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謝謝你?!钡乐x之后,她客氣地笑了笑,“不過還是先幫我放到后備箱吧?!?/br> “好的?!敝磉t疑片刻,上前取走了后座的紙袋。 溫書瑜垂眸坐進車里。 在封閉且空間有限的車內,一坐下靠近他后,就像無限縮短了兩人間的距離。 壓力感明顯包圍了上來。 她將包放在并攏的雙腿上,平靜自若地放松扣住包沿的手指,轉頭看向窗外。 一片安靜中,身側忽然傳來不輕不重的一聲低嗤。 溫書瑜身形一僵,沒來得及轉頭去看,只聽見他漫不經心地開口:“謝他?衣服是我挑的,錢是我付的,你謝他干什么?!?/br> 作者有話要說: 和梁叔叔同行什么的,想想就知道會有快樂的對手戲,下章沒進展你們可以順著網線來打我?。?! *另外,不會涉及更多微博上這些風波的內容了,也不會有娛樂圈的內容,這只是一個小插曲~ *“吊橋效應”:吊橋效應是指當一個人提心吊膽地過吊橋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如果這個時候,碰巧遇見另一個人,那么他會錯把由這種情境引起的心跳加快理解為對方使自己心動,才產生的生理反應,故而對對方滋生出愛情的情愫。(來源百科) 第26章 差一點的吻 “衣服是我挑的, 你謝他干什么?!?/br> 溫書瑜一愣, 詫異地轉過頭。 男人閉眼靠著椅背,臉部線條流暢深邃。 他會因為要賠給自己裙子而親自挑選款式?溫書瑜并不相信,嘴上卻說:“那就謝謝梁先生了?!?/br> 車里很安靜,片刻后,他忽然睜開眼。 溫書瑜猝不及防和他四目相對,男人往后半靠著, 所以明晰立體的下頜線和半睜著的眼睛就莫名透出種散漫與淡漠。 他一言不發地盯著她, 像在審視。 溫書瑜別開臉錯開目光,因為車里過于安靜的氣氛而變得越來越不自在。 “網上造謠的事,也謝謝你幫忙?!彼蛄嗣虼?,開口打破這種緊繃沉悶的狀態。 話音剛落, 下一秒卻聽見他開口:“怎么,現在又不叫叔叔了?” 溫書瑜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不是自己剛才的道謝,而是之前的那個稱呼, 她沒回頭, 直視前方道:“如果你喜歡這個稱呼,我也可以繼續叫你叔叔?!?/br> 梁宴辛盯著女人的側臉, 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末了眉心舒展,挑眉道:“還是‘哥哥’比較順耳?!?/br> 溫書瑜一怔, 下一秒整個人像被細小火星濺到的棉花,驀地被點燃了。 “梁先生都三十一了,”她轉頭, 笑意盈盈,“不太合適吧?” 他如果還記得五年前的事、記得自己說過什么做過什么,那至少應該繼續維持著當初坐在車里時那副沒見過她也不認識她的冷漠姿態,依舊把她當陌生人。 而不是又若無其事地繼續五年前那種帶著逗弄意味的輕佻舉止。 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用這種不以為意的態度再讓她誤會嗎? 這些話溫書瑜是想干脆說出來的,但是車前排還坐著司機和梁宴辛的助理。即便他們一直保持緘默降低存在感,她也不可能真的當他們不存在。 梁宴辛神色一斂。 她雖然笑著,但一雙眼睛卻被怒氣染得格外亮,唇角的笑弧也有些用力與僵硬。 這個笑容只維持了短短一兩秒,很快她就轉了回去,不再看他。 …… 一小時后,幾人登機。 司機并不跟著回莛城,因此只有總助跟著一起。溫書瑜原本是想坐后排那個“落單”的位置,但助理先一步走過去坐下了。 沒辦法,她只能在靠窗一側的位置上坐下。 頭等艙人少且更加安靜,梁宴辛又坐在她旁邊,讓她覺得自己一舉一動都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放大了。 這種感覺一點也不好。 于是她從包里翻出了眼罩戴好,末了摸索著拉上手包的拉鏈,接著把包放到一邊。 然而收回手時,指尖卻不小心蹭過了身側男人的手背和袖口。他手背掌骨輪廓如同雕刻,所以她只愣神片刻就反應過來自己碰到了他。 溫書瑜手指微微蜷縮起來。 “……抱歉?!彼址呕叵ドw上,然后側臉對著窗戶的方向往后靠了靠,一副要開始睡覺的架勢。 梁宴辛指尖輕輕點了點泛著涼意的扶手,垂眸將視線重新放回面前的文件上。 腦海中串聯起文件上的數值與關鍵詞之前,先浮現出了她剛才朝向自己、被眼罩擋去了大半張臉的樣子。 秀氣挺直的鼻梁撐起眼罩的遮光布料,露在外面的下頜線流暢清瘦,唇上是淺淺的紅。 梁宴辛喉結微動,片刻后閉了閉眼,神色如常地接著看手里的文件。 