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J男的春天_分節閱讀_63
39、強X? ... 田一禾沒有點燈,也沒有拉上窗簾,外面的車燈流星一樣在夜色里閃過,映得他的臉色忽明忽暗,時而蒼白如死,時而殷紅如血,時而漆黑如他現在的心境。 田一禾忽然感到孤獨,燈紅酒綠姹紫嫣紅紙醉金迷的繁華背后,其實很多人都是寂寞的。他想給別人打個電話,哪怕只是聽聽對方的聲音。他最先想到的就是連旗。沒辦法,最近跟那小子離得太近,已經條件反射了。但是又絕對不能打,田一禾下定決心要跟他一刀兩斷,那就是一刀兩斷,藕斷絲連都不行。 然后田一禾想起了江照,可念頭剛一閃,又滅了。田一禾還是要臉的,這種病怎么跟人家說,哪怕只是“疑似”?說了對方會用什么目光看自己? 田一禾把身邊的人通通想了個遍,卻發現沒有一個能在這時候適宜出現在自己面前,這時他想到了父母,腦海中浮現在醫院里父親推著母親的情形。田一禾后悔了,腸子都悔青了。他怎么就能認識胡立文那么個混蛋玩意,走上這條路呢?他怎么就這么倒霉呢? 田一禾躺在床上,恍恍惚惚的,小時候那些事情,那些本來早已模糊早已忘卻的事情,一件一件都到眼前來。什么父親在自行車上架了個木頭小凳子馱他去上學啦,什么家里種了辣椒天天爬到窗臺上去看啦,什么mama拿著錄取通知書笑得合不攏嘴啦……想著想著他心里就咯噔一聲,完了,這是回光返照啊這是,這次真完了。 田一禾就在悔恨痛苦和“回光返照”中度過這一宿,到后來像是睡著了又像是沒睡著,朦朦朧朧迷迷糊糊,就連和東方的偶遇,彼此說的話,都仿佛一場夢。好像到早上醒來時從床上爬起來到洗手間洗洗涮涮,開門出去還是那個sao包高傲的田一禾。 就在半夢半醒之間,田一禾聽到門鈴響。田一禾根本沒去管它,現在沒什么可讓他管一下了。門鈴響得時斷時續卻不屈不撓,大約三分鐘之后,就聽到嘩啦嘩啦的鑰匙輕輕撞擊聲,緊接著,門開了。 外面是連旗。 田一禾走了之后,連旗就有點后悔,早知道那小子臭屁又sao包跟只孔雀似的,怎么還惹他呢?,怎么還能讓他丟臉呢?依連旗對田一禾的了解,八成自己被劃入黑名單了,以前的溫柔體貼做小伏低全都白費。田一禾就是那么個性子,你就得忍著,誰讓你就看上人家了呢?不過連旗也開始反思自己,是對田一禾有點過于縱容了,就因為經過大哥和鐘青的悲劇,還有田一禾無意中對自己的那點“恩情”,自己就束手束腳放不開,也太窩囊了些。裴瀟說得對,該出手時就出手,不能控制。 所以連旗一大早就來找田一禾了,準備先承認錯誤,挽回對方的好感,再伺機行事。 連旗看見樓下的小QQ了,覺得田一禾應該在家,但按了那么長時間門鈴也沒人來開門,又絕對不符合田一禾的作風。要是這小子在家,看到他來了,一定會直接跳出來罵他個狗血噴頭,以后不準上門! 連旗尋思了一會,認定田一禾不在家,沒準去哪瘋去了。他就想先進去幫那小子收拾收拾屋子,沒準他回來看到心情能變好。連旗有田一禾家里鑰匙,其實他已經令田一禾十分信任了,萬里長征只差那么一步。 哪成想一開門,看見田一禾的鞋子扔在門口,連旗愣了一下,心中一凜,早年的黑道生涯讓他一下子警惕起來。他先沒進去,不露聲色地觀察一陣,沒發現什么異樣,這才一步一步悄悄往里走。 連旗的后背始終貼近墻壁,目光四下脧巡,直到走進臥室,看到躺在床中間,跟死了似的田一禾。 連旗大吃一驚,撲上去叫道:“禾苗!禾苗!” 