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雙[重生]_分節閱讀_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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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倒要請教這位進士夫人,說誰是無賴呢?” 阮氏一怔,再料不到自己這李運豐說話呢,怎么就有人敢這么無禮! 抬眼一看,卻是一個一身錦衣的十四五歲的少年,正掂著根馬鞭,神情不善的瞧著自己。 ? ☆、第章 入V章節三合一 ? 驟然見到一個少年,還是個神情不善、滿臉都寫著“我要找茬”四個字的少年,阮氏嚇得身子往后一踉蹌,一疊聲道: “人呢,都死哪兒去了?怎么隨隨便便什么人都放進來?” “你找他們嗎——”裘文巖笑的愈發張狂,一揮手,幾個被捆的結結實實鼻青臉腫的家丁一下被推倒在阮氏面前,可不正是李家除了方才被撂倒的那些家丁外,僅剩的幾個還算身強力壯的? “小爺面前,也敢耍橫,這就是下場!不過有點兒你倒是說對了,爺還就是生就的無賴性子,今兒個乖乖的把我們家阿毓的聘禮還回來也就罷了,不然,小爺就讓你們兩口子也和他們一樣變成豬頭?!?/br> 一句話說的阮氏頓時花容失色,卻還強撐著道: “你們,你們簡直是強盜!來人,來人,快去報官——” “報官?”裘文巖好像聽到了什么可樂的事一般,和一干手下不停擠眉弄眼,“哎喲,小爺可真怕呀——不然,你去報官,小爺再把這事跟官府老爺說一遍,也讓人聽個新鮮不是——堂堂進士爺,卻是這般下作,嫌貧愛富不說,還貪得無厭,昧了人家聘禮不還,也算是大周朝第一件奇聞了?!?/br> 以為自家的皇商地位是說著玩的嗎,別說一個還未起復的進士,這懷安府的官家,還真沒不給裘家臉面的。 口中說著,上前一步: “或者我們借李進士一用,跟我們一道到陳府做客,一路上也跟過路人念叨念叨,你們李家怎樣的齷齪,等這位夫人什么時候把聘禮給我們準備好了,我們再敲鑼打鼓把李進士給送回來——” 裘文巖一句話出口,他那幾個手下立馬上前一步,隱隱對李運豐形成包圍的形勢。一副只要少爺下令,便會拖了人就走的模樣。 李運豐嚇得腿肚子都有些轉筋了——方才阮氏的意思可不就是如此?一路上“送”陳毓回去,再沿途宣揚的人盡皆知,到時候既得了實惠,還扣了陳家一個屎盆子,卻不料,竟是被對方一下就給看破了。 眼見得那法子是行不通了,對方又是一副軟硬不吃的模樣—— 也不知陳毓哪小王八蛋從哪里找了這么一群混人來,說不好真不管自己進士身份,只管架走游街,那可真是沒臉見人了。 只得強撐著沖阮氏道: “啰嗦什么?把那些聘禮還給他們家便是?!?/br> 阮氏也給嚇住了——再多的花花腸子,可面對著這么一幫兇神惡煞的人也是使不出來了。只得掩面往后院而去。實在不明白,陳家明明已經山窮水盡了,怎么就敢這么猖狂了? 卻唯恐對方真的拖了李運豐離開,竟是半點兒不敢拖延,跌跌撞撞的跑回內院,以最快速度讓人把陳家聘禮撿拾好送了來。 秦忠上前一一查看,最后對李運豐一拱手: “少了副寶石頭面,兩副耳環,兩個裴翠鐲子以及我們當初送的布帛——” 布帛也就罷了,其余幾樣都是聘禮中最出挑的,都是大小姐精心挑選的,是以秦忠記得很是清楚—— 方才瞧得明白,那翡翠鐲子,可不就在阮氏手腕子上? 一直隱在簾子后的阮氏一張臉瞬間赤紅一片,卻依舊強撐著道: “胡說八道什么!什么頭面耳環的,紅口白牙的,你說有就有了……” 一句話未完,那幾個壯漢當即上前,架住李運豐作勢就往外拉: “李夫人既是記不清,我們就先請了進士爺過去,等夫人什么時候腦子好使了、想的清爽了,或者李進士去抄了聘禮單子,我們再送李進士回來也是一樣?!?/br> 李運豐向來自詡斯文人,哪見過這陣仗?真被幫愣頭青這么拖出去,那可真就是斯文掃地了。一張臉瞬時無比蒼白: “夫人!” 這群人,怎么就跟強盜差不多??!