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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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大夫”被擊退了兩步,只能松開了手,卻依舊滿眼厲色的看著對面那人。 那人站在月色之下,臉上帶著半邊面具,遮掩了額頭和右半邊臉。 若是蘇阮他們能在這里,便能認出來,他這般裝扮正是沈棠溪在京中的模樣。 他拍了拍身前的衣襟,開口道:“阿棠,你失態了?!?/br> “我失態?我他媽的就是個瘋子??!” 沈棠溪一把撕下了臉上的易容,就見到他右臉眉骨到下顎的地方,留著深深淺淺被燒傷后留下的疤痕,唯獨眼睛如同染了火一般,滿是燎原之色。 “虧我信了你!” “你知不知道碼頭上有多少人?你知不知道那里有無辜百姓,你居然讓人埋了火藥?” “宇文崢,你不是跟我說藥箱里只是藏了毒,你當初離京的時候跟人承諾過只生擒祁文府和蘇阮,不會傷他們性命,你如今居然直接炸死了所有人?你想怎么跟他交代?!” 宇文崢抬頭,伸手取下臉上面具時,露出的臉赫然正是當初那畫師畫出來的“陶秀才”。 他眼眸微挑,面容偏瘦,整個人顯得陰郁。 若仔細看時,沈棠溪未曾受傷的那半邊側臉以及鼻梁和嘴型,都像極了宇文崢,只是一個人氣質陰冷,而另外一個卻是滿面怒意。 第464章 我若喪盡天良,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交代?我何需跟誰交代?” 宇文崢說道, “祁文府和蘇阮留著就是禍害,他們送往京城交給謝青珩的信你難道不知道嗎?” “謝青珩既然讓裴耿幫忙調查衛善,祁文柏也摻合了進來,若非我小心,京中所有安排早就已經毀于一旦,我們多年籌謀更是付諸流水?!?/br> “唐禮那老家伙精明如鬼,我如今拿著裴耿才能挾制他一二,可謝淵和祁文柏卻不是那么好對付的,若不盡快除了祁文府和蘇阮,趁著蘇宣民所為嫁禍明宣帝起事?!?/br> “等他們回到京城,死的就是你我!” 沈棠溪怒聲道:“可其他人呢?那碼頭上還有那么多無辜之人,你就算想要他們性命,行刺不行嗎……” “行刺?” 宇文崢像是被沈棠溪的話逗笑,看著他說道, “你可知道他們身邊跟了多少人?又知道祁文府和蘇阮身邊明里暗里多少保護?” “謝家那幾個護衛都是軍中精銳,祁文府身邊的護衛更是片刻不離,除此之外,鹽幫的人,莫家的人,甚至就連未家的暗樓也受謝老夫人所托,排了三名頂尖殺手暗中隨護?!?/br> “那些誰不精通刺殺之道,你以為要從他們手中殺了祁文府和蘇阮有那么容易嗎?” “而且阿棠,我為何要讓他們死你難道不清楚嗎,他們接連壞了我和老師的安排,逼得我們提前行動,若非讓他們和荊南那些人同時去死,又有誰會相信蘇宣民之事,又怎么嫁禍給明宣帝和朝廷?” 宇文崢看著沈棠溪時,神色平靜, “想成大事,必有所舍?!?/br> “不過是一些不足輕重之人,就算赴死過是為著咱們的大業添磚加瓦,該是他們的榮耀?!?/br> “阿棠,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難道老師沒教過你嗎……” “啪!” 沈棠溪聞言直接揚手就是一巴掌,直將宇文崢打的偏過了臉,“你閉嘴,你說的這些都只是借口!明明是你喪心病狂,為了皇權連人性都沒了!” “沈公子!” 旁邊的暗衛直接上前,劍指沈棠溪,“你若再敢冒犯主上,休怪我不客氣!” “好了?!?/br> 宇文崢伸手攔了說話那人,抬頭對著沈棠溪時,淡聲道, “阿棠,你我一起長大,可你怎會還如此的天真?” “我若真是喪心病狂,那火藥就該埋在驛館,埋在知州府,埋在荊州城門之下坊市之中,而不是碼頭?!?/br> “還有,你以為荊南之事若無老師安排,怎能那般容易成事,若非老師周旋,薄家又怎能為我所用,屯兵嶂寧?老師是梟雄之人,我今日所得皆為他所往日所授?!?/br> “就算今天換做是他在此處,他也依舊會選擇同樣的辦法,解決了祁文府永絕后患?!?/br> “更何況……” 宇文崢拿著舌尖抵了抵嘴角,伸手抹掉了那抹殷紅,“當年薄錫以砂石泥土替代糧草官銀,下毒謀害隨船官兵,致使官船沉鑿南河,荊南餓殍遍野時,你不也同意了嗎?” “你我雖不是親兄弟,可我們骨子里是一樣的?!?/br> “我們頂著同樣的身份,對著同樣的人,說同樣的話,做同樣的事情?!?/br> “我若是喪盡天良,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沈棠溪瞳孔猛縮,臉上血色瞬間消退。 他嘴唇張頜間喘著粗氣,胸口不斷的起伏之下,那燒傷后留下的半張臉微微抽搐時格外猙獰嚇人,一雙眼望著宇文崢時更滿滿都是兇狠之色。 