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_分節閱讀_3
靳淵長得的確好看,頭發剃的利落,眼神又很溫柔,像是要把誰看進心里一般。 和高中時期完全不一樣。婁嶼沒由來地想,盡管經過了夜市那一晚后兩個人再沒有什么特別的交流,但他對那時候的靳淵有很深刻的印象, “你要吃嗎?”因為靳淵一直在看自己,婁嶼下意識就問出這句話。 靳淵有些意外的看他,不等他改口就道:“好啊?!闭f著他拿起婁嶼放在一旁的塑料刀,叉了一小塊糕點放進嘴里。 靳淵吃東西也吃的很優雅,吞咽的時候嘴角勾起的笑容尤其明顯。不像是在吃一塊甜膩的糕點,更像吃到什么惦念已久的食物,由身到心都透著滿足感。 婁嶼偷偷觀察靳淵。他很少偷看別人,因為他覺得這樣不禮貌,今天是第一次,所以偷看的一點都不到位,與其說是偷看,不如說是像松鼠一樣瞪著溜圓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眼前的人。 婁嶼很像小動物,像一切可愛懵懂的素食動物。這樣的動物最容易被狡猾的人類獵食和圈養了。 靳淵好似沒有察覺一般,他將塑料刀放到一旁起身說:“那我還有點事先失陪了……”他說著伸出手,他的手指修長半伸著在婁嶼的右頰劃過,“記得下次再來?!?/br> 沒有真正的觸碰到,婁嶼卻覺得臉頰癢癢的,忍不住將肩膀抬起來蹭蹭。他低著頭,所以沒有看到靳淵唇角愈漸擴大的笑容。 真可愛啊。 # 靳淵的父親是白手起家,產業不算大,但比起當時的一些人來說已經可以算是很成功了。靳淵的母親也是大戶人家出身,但不是最受寵的那一個,她出過國肚子里都是洋墨水,思想很開放。兩個人是政治聯姻,沒有愛情只有淺薄的利益關系。 靳淵剛出生沒多久,父母兩個人就離婚了。他五歲前都是跟著保姆的,后來家里不請保姆了,父親忙的時候會將他扔到母親那兒。 母親的家里有一個外國男人,是母親的情人。兩個人都不是愿意被婚姻束縛的人,他們認為當下即是一切,他們在客廳接吻、撫摸,發出一些yin糜的聲音。 靳淵很小的時候就見過“愛情”,他覺得那是一種扭曲又陰暗的情感。 靳淵的母親是天真爛漫又自由的人,她向往快感。所以在靳淵十二歲那年,她嗑藥和情人殉情了。 有趣的、無趣的,討厭的、不討厭的。靳淵喜歡把人事物都區分成簡單的幾類。 而最開始婁嶼出現在靳淵面前,靳淵將婁嶼歸類為——討厭的。 他最討厭吵鬧,而婁嶼恰好是最鬧騰的那一個。 婁嶼話多嘴碎嗓門還大,總會引來一幫學生圍著他轉。 靳淵對婁嶼的厭煩不是一點半點。尤其是那天夜里,婁嶼自顧自地沖上來讓他快點跑時,他覺得自己在看一場天大的笑話。于是輕蔑的嘲諷的情感不自覺從他的眼里流露出來。 可在看到婁嶼錯愕的神情時,他又突然改變了注意。他覺得婁嶼這個人很有趣,同樣的,他并不希望婁嶼對他露出那樣的表情。 靳淵的耳邊還回響著少年那句滑稽好笑的“快跑”,他每每想起來都會想笑。 既讓他討厭又讓他覺得有趣,婁嶼是第一個也應該是唯一一個。 所以在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他坐在婁嶼的后面,一直在觀察他。 靳淵覺得自己像是養了一只小動物,他不再閉塞自己,開始觀察少年身邊的人事物,有趣的、無趣的……最讓他覺得有趣的果然還是婁嶼,最讓他討厭的果然也是婁嶼。 可他也最縱容婁嶼。 他最討厭夏天也不喜歡在三十幾度的高溫下揮灑汗水,但為了看婁嶼打籃球他還是出了教室坐在臺階上看他。 體育課蛙跳,婁嶼重心不穩向后倒也是他抬手扶著他背;和同學打鬧,婁嶼把水撒了一桌子也是他在婁嶼出去時拿紙巾給擦干的。 他真的像是在養動物,縱容……甚至可以說是溺愛的,偷偷地觀察著少年的成長。 這是不正常的??墒裁从质钦??靳淵想到自己殉情的母親,想起兒時被關在臥室外被迫聽“情話”的情景。 他希望自己對婁嶼只是一時的興趣。 畢竟沒有人想和他這樣的怪人談愛情。他大概也不會真正懂得什么是愛情。 高中畢業那天所有人都回到學校拍畢業照。婁嶼是個重感情的人,拍完照片后班主任拉著他說了許多話,硬是把他說哭了?;氐浇淌視r同學已經走光了,只剩下靳淵坐在座位上。 靳淵在等他。 婁嶼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只覺得畢業后同學們都各奔東西,以后很難再見面,挺難過的。他于是走過去拉起靳淵擁抱了他一下,“兄弟,再見了?!?/br> 靳淵的手碰到了婁嶼的頭發,他覺得婁嶼哭起來也很有趣,眼淚汪汪看著他的樣子也很有趣。 他用手揩下他的淚,違心地安慰:“別哭了?!?/br> 婁嶼沒聽清“嗯?”了一聲。 靳淵又改口說:“再見了?!?/br> 還是說“再見”比較好,以后要是真的見不到,我就放過你了。靳淵心想。 …… 開玩笑的。 靳淵轉過身,坐在吧臺的婁嶼還在偷往他這邊瞅。他忍不住笑的更溫柔了些,只因為婁嶼在看他。 那時候年紀太小了,說再見說放過你都是開玩笑的,靳淵邊走邊想。 我怎么舍得放開你呢。 作者有話說: 第3章 第三章 婁嶼有吃完晚飯出門跑步的習慣,但因為最近那道奇怪的視線,他已經很少去跑步了。 這天飯吃的早了些,婁嶼看天色還早就出門了,繞著小區剛跑沒兩圈他就聽坐在石椅上嘮嗑的大爺大媽說停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