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雙[重生]_分節閱讀_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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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釗冷眼旁觀眾人,最后視線定在陳毓身上,神情愈發冷冽。 再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縣令罷了,手里竟還有這么諸多底牌。到這會兒那里看不出來,便是堂堂知府鄧斌,竟也唯這小子馬首是瞻。甚而連身邊的錦衣衛都能收服。自己果然小瞧了他。 只越是如此,嚴釗心頭的殺意越濃—— 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樣危險的人物,決不能讓他有活著走出自己營帳的機會。至于鄧斌及這些錦衣衛,也只好跟著陪葬了。 有了決斷,嚴釗沖楊興一擺手: “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話,只是出兵之事,茲事體大。好在派出去的斥候這會兒也該回來了?!?/br> 口中說著,瞧向站在左手第一位的一員將領: “孫虎,你去看一下,若然斥候回返,立即帶來大帳見我?!?/br> 那孫虎目光閃爍了下,便即領命而出。 等了大約盞茶功夫,幾個斥候打扮的人便魚貫而入: “卑職等見過將軍。卑職等奉命前往東泰邊境打探,并未發現東泰人有何異動?!?/br> “你胡說!”楊興騰的一聲就站了起來,上前一步劈手揪住那人衣襟,紅著眼睛道,“你真的去了邊境嗎?那里尸橫遍野,就不信你們看不到。爾等身為大周斥候,卻如此謊報軍情,就不怕千夫所指,成為大周的罪人嗎?” “住嘴!”卻被嚴釗厲聲喝止,“你說我的斥候謊報軍情,我瞧著,你才是謊報軍情的那一個吧?東泰大周本就是友好之邦,焉能因爾等之間小的齟齬就橫生事端?到了眼下,竟還敢狡辯,識時務些就從實招來,不然,別怪本將軍軍法處置?!?/br> “你——”沒想到嚴釗竟然如此說,楊興頓時氣結,還沒反應過來,早有兩名將領飛身上前,虎視眈眈瞧著楊興,一副只要嚴釗一聲令下,就會拿人的模樣。 鄧斌唬的登時出了一身的冷汗,暗道一聲“苦也”—— 到了這個時候,鄧斌豈能不明白,嚴釗表現太過怪異,要說這里沒有貓膩是根本不可能的。只是這人怎么如此大膽?竟敢拿軍國大事為兒戲? 況且這里可是軍營,不說陳毓同自己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即便拼死沖出大帳,外面可有嚴釗萬千雄兵,真是嚴釗一聲令下,說不得這條命就要丟在這里。 只朝廷既讓自己牧收一方,怎么也不能眼睜睜的瞧著東峨州毀于一旦。自己死了還則罷了,真是僥幸活下去,必定會身敗名裂,成為千古罪人。 好在眼下也并不是全無依仗,陳大人有圣命在身,說不得還有其他依仗。 這個時候必當做出抉擇,鄧斌不過稍一思量,就做出了抉擇,站起身形昂然道: “嚴將軍切莫如此,事實到底如何尚未可知,不然咱們就同嚴將軍一道前往東泰邊境,以查真偽?!?/br> “鄧斌!”嚴釗霍的轉過頭來,語氣里是絲毫不加掩飾的冰冷,“你的意思是,本將軍在說謊了?還是說,這本就是你們商量好的?” 一個“的”字落音,立時有幾個將領手按劍柄圍了過來,虎視眈眈的瞧著鄧斌并陳毓幾人。 “嚴釗你——”鄧斌大驚失色,腿都有些發軟。 “我,我怎么樣?”嚴釗卻是冷笑一聲,“倒是我看錯了鄧知府你,還以為你是一個有血性的文人,卻不料竟會貪圖國公府的富貴,如此構陷于我。你和陳毓生事在前,又故意挑釁東泰人在后,以致開啟兩國邊釁,如此大罪,當真是萬死不足惜!可惜有本大將軍在,你們的陰謀注定不肯能成功!” “你血口噴人!”萬沒想到不過短短一個呼吸間,嚴釗就給自己和陳毓鉤織好了罪名,鄧斌已是方寸大亂,求救似的瞧向陳毓,“大人——” “大人?”嚴釗愣了下,這鄧斌嚇傻了吧,不然,怎么稱陳毓那么一個毛頭小子為大人? 還沒反應過來,就聽陳毓慢聲道:“果然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嚴釗,有一句古語叫與虎謀皮,你當真以為,放了東泰人入關,就可以成就你和你主子的所謂大業?