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J男的春天_分節閱讀_92
董正博是在家里被連旗活捉的,當時他正在睡覺。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連旗會在這里動手,這里是他的大本營,保護系統杠杠的。監視器報警器各種器,無線紅外線各種線,還有十來個保鏢和數條狗,圍得大宅子森嚴壁壘銅墻鐵壁。 按道理連旗無論如何也不該進來,可人家偏偏就進來了。進來的時候所有器所有線都沒起到任何作用,那些人那些狗都跟啞巴了似的,半點動靜都沒有。 董正博后來想,那時他要是還在玩就好了,就仍清醒著,就能發現周圍的異樣。但他沒有,近一個月了,他就消停這么一天,沒折騰胡立文沒折騰身邊的人沒折騰新的男孩子。 然后,出事了。 董正博睡得很香,很沉,夢里似乎自己正在一個燈光璀璨的什么宴會上,萬眾矚目中舉杯示意,躊躇滿志光芒萬丈。這時,他感到太陽xue上微微一涼。 任何人都是有警覺性的,即使是在睡夢之中,更不用說太陽xue是身體最敏銳的部位。董正博一下子驚醒了,眼睛剛睜開就半瞇了起來。他沒辦法不瞇著,臥室的大燈被點著了,明晃晃的太刺眼。事實上,不只是臥室,樓上樓下客廳廚房,這棟別墅里所有的燈都亮了,燈火通明明目張膽。連旗就這么堂而皇之地進入了董正博的家,旁若無人鎮靜泰然。 當然,董正博清醒時還看不到連旗,他先看到的是馮賀。 馮賀身子略略前傾,陰影壓在董正博的頭頂,面無表情。 董正博覺得太陽xue的那一點森森涼意一直沖到心口窩里,把整個心凍成一坨,沉甸甸地墜在胸腔,迫得幾乎喘不上氣來。他竭力保持著冷靜,他說:“你要干什么?” “董先生?!瘪T賀笑了一下,語氣頗為客氣,絲毫沒有強迫人的意思,“連哥說要見見您?!?/br> 董正博眼梢往上挑,余光瞥見了默立在床頭,柱子一樣的黑衣人。就是這個黑衣人,手里握著一把槍,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xue。那支槍很長,帶著消音器。 屋子里只有兩個人,馮賀,和那個黑衣人,黑衣人的槍口沒離開過董正博的太陽xue半分。黑衣人蒙著臉,但目光木然,沉靜得像一口枯井——這是真正殺手的目光。 董正博咽了一下,他從床上站起來,保持著平靜和尊嚴,他說:“我要穿身衣服?!?/br> 馮賀看著對方赤GUO的身體,沒有半分嘲弄或者取笑的意思,很自然地說:“當然可以?!表樖职汛差^的睡衣遞給董正博。 董正博慢慢地穿上,他一邊動作一邊飛快地思索。他想動手,但念頭一沖進腦海就被他立刻否決了。對方兩個人,還有一把槍,而且能這么大模大樣地走進來,外面一定還有別人。董正博暗暗考慮一陣,決定等一等??磥磉B旗沒想要自己的命,要不然早動手了。 董正博跟著馮賀走到外面,他發現自己的別墅已經完全被連旗控制,走廊里竟然全是人,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更可怕的是這么多人居然連點聲音都沒有,呼吸聲幾不可聞,簡直就是寂靜。 直到走下樓梯,才聽到客廳里傳來的細微的“嗚嗚”聲,原來胡立文和meimei董小蓓。兩人都穿著睡衣,被繩捆索綁按跪在地磚上,嘴里封著膠條。董小蓓看見哥哥,激動得渾身發抖,淚流滿面,不停地掙扎。胡立文看上去還比較穩定,只是面色很蒼白,眼睛掙得大大的,流露出幾分驚恐。 連旗坐在正中間寬大的沙發里,他沒帶眼睛,臉上的疤在燈光下格外明顯。一個手下給他倒了杯紅酒,正是董正博悉心收藏的1961年的Cheval Blanc,但連旗一口都沒喝。他臉上仍掛著笑,卻極為冰冷,感覺不到絲毫溫度,襯著那道疤痕,無形中為他平添幾分殘酷的戾氣。 馮賀一指連旗旁邊的小沙發,對董正博說:“董哥,請坐?!?/br> 董正博沒有做徒勞的反抗,他坐下了,姿勢有點僵硬。他望著連旗,目光中透著幾分野獸被逼上絕路的兇狠,他說:“連旗,我真是小瞧你了?!?/br> 連旗笑了笑,他舉起食指勾一勾,馮賀遞過來厚厚一摞子照片。董正博一開始以為是田一禾的那些,等連旗把照片放到桌子上才發現不是。 那是董小蓓的照片。照片里董小蓓YD放L,赤身GUO體,周旋在一個、兩個、甚至幾個男人中間,丑態畢露不堪入目。 董正博看不下去,怒火中燒,把照片“啪”地全摔在茶幾上,指著連旗的鼻子:“你卑鄙無恥,怎么可以對我meimei……!” “你放心?!闭f話的是馮賀,“她就是全TUO光了躺下來,我們也對她沒X趣?!彼骋谎墼诘厣习l抖的董小蓓,“你meimei背著你干的好事你不會不知道吧?連哥不過把記錄照片拿過來給你看看?!?/br> 董正博猛地回頭,惡狠狠盯住董小蓓。董小蓓嚇得一縮,哆嗦著出不了聲。 “還有這個?!瘪T賀拈起一張光盤,手腕一抖,光盤在空中化了一道銀色的弧線,落到董正博面前。馮賀勾起嘴角,笑意帶著幾分嘲弄:“難怪你meimei不甘寂寞,原來是你的原因?!?