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丑不是我的錯_分節閱讀_78
馮定坤有點不好意思,想到不久之后自己將要面對的鐵窗生涯,又傷感地嘆了一口氣。 他吃完了,路明燃拉著他上了公交車,兩人換乘了兩次公交,等到第三次被路明燃拉上一輛有些破舊的公交車時,馮定坤終于忍不住了:“不是去警察局嗎?” 路明燃靠在他耳邊小聲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到了就知道了?!?/br> 這輛破舊的公交車連站臺都不報,越行駛越偏僻,周圍已經是鄉下的夏日景色,周圍郁郁蔥蔥的,烈日從斑駁的樹影間投下亮光,灑在馮定坤仰起的面頰上。 車子抖得厲害,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了,馮定坤長長的睫毛迎著天光,也跟著車子的震動像蝴蝶似的抖個不停。 他剛哭過,睫毛有幾根黏在一起,倒像是只被雨水淋濕了的蝴蝶。想到這里,路明燃笑了一下,彎過身子親了親馮定坤的臉。 馮定坤轉過頭,也主動親了他一下,又親了一下。他的吻啄在路明燃的臉上,癢癢的讓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公交車最后在一個偏僻的山頭停了,唯二兩位乘客下了車,攜著手在蒼綠色的山林間走著。 “為什么不去警察局?” “你就那么急著去坐牢嗎?”路明燃笑了:“自首什么的先不急,和我在這種與世無爭的地方生活一段時間,好嗎?” 想到這可能是和路明燃一起相處的最后一段時日,馮定坤點了點頭。 跟著路明燃往山里走,漸漸地能聽到溪水嘩啦啦的聲音,地上的泥土落葉潮濕變得潮濕,最終路明燃帶著他在一座小木屋前停了。 “可能環境不是很好……”路明燃有些猶豫,怕馮定坤會不習慣。 “不會啊?!瘪T定坤推開木屋走進去,里面可能是以前的獵人在山里打獵時暫時居住的地方,墻上釘著釘子,釘子上掛著油燈、獸皮、繩索、鐵鉤等物,墻角堆著爐子鐵鍋干草火鐮等生活用具,還有一些陳米和風干的臘rou,雖然簡陋,但是要居住一段時間是肯定沒問題的。 “你怎么發現這里的?” “十二歲的時候,有一次和家里吵架,離家出走,坐著公交車就到了這座山頭。當時我也沒覺得害怕,一直往山里走,然后找到了這個地方?!?/br> “后來你怎么回家的?” “是他們出來找我的,帶著搜救犬開著直升機,一天就找到了我?!?/br> 馮定坤回憶了一下,自己的童年似乎從來沒有這么刺激過。六歲之前在馮家度過,之后就被送到了白蓮鎮的師父身邊,認識了一堆好朋友,日子過得開心且乏善可陳,沒什么能特意拿出來說的。 “那我們這段時間住在這里嗎?吃的好像不夠?!?/br> 路明燃走過去,拂開墻角的干草,下面放著一堆米面食物,都是比較好貯存的東西。 “我每年都會過來看一下,住幾天?!甭访魅冀忉屃艘幌?。 “太好了,這幾天就只有我和你?!瘪T定坤走上前,從后面抱住了路明燃的腰,那身體僵硬了一下,而后放松下來,路明燃將雙手覆蓋在他手上,與他手指交握。 第48章 碧綠清澈的湖水間,一個白色的身影如同人魚般游過。白皙的胳膊肌rou勻稱,線條流暢,輕輕撥動湖水的光景,像是優雅的天鵝在水中嬉戲。馮定坤游到湖的那頭,從灑滿烈日陽光的湖面間冒出來,吐了一口氣,這時已近正午,陽光垂直灑落在他臉上,讓他不適地瞇起了眼睛,濕漉漉的睫毛輕輕顫抖了一下。 岸邊傳來腳踏在草地上的聲音,馮定坤回頭看了一眼,原來是早晨下山幫他去買換洗衣物的路明燃回來了。