉,但他的淡然里透著冷漠,幾乎不像一個人。 有時候,他那過于平淡的眼神,讓逝修覺得很焦躁。 他過分的堅強,他從來不會去乞求任何人,包括他逝修。 惟公卿會自己做好每一件事,這種堅強獨立,也是另外一種冷漠。 只要他自己就夠了,他不需要任何人。 逝修突然覺得,這個凡人挺可憐的。 他想對他好,他想讓惟公卿變得像個人。 后來,他看到他的回應,就像是蝸牛從殼子里伸出了頭。 他被重華打傷,他需要找回他遺失的兵刃以及寒鐵爐淬煉靈體才能恢復力量。 他那會兒不時失蹤就是在打探寒鐵爐的下落。 他找到了。 把惟公卿安頓好了,他迫不及待的去淬煉,只有這樣他才能重新與重華抗衡,才能守在他身邊不用再離開。 他嘴上不承認,可是他們心里都清楚,逝修沒有 徹底恢復就回來了,他想著只剩最后幾步,他回到逝府一樣可以繼續,只因為,他想見那個人…… 想到過去種種,逝修對他失望透頂。 眼神轉為凜冽,他薅著惟公卿的頭發,將他拉到了水池中央。 臟了,就洗干凈。 惟公卿身上都是仙族的靈氣,無論怎么洗都洗不掉,那味道由內至外,充斥著每一個毛孔,每一寸皮膚。 逝修洗紅了眼,他像涮衣服一樣把他往水里摁著,水沒過頭頂,他不管惟公卿怎么掙扎,在他窒息之前再拎出來,然后繼續。 惟公卿的手胡亂撥弄著,濺起的水花弄了逝修一臉一頭,水順著他的臉往下淌,他像是沒感覺一般,就是看著惟公卿,就算水流進眼睛,他也沒眨一下。 反復了很多次,惟公卿好容易恢復的力氣又快沒了,就在逝修再一次將他往下按的時候,他突然抓住了頭頂的手腕。 逝修不動了,惟公卿扶著他的手猛的從水里站了起來,他連咳嗽再喘,差一點他就再次昏過去了。 縱是頭昏腦漲,視野模糊,惟公卿也沒松了這手。 逝修看著腕上那被水泡白的手,惟公卿這溫度,像死人一樣。 他還在哆嗦。 惟公卿用力的咳了下,他抹掉臉上的水,彎著腰看向逝修。被人浸透的睫毛一綹一綹的向上翹著,露出他那通紅的眼睛,‘逝修,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 的嗎?’ 他喝了很多水,從肺部到嗓子里都是火辣辣的,像吃了很多辣椒,干渴的不行,他本來就吐字不清,現在更是沒辦法說話。 逝修對唇語不是完全不懂,他只是沒有耐性看他慢慢的動嘴唇,以往他都是讓他寫出來或者干脆比劃,可是今天,他沒有打斷他的話。 惟公卿又吸了口氣,這會兒已經不像剛才喘的那么厲害,他的胸口還是劇烈的起伏著,但惟公卿的表情卻沒多大變化,就像是剛才的一切都沒發和一,他只是很虛弱而已,‘我是殺手?!?/br> 說完,他又補充…… ‘或者叫刺耳,死士,總之是給人賣命的。別人把錢給我老板,老板就將任務下達給我們,他不管有多危險,他也不管要殺的人是誰,他只要成功?!?/br> 他們連狗都不如,狗惹毛了主子最多挨頓揍,而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我們是賺錢的工具,老板要考慮的只有讓我們更聽話,更厲害。我從小就接受訓練,不止是殺人技巧,還有如何拋棄人性。我不殺人,別人就得來殺我,一塊rou,我搶不到我就會餓死,為了活著,我只能殺更多人,一張床上住的伙伴,出生入死的兄弟,只要擋著我的,都得死?!?/br> 第一次看到自己滿手是血的時候,他才幾歲,那時惟公卿嚇的尿了褲子,可是他沒哭,咬牙忍住了,他知道,他只要露出一點軟弱,那下一個死的就會是他。 ‘我們不是去工作,要到年齡才能上工,只要有適合我們的任務,不管多大都一樣會被送出去,十一二歲的孩子能干什么?很簡單,陪男人睡覺,有的男人就喜歡小男孩,細皮嫩rou,cao-著舒坦?!?/br> 惟公卿早就移開了視線,他不知道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逝修是什么表情。 他也從沒想過,有朝一日他會和他講這些。 ‘會不會不甘心?會不會拼死抵抗?不可能的。因為在訓練的時候,我們早就被玩爛了,男的又能怎樣?男的更方便,緊不說,還不擔心會懷孕,隨便玩。有時候會被帶到單獨的房間,有時候干脆拽過來就扒褲子,還有時候,大家一起來。所以我們這種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禮義廉恥,餓極了連個饅頭都能讓人cao-一次。尊嚴骨氣什么的,有用么?能吃?能用?還是能當免死金牌?我就知道,我拒絕了,我一樣會被上,上到死?!?/br> 那時候,最期盼的就是被安排到任務,只要他成功了,就不用回到那個比渣滓洞還可怕的地方。 等年紀再大一點,任務做的多了,給老板賺的多了,就會有單獨的房子。 身體是自由的,心卻不是,一旦有了違背之心,有一堆人等著殺你。 ‘我是很臟,你洗不干凈的,我陪過的男人,可能比你接觸過的凡人都要多。瞧不起我?惡心我?很正常,沒有人能接受得了??晌也荒転榱藵M足你們的道德要求,為了你們的眼光要那志氣,那是會死的。人死了,就什么都沒了,連被人唾棄都看不到了。你說,那我何必去死呢?’ 惟公卿笑了下,水從下巴甩進池子里,濺起個小小的水花,他欣賞著自己扭曲的臉,笑容愈發變大。 他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個世界,可他不過是從一個囚籠跳到另外一個,他習慣了,所以面對江沐,他只求讓自己安生。 如果可以,誰又想活的這么卑微。 ‘你說的對,凡人就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比他們更甚,只要能活下來,只要能讓自己好,我什么 事情都愿意做?!?/br> 笑容止住,他看向逝修。 ‘重華說可以治好我,我唯一的機會,我怎么可能放棄。只是陪他睡覺而已,我早就習慣了,這可比被逼著殺人容易多了,再說這又是為了我自己好?!?/br> 臨了,他又給了他一個淡然的笑。 這個笑刺激到了逝修,他一把甩開了惟公卿握著他的手。 “滾!你給我滾!” 逝修暴怒的聲音讓水面激起無數漣漪,可惟公卿卻是平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