/br> 董正博臉色發青。那張光盤他很熟悉,是玩弄胡立文時錄下來的,這種光盤他還有很多,鎖在保險柜里,沒想到…… 董正博喘了幾口粗氣,陰沉的目光盯住沉默不言的連旗:“你……到底想怎么樣?” “沒什么,連哥的意思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瘪T賀笑笑,“這也是道上的規矩,董哥你剛進入這一行,恐怕還不太懂?!?/br> 董正博明白了,這是給田一禾報仇來了。連旗從頭到尾都沒問過田一禾那摞照片半句,他還用問嗎?別說自己的把柄捏在人家手里,自己不敢拿出來,連旗把保險柜都打開了,那些照片還找不到? 董正博在發抖,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什么,但他拼盡全力控制著自己,他不想輸得太難看?,F在人為刀俎我為魚rou,他連一丁點的反抗余地都沒有??啥┻@時候還能很冷靜地分析形勢,連旗不想殺他,也許事情還有轉機。 董正博艱難地說:“是小弟不懂事,得罪了連哥,對不住連哥了……”他是咬著牙說的,他這才發現說這種話比被槍指著還難受。他又咽了一下,喉嚨里干澀得厲害,像咽了個釘子??墒撬荒芡?,他得表態,人家費盡心力坐在這里,就是要你表態。 董正博說:“黑彩全歸連哥,小弟人小力薄吞不下那么多……”連旗拈起茶幾上的紅酒,晃了兩晃。董正博又說:“東邊三個區的生意,小弟也不占了……”連旗把酒杯湊到唇邊,輕輕啜飲了一口,他微瞇著眼睛,仔細品味著紅酒的甘醇。 董正博心痛得要死,他一咬牙,沉聲說:“小弟只占兩個區,其余的全還給連哥?!?/br> 連旗還是不說話。 董正博憤怒了,他梗著脖子叫道:“連旗!得饒人處且饒人,我辛辛苦苦打下半壁江山,你總得給我手下一個交代!我姓董的也不是吃素的,逼急了大家一拍兩散,誰也討不了好去!” 這幾句話聲音極大,在一片寂靜的近乎空曠的屋子里震得每個人耳朵嗡嗡響。連旗笑了一下,他把酒杯放回桌上,身子慢慢前傾,湊近董正博。連旗的眼眸幽深,讓人捉摸不透,他終于開口了,只這一句話,就讓董正博整個人瞬間墜入深淵,萬劫不復:“我不要這些,我要你的命?!?/br> 最后一個字落下,馮賀一招手,兩個人蜂擁而上,一前一后把董正博捆了個結結實實,封住嘴,跌跌撞撞扯到門外。 外面地上保鏢獵犬躺了一地,個個人事不知。董正博當然不知道他們都中了麻醉槍,還以為都死了,雙腿發軟差點癱倒地上。 后面的人把他揪住,塞進汽車后備箱里,“砰”地蓋上,四周頓時一片黑暗。 董正博在心里轉了千百個念頭,他能真切地感受到汽車的顛簸,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腔子。怎么辦怎么辦?他又悔又怒,早知如此就該先派人把連旗干掉,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束手無策。繩子捆得很有技巧,他稍稍掙扎,卻越來越緊,雙腿綁得很短,踢都踢不了。董正博急得冷汗涔涔,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停下來,不一會眼前一亮,車廂蓋被人打開。還沒等董正博反應過來,兩人伸手把他揪出來。 四周黑黢黢的,星月的光映在樹林,似乎還有人在擺弄手機,屏幕的光芒一閃一閃。依稀可以見到前面一塊大空地,周圍站著一些人,停著幾輛車。 董正博被人推到前面,扯下嘴上的膠帶。他猛地狠吸一口清冽的空氣,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一個人搖搖晃晃踱過來,笑嘻嘻地說:“董哥,好久不見哪?!?/br> 董正博借著微弱的光芒認出來人,竟是裴瀟。他下意識地往四周一瞧,不只是裴瀟,還有譚清泉和周鴻,丁白澤和身后悄然無聲的葉傾羽,都是老對手老熟人。 孫建波走過來,錘了馮賀一拳,兩人勾肩搭背,點上煙。 董正博在發抖,夜風毫不留情地鉆到薄薄的睡衣里,刺激得渾身血液都要凍僵了。他赤著腳跌跌撞撞走到空地上,身邊是從另一輛車子帶下來的胡立文,胡立文全身癱軟,是被人拖下來的。董小蓓卻不知被他們弄到哪里去了。董正博對meimei的安危已經沒有心思理會了,他難以置信地望著面前一個巨大的深坑,像迎面被人狠劈了一刀,寒意直透到骨頭縫里。 作者有話要說:活埋~~~噗~~~假的啦~~~人家這素溫馨文~~ 60、活埋 ... 董正博的臉慘白,雙腿都不像自己的了。他雖說在S城插手黑道上的生意,但平時也就是個打打殺殺,真沒見過這種場景。但董正博畢竟經歷過大風大浪,一個勁地告誡自己:穩住,穩住。眼睛在四圈一掃,周圍站著的人不少,連、周、譚、丁、裴幾個人都倚在車邊,或吸著煙,或小聲說著話。身前身后的小弟們臉色都很漠然,看不出一丁點兇狠的架勢??稍绞沁@樣,董正博心里越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