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盡忠職守的炮灰_分節閱讀_89
“是我,陛下?!奔竞蠈⑺У镁o了一些,長期軍旅生涯讓他年輕的身體強壯健美,充滿了力量。不動聲色地摟緊了葉蘇彥,如果不是內侍跟著,他幾乎想將他抱回寢宮。 “你們下去吧?!比~蘇彥被季寒南扶到了寬大的龍床上,揮揮手讓內侍們退下。 他伸手揉了揉額角,頭卻還是很昏。 “陛下?!奔竞弦娝南乱呀洓]人,湊過去親親他的皇帝陛下因為酒意而紅得就像瑪瑙一樣的耳垂,對著他的耳朵輕輕吹了口氣,同樣帶著酒意的熱氣讓葉蘇彥的耳朵更紅了,“你來看我,我真開心?!?/br> “混蛋!”葉蘇彥卻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睛都紅了,轉身一口咬在季寒南的唇上,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對他說道:“居然敢……你居然敢……” 季寒南伸舌舔干凈了唇上被咬破流出的血,看著葉蘇彥帶著醉意的發紅的眼睛……這是他的陛下,為他擔心的陛下,為了他失去了往日的從容冷靜的陛下,為他不眠不休疾馳三天的陛下。 他湊過去吻在了他的眼睛上,很溫柔很小心帶著無法言語的珍惜。 “臣再也不會了?!彼H親他柔軟的唇,讓兩個人分享著彼此的呼吸,低聲堅定地保證道:“臣再也不會賭氣,再也不會臣會留著臣的命,為陛下開疆拓土,永保江山?!?/br> 他承諾道。 這樣的時候,一切言語都成了多余的。 葉蘇彥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幾不可聞地輕輕嘆了口氣,由著他吻了過來。 皇帝陛下的寢宮里,仿佛連空氣都跟著這熱血澎湃的青年元帥一起熱了起來。 “王爺?!笔卦诨实蹖媽m不遠處的內侍首領,有些忐忑不安地看著獨立風中的丞相賀丞蘊。 他是彥帝的哥哥,是王爺,也是大葉皇朝的丞相。 他果敢干練,英明勤政,即使皇帝陛下突然離京,大葉皇朝也能在他代帝執政的期間,運轉得井井有條。 可是現在,他卻只是沉默不語地站在夜風中。 十一月的風已經很冷了,讓他的臉色看起來十分蒼白??墒撬徽f話,內侍首領就不敢再多話。 寢宮中的燈暗了下去,只余昏黃兩點燭火。 內侍首領卻覺得他們的丞相大人的目光也跟著暗了下去。 又過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他終于轉身緩緩離開,淡淡吩咐道:“不用說我來過?!?/br> 季寒南成了皇帝陛下面前的紅人。 他本年少英俊,再加上年紀輕輕便立下赫赫戰功,幾乎成了彥帝三年年底朝堂上最炙手可熱的紅人。 可他仍然和從前沒什么區別,不喜應酬,不鉆營結黨,甚至在班師回朝后不久,很主動上交了兵權。 他在告訴旁人,他不要權不戀勢,只想討一個人歡心。 “丞相最近似乎心事很重?”吏部尚書衛軒含笑和隨著季寒南崛起明顯受了冷落的賀丞蘊并肩而行,淡淡問道:“國事辛苦,丞相也不必事事親力親為?!?/br> “有勞掛念?!辟R丞蘊匆匆和他道別迅速離開。 江南四省突降大雪,百萬平民受災,他要忙的事情實在太多。 衛軒似笑非笑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過了很久,才轉身看著這巍峨的皇宮。 那個人,就坐在這座宮殿的最高處,俯瞰眾生,讓人可望卻輕易不可及。 季寒南這是沾了邊關大捷的光,可是真正被他們陛下掛念在心的,恐怕還是丞相大人多一點呵。 賀丞蘊親自去了江南,災情日益嚴重,不少平民流離失所,不得不背井離鄉遠到它省避災??墒沁@樣大量災民的涌入,必定會帶來一系列的問題。 更何況,賀丞蘊坐在馬車上,臉上是深深的憂慮:大災之后必有瘟疫,這幾乎已經成為顛撲不破的規律了。 等到春暖雪化,雪災緩解之時,或許便是瘟疫開始蔓延的時候了。 江南雪災比他想象還要嚴重,他一到了那邊,就立刻開倉賑災,安置災民,但是又冷又餓的災民們,除了糧食和住所,還有很多因為受寒生病的。 賀丞蘊雖然帶了御醫,但是畢竟人數太少,只能勉強解一解燃眉之急。況且這些御醫替達官貴人們看慣了病,對這樣的情況應付起來又有些吃力。賀丞蘊一時急得不行,貼了告示出去重金聘請民間大夫。 但他卻沒有想到,真正化解了這場危機的,卻是禮郡王楚辰。 楚辰早年曾經和他走得很近,在他還是太子的時候,他甚至十分迷戀過這個表弟。他和楚辰聯手,讓那時候娘家勢力十分薄弱的葉蘇彥吃了不少苦頭。 因為那時候他以為,總是悄悄注意著他,從小就喜歡跟著他,后來甚至頗得他們父皇欣賞的葉蘇彥,是為了和他爭皇位。 可是后來,他們才發現自己都錯了。 葉蘇彥對他情深一片,從來便沒有染指皇位之意。 而楚辰,一直愛著的人,竟然就是葉蘇彥! 再后來,他退讓,葉蘇彥又得了季寒南和衛軒襄助,登基稱帝。 楚辰傷心遠走。 而他,成了晉王,成了群臣中站得離那個人最近,但心里卻隔得最遠的丞相。 往事如煙,賀丞蘊和楚辰一別三年,再見之時,就只看見那昔日的天潢貴胄一身布衣,風塵仆仆地在滿地的病人中忙碌??偸球湴恋?,十分注意自己形象的楚辰,卻看起來樸素無比,也親和之極。 讓賀丞蘊在他身后站了很久,都不敢上前打招呼。 反而是楚辰無意中回過身來,看見靜默站立在自己身后的賀丞蘊,怔了片刻后,對他展顏笑道:“王爺,好久不見?!?/br> 那天晚上,他設宴招待楚辰。 說是設宴,其實不過是幾個簡單的小菜,從前楚辰絕不會碰的東西,他今天卻吃得津津有味,一口氣吃了三大碗米飯。 “這幾年……還好嗎?”等楚辰吃飽喝足,賀丞蘊才終于開口問道。 楚辰過去是太子黨,葉蘇彥登基稱帝他的仕途肯定受挫——所有人都認為,才華橫溢的禮郡王遠遁,是心灰意冷,甚至是被新帝逼迫。 可是賀丞蘊卻知道,他只是覺得沒臉再見葉蘇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