為了一己之私,令得天下百姓生靈涂炭,即便以后能夠身居高位,半夜醒來,可能心安?而且,你當真以為,在這東峨州,就沒有人能治得住你嗎?” 口中說著,一振衣袖,甩掉外衣,露出里面的黃馬褂,又掏出懷中金牌,高高舉起: “嚴釗,有本欽差在,還容不得你放肆!” ? ☆、第 196 章 ? 嚴釗整個人都僵在了那里。 作為戍守東部邊地的最高統帥,早已經讓嚴釗習慣了“天老大,自己就是老二”的唯我獨尊模式。放眼整個東峨州,即便是知府鄧斌,嚴釗也絲毫沒有放在眼里過。 至于說陳毓這樣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之前會捧著慣著,也不過是覺得時機未到,虛與委蛇罷了。 好容易曙光在前,成家傾覆在即,嚴釗哪里還肯再給陳毓半分臉面?簡直把陳毓看做隨便伸伸手指就可以碾死的螞蟻相仿。 這會兒螞蟻卻突然變成了張開獠牙的野狼,饒是做足了心理準備的嚴釗也不由目瞪口呆。 至于其他將領,更是盡皆無措至極。跟著嚴釗指鹿為馬是一回事,直接對上肩負圣命的欽差又是另一回事。世人哪個不知,欽差乃是奉皇上之命而來,一言一行盡皆代表朝廷,又豈是嚴釗這樣一個小小的將軍可以比的? 真是得罪了欽差,不獨自己會獲罪,說不好還會累及家人。 “大膽!竟敢冒充欽差!”眾人的怔忡驚懼盡落眼底,嚴釗也有些晃神,卻旋即心一橫,眼下已是箭在弦上,若然能制住這陳毓,說不好還有一線生機,真令他安然走脫,別人也就罷了,嚴家必然難逃滅頂之災。 這般想著,眼中早已是殺意凜然。整個人也忽然從帥椅上長身而起,宛若展翅大鳥般朝著坐在下面的陳毓突襲而至—— 所謂擒賊先擒王,只要能把這陳毓擊殺,手下將領作為從犯,也只能選擇聽命。至于其他人也隨后緊跟陳毓的步伐死于“亂兵”手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即便是趙城虎幾人也沒有想到,在明知道陳毓是朝廷特派的欽差的情況下,這嚴釗還敢選擇悍然拼死一搏?;ハ鄬σ曇谎?,竟是頗有默契的齊齊后退一步,把鄧斌護了個滴水不漏—— 所謂上趕著找死,說的就是這嚴大將軍吧?若然他選擇的對象是鄧斌,自己等人說不好還真會手忙腳亂一陣兒,可這人竟然直接沖著陳大人去了,這么好的立威機會,怎么能錯過? 鄧斌嚇得激靈一下就站了起來: “快保護欽差大人——” 心里卻又是感激又是糊涂。感激的是這般千鈞一發的時候,幾位錦衣衛大哥第一個想要保護的竟不是欽差,而是自己,決定了,從此之后再也不聞錦衣衛色變,更不會想著彈劾錦衣衛了;糊涂的是這些錦衣衛是不是也被嚴釗的亡命之舉給嚇傻了,不然,他們首先要保護的不應該是陳大人嗎,怎么都圍到自己周圍了? 倒是抽出寶劍,凌空朝陳毓砍下去的嚴釗忽然覺得不妙,只陳毓已近在眼前,想要變招已是根本不及,眼前一道紫色的華光迎面劈來。 耳聽得“咔擦”一聲脆響,嚴釗握在手里的劍早被斬為兩截,甚而在嚴釗胸前劃開了一個長長的血口子。 同一時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嚴鋼一下沖了進來,口中還嚷嚷著: “二哥,小心那個陳毓,他身上有功夫——” 卻在瞧見鮮血淋漓、呆立當場的嚴釗后一下傻了眼。 堂中響起一聲輕笑,卻是陳毓,正神情戲謔的瞧向嚴鋼: “你二哥已經知道了?!?/br> “紫電!”嚴釗不敢置信的看向陳毓,“這不是殺死了田太義的那個什么鄭小七的武器嗎,怎么會在你手里?” 都說寶劍贈英雄,身為武將,嚴釗自然也喜愛各種神兵利器。自打知道仁義武館和東泰武士比試的擂臺上,竟然有紫電這樣一柄神兵現世,嚴釗便心癢難耐。奈何那據說打敗了田太義的鄭家小七卻是回老家侍奉父母,自此一去不復返,嚴釗無法,也只好望洋興嘆。 再沒想到,紫電竟會突然出現在自己大帳中,還拿在陳毓手里。 忽然想到一點,不覺雙目圓睜: “還是說,那個什么鄭家小七根本就是子虛烏有,是你假扮而成?” 口中說著,身子忽然躍起,不要命的一撞之下,竟是把房子頂了個大窟窿: “陳毓,果然是你居心叵測,惡意挑撥大周和東泰關系。只可惜這是我嚴釗的軍營,容不得你在此猖狂,有我嚴釗在,你的陰謀休想得逞——” 嚴釗話音一落,竟是又有四五個將領跟著他從破洞中飛了出去。 余下七八人則是神情惶然,面面相覷之余,不知要作何抉擇—— 若然跟著嚴釗,真的殺了欽差,事發之后,必累及妻、子,可若是從了這小欽差,前途也是一片昏暗,畢竟,這里可是嚴釗的地盤,即便能走出這帥帳,也不可能走出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