就像是被激怒了的野獸,恨不得能將宇文崢撕成碎片。 就當周圍那幾個暗衛以為他會出手傷人,暗自將宇文崢圍了起來時。 沈棠溪卻是猛的抬腳踹在了身旁的樹干上,讓其攔腰折斷之后,這才狠狠看了宇文崢一眼,快速離開。 “主子?!逼渲幸粋€暗衛見著沈棠溪離開的背影,臉上滿是冷凝,“他對主子生了離心,可要……” 他橫手做了個下劃的手勢,顯然對沈棠溪起了殺心。 宇文崢聞言淡聲道:“不必,他不會背叛我的?!?/br> “可是主子……”剛才他分明在沈棠溪身上感覺到了殺意。 宇文崢望著沈棠溪離開的方向時,眉目間滿是陰冷,“我和他一起長大,我太清楚他的性子?!?/br> “阿棠雖然毀了容貌,卻心向光明,他會心軟,會厭惡,會排斥,會不甘,可他永遠都不會背叛我?!?/br> “他若背叛了我,就等于送老師和他母親,還有沈家滿門去死,就等于背叛了他這些年同處的那些叔伯長輩,他畢竟是老師唯一的兒子,若非逼不得已,不要傷他?!?/br> “派個人去跟著他,暫時別叫他回京城?!?/br> “只要他不做什么危害大局之事便不必理會,隨他去吧?!?/br> 那人低聲道:“可是萬一沈公子他真背叛了主子……” “那就怨不得我了?!?/br> 宇文崢眸色冷漠,他總要替老師,替沈家滿門著想,不是嗎? 哪怕阿棠死了,想必老師也是能夠體諒他的。 那暗衛聞言沉默了一瞬,他原以為主子對待沈棠溪是不同的,所以才會處處縱容。 哪怕上一次沈棠溪冒充主子指使衛善入宮替蘇阮療傷,幫著蘇阮脫困。 哪怕沈棠溪故意疏遠綾安公主,險些壞了他們的大事。 幾次事后沈相都厲色責怪了沈棠溪,甚至還曾動手教訓,可主子卻半點不在意,甚至還勸著沈相莫要動氣,幫著沈棠溪說話。 主子從不是什么寬容大量的人,可對著沈棠溪時他卻總是多有縱容,甚至連沈棠溪朝他動手都能饒了他,暗衛還以為主子待沈棠溪不同。 可此時看著主子冷漠的模樣他才明白,或許對于主子來說,誰都一樣。 別人能死,沈棠溪也能死。 那暗衛對著宇文崢的陰晴不定沒有半點不適,好像早已經習以為常了般,低聲道:“屬下明白,會讓人盯著沈公子?!?/br> 宇文崢將手里的面具帶在臉上,當隱藏了大半張臉后,他緩緩揚唇,眉目疏朗間像極了那個丞相家溫文如玉的翩翩公子,“讓人把蘇宣民斬殺守城將士,與謝淵合謀欺騙眾人的消息散出去吧?!?/br> “這荊南啊,越亂越好?!?/br> …… 第465章 接連出事 荊南的變故來的猝不及防。 哪怕莫嶺瀾帶人壓著,甚至第一時間命人徹查,可依舊阻擋不了那突如其來的傳言。 前荊南知州蘇宣民領兵抗敵是假,大義犧牲更是假的,他與宣平侯謝淵勾結蒙騙世人,而當初荊南那一場天災之所以久久得不到緩解,甚至朝廷屢次賑災都意外夭折,全都是人禍。 薄家和二皇子的確插手其中,可真正的幕后之人卻是當朝太子。 太子勢弱,母族無能,明宣帝在朝中為薄家和錢太后所制,處處掣肘。 為替太子權衡朝權,為除了薄家和錢太后,明宣帝明知太子所為,卻還放縱他利用薄家為禍,故意拖延荊南災情致死荊南死傷無數,作出貪污之像,而事后又替太子掃清首尾。 當初荊州守城的那些知曉內情的將士,事后都被蘇宣民所斬殺,而蘇宣民斬殺了那些將士之后卻心生悔意,為保妻女最終不得不“自盡”城外。 謝淵本是明宣帝倚重之人,為替其遮掩,甚至以被美色所迷為名庇護蘇宣民妻女,事后得知蘇宣民死前為替其妻女謀得生路,留下荊南舊案證據。 明宣帝便索性借著蘇阮告御狀時,將其全數嫁禍薄家,將二皇子推了出來攬下所有過錯,既收攏朝權,又徹底鏟除后患,怕荊南活著的人再起波瀾便起殺心。 荊南這些人知曉當初真相后,又被逼走投無路,以性命拉著蘇宣民之女,及明宣帝派往荊南暗害他們的御史中丞祁文府,同歸于盡。 整個荊南如同油鍋里落入了沸水,猛的炸裂開來。 街頭巷尾流言根本止不住,甚至知曉縐隆安和司馬岺也已身死,不少人都開始驚慌失措,想要朝外逃離,生怕上一次的“災禍”再現荊南。 不過兩三日時間,整個荊南便亂了起來。 …… 知州府里,莫嶺瀾猛的一拍桌子,怒聲道:“這是哪兒傳出的流言?蘇宣民怎么可能會殺了那些人?!” “是真的…” 莫家大哥低聲道,“我查過了,當初守城的人里除了蘇宣民他們之外,還有好些是城中拉出來臨時充數的壯丁,他們說謝淵接管了荊州城的時候,城頭上下來的將士足有好幾百個?!?/br> “他們親眼看到過那些人雖然受傷,卻性命無尤,可是后來一夜之間,這些人就全沒了蹤影?!?/br> “謝淵后來只對外說他們戰死了,而且那時又正逢荊州生了瘟疫,城外南魏又還沒退走,城里亂成一團,他們這些人只顧著活命根本沒時間多想?!?/br> 莫家大哥說道,“你可還記得那些死士拷問出來的人名,那個陳漢當初便是蘇宣民親信,而另外死去的那兩個人,一個是當時荊南富商,另外一個是曾跟著蘇宣民出城尋糧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