他嚷嚷了好幾聲,田一禾的眼珠子慢慢地挪動一下,有氣無力地說:“你來干什么?” 能說話就是沒事,連旗一顆心放到肚子里,長出一口氣,問道:“你怎么了?” 田一禾目光呆滯,半死不活地說:“我怎么了不管你的事?!?/br> 連旗還以為他是為昨天的事生氣呢,嘆息一聲,安撫地說:“你還沒吃飯吧,想吃點什么我去給你做,你先去洗漱一下,一會就好?!边呎f邊來拉田一禾。 誰知他的手還沒碰到呢,那小子跟被燙到似的猛地向后一縮,尖聲叫道:“別碰我!”這聲音如此尖銳,好像指甲刮過黑板,刺耳難聽。 連旗一怔,臉色就不太好看,可他聽到田一禾下面的話臉色就更難看了。田一禾叫著:“我得了艾滋病,你別碰我,你別碰我!” 他本來打定主意誰也不對誰說,打定主意把自己遠離世界遠離親人遠離一切,一個人悄悄地去承受??梢膊恢趺?,突然就在連旗面前說出來了,這一說出來就控制不住了。田一禾身子在發抖,全身都在發抖,像受了極大驚嚇的可憐的松鼠,眼睛里沁出了兩汪淚,無聲無息地流下來。 連旗的心陡然一緊,跟猛地被鐵絲死死勒住似的,他沉聲問:“你怎么知道的?” “東方……東方說他,他得了……”田一禾的嘴唇在發抖,心里想和說出來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一說出來就有點蓋棺定論的意思,確定了改不了了。 “那你沒去做檢查?”連旗追問道。 “沒有?!碧镆缓唐嗥嗲星械負u搖頭。 連旗不說話了,心里放松了一半,雖然還是揪揪著,但比剛才好太多了。做過檢查和沒做過終究不一樣,這還有一線希望不是?連旗腦袋里飛快地旋轉,他是事越急越冷靜的那種人,這輩子曾經讓他徹底崩潰過的,也就是他哥的死。如今生離死別都經歷過了,對什么事看得就沒那么重。他把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消化一陣,沉吟著想下一步該怎么辦。 他這一沉默不要緊,田一禾誤會了。田一禾這小子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其實敏感著呢,一點不輸給江照,這種時候尤其敏感。他見連旗不再出聲,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立刻就炸毛了。田一禾要面子,死了也要面子,一張臉陰了下來,冷冰冰地說:“你快點走吧,離我遠點,免得我把你給傳染了?!彼I笑一聲,說出的一個字一個字都帶著毒的,“你是不是在心里慶幸呢?TM的幸虧沒跟我上C,要不然你也完了?,F在好了,我沒用了,你趕緊走,找個好的,還來得及!” 連旗瞅了他一眼,決定先不跟這個憋著氣的小子一般見識,上來就拉田一禾的胳膊。 “我C,你干什么?”田一禾慌忙躲開。罵歸罵,田一禾心地還是好的,他很怕傳染給連旗,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走,去醫院,你還沒確診呢你慌什么?”連旗心里發急,說話未免語氣有點重。 “去你X個醫院哪?還用什么確診哪?百度都告訴我了,所有初期癥狀我都有……”一說到這里,田一禾又是一陣心酸難過。 “百、度?”連旗擰起眉毛,“什么癥狀?” “失眠、盜汗、呼吸困難、惡心嘔吐……反正,反正我都有……” 連旗推了推眼鏡:“對,我喝多了我也這樣?!?/br> “???” 