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這群人里面,為首的人,根本不是這個明輝地產的大老板宋志明,而是那個之前不怎么鬧騰也嫌少開口說話的謝德明。 只是這人不怎么愛出風頭, 反倒是宋志明跟于中信這些人咋咋呼呼的,特別張揚,所以就愈發顯得那位不起眼了。 只怕就連譚新國都不清楚這里面的事吧,不然以譚新國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對她隱瞞這事的。 姜沁渝有些好奇這位謝德明的身份,但是見宋志明談及他的時候,也是語焉不詳,頗有些神秘的樣子,她也就識趣地歇了打探的心思。 不管怎么樣,這人在她這兒放了話,就說明他肯定有本事能幫她解決當前的困境,姜沁渝從善如流,對著謝德明那邊大大方方地道謝道: “那就先謝謝您了,等民宿建起來了,我一定幫謝叔提前預訂一間景色最漂亮的房間!” 一聽姜沁渝這話,旁邊眾人都不樂意了: “就光給老謝準備,我們這些人都往邊上站是吧?姜丫頭你這區別對待要不得??!” 姜沁渝忙笑道:“哪能呢,都有都有,等我的民宿開張了,歡迎幾位叔叔隨時過來住,保證有你們的房間!” 宋志明點頭笑道:“這還差不多?!?/br> 雖然在水庫沒釣到魚,但是這群人也不是多糾結的人,轉頭就又說到了水庫那邊的山水上了,宋志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問道: “說起來,姜丫頭,你那些新型產品,有產品檢測報告嗎?” 姜沁渝一愣,顯然沒想到這一茬。 宋志明一見姜沁渝的樣子,就知道她手里肯定沒有。 “這些新品種既然是你師兄研發出來的,那他手里肯定有這些產品的相關檢測報告,你趕緊找他要一份?!?/br> “這可是很重要的,回頭你這些產品要推銷出去,銷售商也會要你的這個東西?!?/br> “現在的食客可挑剔了,你的蔬菜不好吃,他會說你這是肥料澆灌出來的,你的蔬菜要是味道太好了,他還會懷疑你這是使用了什么違禁品養出來的,什么避孕藥農藥亂七八糟的謠言都來了?!?/br> “所以產品檢測報告必不可少,這可是用來堵那些食客的嘴的?!?/br> 姜沁渝被宋志明點醒,這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多么重大的前提準備工作。 是了,如果沒有產品檢測的這個過程,哪怕她再信任系統空間出品的東西又有什么用,這些蔬菜河鮮味道太好了,可正是因為這樣,才不正常,如果沒有做產品檢測,就算短時間內沒人懷疑,也遲早會被有心人利用來做文章的。 只是她這個所謂的師兄本來就是她自己胡謅出來的,哪里能拿得出檢測報告?姜沁渝倒是想自己去找人檢測,可哪家才是權威,這個姜沁渝也是兩眼一抹黑啊。 “宋叔,我這個師兄這段時間不在國內,可能沒法給我傳檢測報告,我如果要自己去做檢測的話,應該去哪兒找人?” 宋志明難得地露出了苦惱的神色來:“這事兒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去找第三方食品檢測機構吧,我不是做這一行的,還真不太懂,老于,你們知道嗎?” 這群人都是老餮,可還真不懂食品農產品銷售這里面的門道。 不過于中信倒是想起了什么,給姜沁渝建議道: “這事兒你們找我們屬于牛頭不對馬嘴,但譚新國絕對懂,他就是做餐飲的,在這方面絕對門清,我記得上半年我好像就聽東川食府的經理多嘴提過一句,他好像是帶著什么食材去省城做過檢測,這里面的規矩,他肯定很熟?!?/br> 姜沁渝也想起來了,她之前好像的確在譚新國的辦公室里面看到過食品檢測證書,不過那時候她沒怎么在意,這會兒一細想,才發現她隱約有一點印象。 產品檢測這是個重要環節,絕對不能疏忽,姜沁渝向來行事果斷,既然被宋志明提醒了,這件事她就決心提上日程,絕對不能再拖了。 所以晚上送走宋志明這些人后,她就立馬給譚新國那邊打了電話。 譚新國接到姜沁渝的電話還有些意外,不過在聽明白姜沁渝的來意后,他就笑了: “你這電話可算是打得巧,我今天才到的省城來,我來這邊考察市場,你明天自己帶著產品開車來省城吧,我們在省城農學院校門口匯合?!?/br> 姜沁渝一愣:“農學院?” 譚新國肯定道: “對,就是省城農學院,農學院有一棟質檢中心大樓,就是專門做食品農產品的質量安全監測的,放心,他們出具的第三方監測報告,全國都認可,我之前店里所有的食品監測都是在這兒做的?!?/br> 姜沁渝忙跟譚新國約好了會面的時間,第二天就準備去省城了。 