他笑了一下,鉆進水里,像條雪白的人魚般從澄澈的湖水中穿行而來。 馮定坤從水里鉆出上半身,雙手扶著湖岸,問道:“我的衣服買好了嗎?” “恩,買了?!甭访魅级自诤?,把一個紙袋子放在一旁,伸手撥了撥馮定坤臉頰邊濕漉漉的頭發。當馮定坤仰著頭看著人的時候,光線從上方照射下來,讓他的眼睛看上去格外明亮純真,就像現在。 路明燃忍不住俯下身子,一只手按著馮定坤的后腦勺,和他接吻。 馮定坤的嘴唇冰涼涼的,帶著湖水的氣息,讓路明燃因為來回奔波產生的燥熱消退下去,但是心中卻更加熾熱了。 陽光從郁郁蔥蔥的間葉落下,灑滿清澈碧藍的湖面,從水中探出上半身的馮定坤,陽光斑駁地落在他□□的身軀上,明亮耀眼如同一片片雪花。他仰著脖子,下顎到頸項延伸出優美的曲線,宛如從湖中鉆出的人魚,正與心上人私會。 馮定坤推開他,摸了摸嘴唇,那里被咬破了。他皺起眉頭,不滿地看著路明燃:“你是屬狗的嗎?這幾天總是咬我?!?/br> 他從湖里爬上來,大喇喇地踩在岸上,撿起路明燃腳邊的購物袋,掏出衣服抖開看了看。 “以后不要在別的男人面前隨便赤身露體?!甭访魅甲诘厣?,仰著臉看他,眼睛閃亮亮的,帶著一種特別的情感。 馮定坤瞥了他一眼,顯然沒把這話放在心上,反而吐槽道:“你這幾天怎么變得這么奇怪了?!?/br> 他抬起腳,把褲子穿上,拎著衣服走回小屋子,撓了撓頭發轉過頭對身后的人說:“今天中午吃魚吧。我上午抓到兩條特別大的魚?!?/br> 關于馮定乾的事,他們都很默契地誰都沒有提起,以免打破這最后的歡愉。 馮定坤醒過來,揉了揉眼睛,透過用木板釘著的窗戶看了一眼外面,已經天亮了。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身旁,但是那里已經空了。 “燃燃?!”他叫了一聲,然而往??偸菚⒖袒貞穆曇?,這一次沒有出現。 馮定坤穿上衣服鞋子,走下床來到屋子外頭,仍然不見路明燃的身影。 “路明燃?!”他前前后后又叫了幾聲,仍然沒有回應:“去哪里了?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 他疑惑地在小屋周圍四處找了找,可是的的確確都看不到人影。 馮定坤于是跑回了屋子,桌上放著一碗面條,除此之外,別無他物。路明燃連一張字條都沒有留下。 強壓下心中的不安,馮定坤將面條吃完,接著蹲在門口,打算等路明燃回來。然而一直到中午,都看不到期待的人影。 他心里慌張起來,手腳冰冷,連午飯都不想吃了,一直坐在門口,不斷地思索著路明燃會去哪里。難道是被野獸叼走了嗎?可是他們在這附近活動的時候,并沒有看到過野獸的足跡。 那么是回家了嗎?回去了,至少會跟自己說一聲吧…… 馮定坤坐立不安,一直等到太陽落山,也不曾等到路明燃出現。他一分鐘都等不下去,從床邊路明燃的換洗衣物里翻出幾張紙幣,循著記憶中的路線往山下的公交車站走去。 月亮被云層遮住了,也許明天會下雨,誰知道呢,反正這一刻的馮定坤內心已經被陰云籠罩了。想起路明燃說過的:“你不會坐牢的,如果要坐牢,我替你去坐吧。就說我昨天晚上去找了你,看到你和馮定乾吵架,我為了幫你失手把他殺了?!彼秃ε缕饋?。 他絕對不要路明燃代替自己坐牢,不能讓自己,毀了他光輝的前程。那個人,就應該永遠干凈美好,如同沐浴圣光一般不染俗塵地活著,而不是被監獄那種骯臟發臭的籠子困住。 山風呼啦啦地吹過,白日里清新可親的山丘樹影,此時發出了聳人的呼號聲,仿佛是一群妖魔鬼怪正在作法,詛咒著可憐的少年郎悲慘暗淡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