連旗不愿意跟他廢話,上來直接動手拉胳膊。田一禾徹底怒了,恨不能上來給連旗咬一口:“你TM有病???我都告訴你我有艾滋了你還往上湊合什么?你瘋啦?” “那好,你跟我去醫院驗血?!?/br> “我不去,去什么去,去了也就那樣,我才不去!丟人現眼!”田一禾打定主意不去醫院,也不知是怕真的得病,還是怕被人笑話,反正心態挺復雜的。 連旗明白這小子是害怕了,但醫院是一定要去的,要不然沒得病這小子自己也折騰出病來了。他推推眼鏡,好說好商量的:“沒事,只抽點血,得沒得一會就能驗出來。你別害怕……” “誰害怕?我TM才不害怕!”田一禾說這話的時候,底氣都不足,聲兒直發顫,他瞅著連旗,“哎——我去不去醫院關你什么事?TM的少在我面前扮圣母裝偉大,小爺我自己的事自己扛,用不著你可憐。趕緊的,該滾就滾給我出去!” 連旗看他蓬頭亂發一臉別扭油鹽不進的小樣,生氣了,聲音大了起來:“去醫院做個檢查算什么事?總得有個結論。難道你就這樣不死不活地躺床上?是爺們就有點膽子有點擔待。TM的不過是個艾滋病嗎?算什么事?得癌癥的也沒你這么脆弱,大不了一條命,至于嗎你!” 田一禾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盯著連旗,跟剛認識這個人似的。好么,就因為自己得了這么個病,連炮灰都敢當他的面大呼小叫張牙舞爪了?田一禾命可以沒有,這口氣絕不能輸的,當下把小蠻腰一掐,對著連旗大吼:“別在我面前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告訴你,這也就是小爺我,膽大命硬不懼生死,這要是你,早TM墩兒了,還裝什么大尾巴狼教訓我呀?你TM上嘴唇碰下嘴唇說話跟放PI似的說得輕巧,大不了一條命?你倒舍了這條命給我看看?” 連旗面沉似水,言簡意賅:“你到底去不去醫院?” 田一禾把頭一偏:“不去!” 連旗二話不說,脫了外套撲上來,直接扒田一禾的衣服,田一禾哪能料到他會來這手,“撕拉”一聲,衣服被一下子扯開,扣子落到地板上,撲撲地響。他當時就懵了,音量尖得都岔聲了:“我C,你要干嗎?!” 連旗根本不理他,胳膊一用力,順勢把田一禾壓床上,兩腿一分,把田一禾騎個正著,邊說邊扯他褲子:“不就是艾滋病嗎?不就是一條命嗎?我TM的陪著你!” 田一禾明白了,連旗這是要強X他!這人瘋了,真瘋了!他瘋田一禾不能跟著瘋啊,他都毀了自己了不能毀別人哪。最最重要的是,他田一禾不能被人強X了啊,一個大老爺們就這么被人強了他以后還怎么混哪?! 田一禾再是個受他也是個男人,是男人能不反抗嗎?田一禾開始用力掙扎,他不喊,就憋著一股氣,連踢帶踹連推帶拽。沒想到眼前這個連旗長得不起眼,力氣可真不小,一只手就把自己按床上了還掙脫不開。兩人像兩只野獸似的在床上廝打,情Y半點沒有怒火倒是一團一團的。 連旗手快,兩三下就把田一禾的褲子扒下來了,只剩一條小內內。田一禾趁他用雙手扒自己褲子的功夫,一點不客氣,狠狠一拳正砸在連旗臉上。 連旗腦袋一偏,眼鏡飛了出去,露出粗重的眉,瞇起的眼睛,還有眼底下顴骨上的那條疤。田一禾從來沒見過連旗摘下眼睛后的樣子,原來他不戴眼鏡是這樣的,完全不是以往那個笑瞇瞇的好脾氣的連旗,陡然多出幾分兇狠、幾分霸氣、幾分不要命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