第二天一大早,把需要監測的蔬菜瓜果都準備齊全后,姜沁渝就準備出發了。 不過,聽說姜沁渝要去省城,姜沁洋就眼巴巴地朝著姜沁渝這邊看過來,再連帶一個臭臭跟屁蟲,兩人齊刷刷地朝著姜沁渝釋放賣萌力,直看得姜沁渝哭笑不得。 這要是往常,姜沁渝肯定沒什么猶豫地就將這倆給帶上了。 但前天那位明先生來過一次后,就臭臭的問題很嚴肅地跟她討論過,明確希望這段時間內,臭臭就只在東川甚至最好是只在白云鄉范圍內活動。 雖然姜沁渝不了解豪門恩怨,也不知道這些有錢人家到底都是怎么過日子的,但是她也能從那位明先生的只言片語之中,聽出來臭臭父母出事的蹊蹺。 再加上前陣子小家伙還被人販子拐賣,這里面都透露出一股古怪的味道。 姜沁渝沒有對那位明先生打破砂鍋問到底,但她對小家伙的安全問題還是感覺到擔憂。 看樣子省城那邊并不安全,短時間內臭臭是不能夠去了。 所以這回無論臭臭怎么賣萌都沒用,姜沁渝不松口,他就只能在家里留下來,連帶著姜沁洋都得在家幫忙看小孩。 好在這陣子臭臭在姜家已經熟絡很多了,不再那么粘著姜沁渝了,偶爾讓姜媽或者姜沁洋帶他玩,他雖然表現得有些抗拒,但只要是姜沁渝吩咐的,他都會聽話地配合。 在小家伙目前的心目中,姜沁渝是排第一位的,哪怕他在任何地方玩任何他感興趣的東西,只要姜沁渝一叫他,絕對立馬就屁顛顛地跑到姜沁渝的跟前來,絕對隨身小掛件一枚! 其次就是他的拼圖了,小家伙對于拼圖的熱愛程度,簡直達到了忠實鐵粉的程度,每天不拼幾個小時拼圖他就渾身都難受。 接下來就是姜媽跟姜沁洋了,不過這倆在小家伙這兒基本上屬于可有可無的人,不熱絡不親近,但勉強也不排斥,沒什么特別的感覺。 至于他家小叔,早就被臭臭小朋友丟到爪哇國去了,哪怕刻意提及,他都根本不會在意。 因為姜沁渝不帶小家伙去省城,臭臭撅著嘴不太高興,不過姜沁渝蹲下來摸了摸小家伙的頭,又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小家伙瞬間就臉紅了,捂著臉一副害羞的樣子偷瞄著姜沁渝,過了一會兒后,有些失落又有些期待地揚起了另一邊臉頰。 姜沁渝頓覺驚訝又好笑,馬上又在他另一邊臉頰親了一口。 這下算是功德圓滿了,小家伙心滿意足,暈乎乎地就在原地蹦了幾下,然后轉身就躥到屋子里去了。 小家伙跑了,最關鍵的助攻就沒了,姜沁洋自然不可能再繼續耍賴了,只能悻悻然地回屋里,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望著那邊滿面通紅的臭臭。 你的堅持呢,你的毅力呢?被一個親親就給秒殺了,你還有沒有點出息?還是豪門少爺呢,這么容易就叛變,你這簡直就是豬隊友吧? 姜沁洋一臉的幽怨,只可惜臭臭小朋友一概沒看到,他這會兒滿腦子都是漂亮jiejie親了他,好開心又好害羞怎么辦?全然忘記了他要纏著姜沁渝帶他去省城的事兒了。 這還是姜沁渝第一次開車去省城,要走高速,一路上姜沁渝都有些忐忑,生怕走錯了出口,但好在有導航,她還是很順利地就找到了省城高速出口,繞著環線一路十分順暢地來到了農學院門口。 這個時候是十點多,譚新國已經在門口等著了,看到姜沁渝,就笑著迎了上來: “時間卡得剛剛好,做完檢正好到中午,我約了農學院的幾個教授一塊兒吃飯,你也一塊兒去,你既然要做農莊搞養殖,多認識幾個農學院的教授總是沒錯的?!?/br> 姜沁渝一聽還要去吃飯,頓時有些遲疑,但想到譚新國很有可能就是為了她才特意約了這個飯局的,她也就不再拿喬了,點了點頭就同意了下來。 姜沁渝這次帶來的產品,有草莓、玉米還有大閘蟹,其他的這段時間因為她沒有再種的關系,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其實主要還是她心里有些忐忑,擔心系統空間的產品可能會含有其他別的特殊物質,所以先做一部分產品檢測,等結果出來了再說。 結果需要一個星期之后才會有,質檢中心會將檢測結果通過郵寄形式直接將原件寄到白云鄉鎮上,到時候姜沁渝自取就行。 排隊簽字交錢填寫資料,提交樣品,剩下的就不是姜沁渝該管的了。 出了檢測中心,譚新國果然就帶著姜沁渝往農學院一棟辦公大樓走去,到了三樓的一處辦公室后,敲門就進去了。 進了門就見到有幾個人正圍著茶幾坐著,看起來表情都有些凝重。 譚新國正打算給姜沁渝介紹呢,看到這情況,不由得咯噔一下,也不敢再胡亂開口了,沖著一旁的姜沁渝示意了一眼,讓她別說話。 姜沁渝就在門口站著呢,自然一眼就注意到了屋子里的異常。 