阮氏也嚇得不住哆嗦,再也不敢硬撐,只得紅著臉褪下手腕上的鐲子,又低聲吩咐丫鬟把兩個女兒戴的耳環取過來,著人和那已經收入私庫的寶石頭面一道遞了出去。 隨著打發的丫鬟回返,果然取了耳環過來,同時還有隱隱的女孩子的哭聲傳來。阮氏心里刀絞一般,真是恨毒了陳家——那耳環也好,手上的鐲子并那副頭面也罷,可不正是母女三人的最愛! 本想著那些瘟神這下總該走了吧?卻不料陳毓依舊站在原地不動。 “你還想怎樣?”阮氏簡直氣瘋了,實在是每次對上這小畜生就沒什么好事——每每被個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給欺負的抬不起頭,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不怎樣?!标愗够卮鸬囊琅f慢吞吞的,又點了一遍聘禮,“方才秦伯不是說了,還有那些上品布帛——” 阮氏氣的渾身都是抖得: “這么些年了,那些布帛怎么會還在——” 用來裁制的衣服都已經穿爛了! “那就換成銀兩吧?!标愗沟哪?,并不打算和她糾纏,明明是軟軟的童聲,卻偏又說不出的諷刺,“或者把裁成的衣服還回來,便是施舍了叫花子,好歹讓人說一聲好,也比給了不知禮的畜生,吃著我們的,花著我們的,到了到了,還咬我們一口的強?!?/br> 一句話說的裘文巖撲哧一聲就樂了——阿毓嘴皮子果然夠毒。 李運豐頓時氣了個倒仰,卻懼怕身邊幾個壯漢動粗,無奈之下,隨手掏出懷里一張銀票甩了出去: “給你便是——” 有心想罵,又被身旁幾個兇神惡煞的壯漢給嚇住,只得又把余下的話咽了下去。 簾子后面的阮氏卻是受不住了——這些日子客來客往,家里銀錢上越發困窘,李運豐懷里的那張銀票可是好說歹說,才從自己兄弟阮笙哪兒拿來的—— 兄弟的意思,這會兒正是急用錢的時候,等捱過了這一月,就把他陳家的金山銀山給弄來自己花了。 眼下要真是這么著就給了陳毓,當真是割心挖肺一般,急怒攻心之下咬了牙道: “陳毓,你莫要逼人太甚——等到了方城縣,你父親可還要和我們家老爺一個衙門共事!” ——即便陳家那個小兔崽子不懂,可但凡陳家來的人里有個明白人,也定然明白,自家老爺可是堂堂進士,而陳清和不過是舉人罷了,兩人既然謀了同一個衙門的職務,必然是老爺為尊,陳清和為卑了! 剛把銀票撿起來的秦忠果然就猶豫了下——雖然裘家三公子言說,自家姑爺已是謀定了方城縣縣令一職,可畢竟沒親眼瞧見公文不是? 再怎么說老爺一個舉人罷了,甫一任職就做了大縣的縣令,也確然有些不大可能。 陳毓卻是抬手從秦忠手里接過銀票,眼皮也不抬的掃了一眼上面的數字: “三百兩,也勉強夠了,余下的就罷了,只當本少爺日行一善吧?!?/br> 明顯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的語氣。 簾子后面靜了一下,然后便聽見“嘩啦”的一聲響,明顯是碗碟落地的聲音。 陳毓只作沒聽見,只管領著眾人轉身往外走。 “慢著——”李運豐忽然道,神情不善的瞧著陳毓和裘文巖,“這位少公子既是如此仗義,好歹也要留下名號才是?!?/br> ——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到了方城縣,想要收拾一個下屬還不是易如反掌,至于那為虎作倀的猖狂少年,自己當然也不能放過。 裘文巖站住腳,叉著腰得意洋洋的一笑: “過獎過獎,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錦水城裘家四公子裘文巖是也!” 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倒真是頗有些市井游俠兒的派頭。 他的那些屬下登時就捂著嘴樂了——天知道他們少爺早就想著這么霸氣張揚的一天了。偏是從前打架時遇見的大多是和少爺一般的混小子,往往一番混戰之下,雙方都是東倒西歪鼻青臉腫,自然沒辦法說的這般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