飛機很快起飛。 溫書瑜其實一直沒有睡著,不僅睡不著,還連一點睡意都醞釀不出來。 她總是不自覺留意身側的動靜,緊接著腦海中會隨之浮現與構想畫面——就像她聽見衣料輕輕摩擦的簌簌聲,腦子里就會浮現出男人那只格外好看的手。 五指修長,沒有任何一個突兀的骨節,指甲修剪得干凈整齊。 配上一絲不茍的袖口,看上去像是海報一角。 她承認自己就是個重度顏控……而梁宴辛正好符合她的審美。 溫書瑜坦然地接受了這一點,畢竟她承認他外表的出色和不想跟他有交集這一點并不沖突。 只是她實在被遲遲不來的睡意弄得有點無奈,于是抬手摘掉眼罩,準備去一趟衛生間回來后繼續閉目養神。 溫書瑜站起身,身邊座位上的男人恍若未覺,依然垂眸繼續看著手里的東西,沒有抬頭。 等她去了衛生間回來,他也只是中途短暫休息似地閉眼按了按太陽xue。 她要回到位置上就必須要從他身前經過,但好在頭等艙座位空間寬敞,并不會造成什么困擾。 就在她還差幾步就能走回座位的時候,飛機忽然顛簸起來。 這次顛簸持續且明顯,空乘溫聲細語地叮囑她盡快回到位置上坐好。 溫書瑜扶著手邊能觸及的東西往前走,就在她走到梁宴辛腿旁邊時,顛簸程度忽然加劇。 飛機猛地下了一截高度,失重加顛簸,溫書瑜重心頓失,腳下一個踉蹌后身子控制不住朝旁邊一歪。 她驀地跌入一個結實的懷抱里。 男人掌心扶住她腰側,下一秒手指微微收緊。 溫書瑜兩條手臂本能地屈起抵在他胸膛上,滑落到臉側的發絲還隨著她的呼吸輕輕飄動著。 從驚嚇之中回過神后她才察覺到了自己此時的處境和兩人的姿勢——她正坐在梁宴辛腿上,整個人像縮在他懷里,兩人鼻尖幾乎相觸,目光、呼吸近在咫尺。 他目光幽深,眼珠動了動,視線緊緊鎖定在她臉上。 梁宴辛手掌的溫度從腰側布料透入,直直印上她那一塊觸覺敏感的肌膚。 鼻尖縈繞的是他身上淡淡的冷香,讓人想起山頂掛著霜霧的樹,可呼吸、手掌與胸膛都是溫熱的。 還有他漸漸情緒浮動的眼。 那抹淺棕頓時成了將要凝結成琥珀的松脂,而她像一只嚇傻了的昆蟲,即將被松脂緩緩包裹,困入其中。 溫書瑜腦海里一片空白,茫然地望著他,直到對方目光下移落到她唇上,眼神慢慢變了,別有目的的侵略意味幾乎不加掩飾。 驀地,她心跳后知后覺地加速,急促的心跳緊緊拽住思緒,讓她失去了思考和反應的能力。 他眼眸微微垂下,又不動聲色地靠近了一點。 原本就所剩無幾的距離繼續無聲地縮短,窄窄的間距只能容納彼此交錯的呼吸往來波動,拂起她皮膚表面細小的絨毛,帶起顫巍巍的癢意。 溫書瑜無意識地收緊手指。 “梁先生,溫小姐……”空乘硬著頭皮提醒。 這一聲頓時打破所有旖旎,溫書瑜猛然清醒過來,飛快收回手起身后退,扶著扶手幾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梁宴辛的手卻并沒有第一時間松開,手指還在她腰側不輕不重地摩挲而過,就像是要扣住她一樣…… 她臉頰暈紅,耳尖都沾染上了血色。 “溫小姐,請系好安全帶,以免您在氣流顛簸時受傷?!笨粘藴睾偷?。 “噢,好?!?/br> 溫書瑜強自鎮定地點了點頭,低頭去系安全帶。 她此時此刻的心情就和氣流中顛簸的飛機一樣。 一想到自己剛才竟然坐在了他腿上,還差點……甚至沒有避開,她就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把他干脆利落地推開!他到底會怎么想自己??! 而且自己到底為什么要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明明剛才……的明明是他好不好! 就是因為氣流顛簸不小心摔到他懷里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不小心怎么樣了,又能說明什么? 可一想到剛才他的動作和神情,溫書瑜呼吸頓時一滯,趕緊熱著臉閉了閉眼摒除這個念頭和畫面。 沒多久,顛簸感消失了。 溫書瑜心跳還有些急促,臉上熱度也沒消退,她低頭拿起眼罩重新戴上,朝窗戶一側轉了轉身子靠好。 不要臉!她憤憤地腹誹。 自己這么不待見他,他還…… 一旁的空乘把尷尬和戰戰兢兢藏在心里,心里默念著“我什么也沒看見”,轉身默默走開了。后排的總助更是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 梁宴辛盯著身側顯然不愿意搭理自己、鴕鳥似的女人,抬手松了松領帶。 喉間發緊的感受微微消散,眼前卻不受控地閃回剛才感官所感受到的一切。 視覺、嗅覺、觸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