一群看起來年紀起碼四十來往上走的中年男人正圍著一張茶幾,那茶幾上,擺著一盆植物,看起來像是茶樹。 這么一群人就繞著這群茶樹,還時不時地拿工具在這茶樹上這戳戳那摸摸,最后一群人都個個垂頭喪氣,搖頭晃腦的嘆著氣。 姜沁渝也搞不懂這群人到底在做什么,正疑惑著呢,就聽到那邊有個禿頂的教授開口了: “老何啊,這可真不是我們不幫你,實在是你這來得太晚了,這樹已經是兩只腳踏進閻王殿了,沒得救?!?/br> 一旁也有人跟著道:“又旱又澇,這是活生生斷了這老樁的活路,我們也不是神仙,沒有那妙手回春的本事?!?/br> 那個被叫做老何的男人抹了一把臉,看起來十分頹喪,盯著茶幾上的那盆植物怔怔地出神,一直沒有再開口。 譚新國這才小聲拉了拉一旁的一位兩鬢斑白的老教授:“劉教授,這是怎么了?” 那位教授一回頭,這才看到譚新國進來了,沖著他點了點頭,道:“小譚你來了,哎喲,我們這兒可能還要再等等?!?/br> 早一點晚一點的也沒多大關系,譚新國這會兒就對眼下這屋子里的情況有些好奇,小聲打探道:“這是出什么事了?” 劉教授也露出了一臉遺憾痛惜的神色:“那是老何,隔壁k大的,養了一株老樁茶,這老樁可不得了,據說是開國前,他家老爺子從九龍窠弄回來的大紅袍嫁接出來的,據說當年嫁接了十來株,攏共就成活了這么一盆?!?/br> “這老樁活了六七十年了,聽說每年長新葉,都能炒出來十幾克,可以說產量非常高了?!?/br> 大紅袍嫁接出來的老樁?一聽劉教授這話,譚新國瞬間就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大紅袍可是全國都有名的茶中之王了,這玩意兒如今也就武夷山高崖峭壁上面的才正宗,真正的大紅袍始祖茶樹,攏共就三株,早在唐宋時期就已經被列為御茶貢品。 因為這幾株大紅袍太過稀有的關系,建國以后,政府就開始對這些始祖茶樹進行管制了,專門派軍駐守,還設立了專門的部門進行每年的維護管理,尋常人根本沒法靠近,更別說采摘了。 能夠在當地政府管控之前,弄到始祖茶的枝條且嫁接成功,這株老樁茶,就絕對是絕無僅有的孤品了。 而且,一年能產十幾克大紅袍是什么概念? 九龍窠峭壁上那三株,一年大紅袍產量估計也就六七兩,最好的年份也不會超過一斤的成品茶,別說母樹了,就是二代、三代的大紅袍產量都特別稀少。 全國每年都會有大紅袍拍賣的新聞,都是以克論價,十幾二十克母樹大紅袍,拍賣價格就高達幾十萬,就是這樣的價格那也是有價無市,可遇不可求。 這是什么樣的神仙運氣,譚新國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光是靠這么一棵老樁茶,這位何教授每年坐在家里都能賺幾十萬,絕對是真正的搖錢樹無疑了! 只是,看那位老何的表情,肯定是發生了什么意外,不然他不會露出這般如喪考妣的表情來。 果然,下一秒,那劉教授就話鋒一轉,嘆息道: “老何前陣子跟他愛人出國游玩,家里就請了個阿姨幫忙看家,事先其實已經叮囑過那位阿姨要怎么料理這株老樁大紅袍,可哪里知道,那阿姨把這事兒給忘了,直到老何打電話來提醒,她才將這茶樹的事兒給記起來?!?/br> “那時候,老何他們都已經走了快一個月了?!?/br> “也就是說,這一個月,這株老茶樹都沒有澆水,那阿姨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一時慌張,也不敢跟老何說,自己稀里糊涂地補救,直接接了一大桶水澆在了這株老樁茶的根上?!?/br> “這可倒好,本來這老樁就已經旱得不行了,再來這么一桶水,下面的根直接就泡在了水里,等到老何旅游回來,這樹就蔫了,下面的根都快泡爛了?!?/br> 譚新國這下能理解,為什么這位何教授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了,真的,這事兒要落到他的頭上,只怕他也要奔潰了。 本來一年就能入賬幾十萬的,現在就這么打了水漂了,換誰誰心痛好嗎? 這場旅游實在是太貴了,這位何教授怕是殺了那個阿姨的心都有了。 “那這該怎么辦?”譚新國替這位何教授感到rou疼,下意識地就追問道。 劉教授搖了搖頭:“沒轍,換誰來了都沒用,這樹氣數已盡,回天乏術了?!?/br> 別說何教授了,碰上這樣的事兒,屋子里其他教授都難受著呢。 “氣死了,怎么會有這樣的無知蠢婦,不會整就別瞎整,這不是盡幫倒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