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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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溪幼時在宮中遭遇大火,受傷之后容貌受損,煙火之毒更是傷及他身子根本?!?/br> “大哥曾說他身子骨弱,不能習武也鮮少騎射?!?/br> “若真有人與他共用同一個身份在京中行走,無論是相府公子的出身,還是皇上對他的那一絲歉疚,亦或是他尋常所展露出來的文弱,根本就不會有人懷疑他?!?/br> “而他便能借此出入國子監,與朝臣之子結交,借以蠶食朝中各部,拉攏朝臣為己用?!?/br> 祁文府聽著蘇阮的話后,神色沉凝下來,細想沈棠溪在國子監內的那些事情,緩緩說道: “你說的也不是不可能?!?/br> 沈棠溪年幼時便大火傷了臉,這么多年一直帶著面具,幾乎沒人看到過他的長相。 那面具之下可以是一個人,也可以是兩個人。 只要身形相當,再從小便培養言行、習慣,學習口技之術,以兩個人共用一個身份,甚至以相府之子的身份替另外一個人遮掩行蹤,令其在京中毫無顧忌的行走,也的確能夠瞞得住旁人。 如果照蘇阮所說,大陳十年之后分裂,南北陳對立,而所謂的那新君想要統攬新朝與北陳分庭而治,總要懂得一些帝王之策,朝政權術,甚至學識、馭人之術方面都不能太差。 國子監中能夠增長學識,武課能夠教授用兵之道。 沈相能教他帝王權術,而來往的朝臣之子,甚至他們身后的長輩,也足以教會他如何馭人…… 有些事情不能細想,若是細想便覺處處破綻。 沈鳳年多年深受圣寵,位于丞相之位無人能以替代,除卻他自身能力強悍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他不與人結黨,無親眷牽累。 他膝下只有一子,且容貌已毀,注定無法進入朝堂,而其妻子娘家清貧,于數年前便開始在府中佛堂禮佛從不外出,更不與人來往。 沈鳳年只有一個meimei,嫁入謝家之后早已亡逝,而除此之外,沈家上上下下幾乎沒有其他能上得了臺面之人。 這么多年,沈鳳年官居高位,卻從不扶持自己親族。 沈家祖籍不在京中,他那些侄兒就算走仕途的也幾乎都未曾在京中,反而大多都遠離京城,官職不高。 沈鳳年不與人結黨,不與人深交,與他走的最近的也就只有宣平侯府謝家,可謝淵武人心思,忠于明宣帝,從無謀逆之心不說,謝家上下也謹守本分沒有半點逾矩之行。 南元山若是明宣帝的膀臂,替他收攬世家之心,牽制各地門閥。 那沈鳳年便是朝中砥柱,替明宣帝挾制所有文臣,且占據相位一心替他辦事。 在某方面來說,沈鳳年在明宣帝心中的地位,甚至比之南元山還要更高一籌,只因為南元山身后有南家,有世家門閥、姻親顯貴各方牽扯。 而沈鳳年除了效忠皇帝,什么都沒有。 在明宣帝眼里,南元山雖然忠心,可他心向南家,身后還偌大的氏族,哪怕與他離心依舊能夠自保甚至威脅皇權,可是沈鳳年的一切卻都源自他的恩寵。 他的權勢地位,富貴顯赫,都是源自于明宣帝。 所以明宣帝從不懷疑沈鳳年會背棄他。 沈鳳年深得明宣帝信任,甚至以丞相之身能夠插手六部之事,權勢滔天。 他若背叛了明宣帝,甚至一早就埋下叛亂的引子,想要瞞過薄家和二皇子,甚至讓他們為他所用成為對外的幌子的確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最簡單的,沈鳳年若主動對二皇子和薄家投誠,表示愿意輔佐他們。 他們可會拒絕? 祁文府心中思緒翻涌,很多事情不細想時從無察覺,而一旦抽絲剝繭,其中真相讓人心驚。 他看著蘇阮,目光微沉: “所以你一直擔心謝侯他們出事,就是因為沈家?” 蘇阮點點頭,“沈家和越榮他們不同,沈相是大哥的親舅舅,這些年和謝家往來一直密切,沈家若無害他們的心思也就算,可如果真有,那后果簡直不堪設想?!?/br> “而且如果沈家真有問題,一心謀逆,那謝家身為沈家姻親恐怕也逃脫不掉?!?/br> 蘇阮雖然沒有明言,可是對于沈鳳年他們會不會害謝家卻是心中有數。 若沈鳳年父子真如他們所想,就是一直以來庇護安帝甚至替他遮掩籌謀之人,那上一世他們明知道謝家是被冤枉,明知道二皇子和裕妃、甚至薄家所謂,可他們卻眼睜睜的看著謝家上下赴死。 蘇阮從未曾懷疑過沈鳳年,只因為謝家出事之時,沈鳳年曾經替他們求過情,甚至傳聞中還為此遭受明宣帝斥責,甚至險些被擼了官職。 那時候她被人追殺,狼狽至極,根本無暇細想。 可如今想來,沈鳳年為相多年,又為人謹慎,他怎么可能半點退路都未曾替自己留? 他如果真有心想要保住謝家,甚至救謝老夫人和謝淵他們,就算他不能說服明宣帝饒過謝家,可暗地里安排救下謝家之人,或者是保住遠在邊關的謝青珩總是有辦法的。 謝家變故突然,他來不及應變還說的過去,可是謝青珩呢? 他那時已不在京中,沈鳳年不管是讓人安排他遁走也好,或是隨便尋個借口讓他詐死,無論怎樣都能保住謝家唯一的香火,保住他meimei唯一的血脈。 可是他沒有。 被明宣帝斥責之后,沈鳳年便“被”禁足在府中,半步不出。 謝家上下被斬了個一干二凈,就連謝青珩遠在邊關也沒能逃過這一劫,死在謝家被斬近十日之后。 第452章 他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蘇阮從來沒想過,沈家會謀害謝家。 上一世沈棠溪早早就“意外而亡”,而沈鳳年雖然在南北陳對立時叛出朝廷投奔了安帝,可他卻是借的替謝家報仇,明宣帝昏庸不仁的借口。 所以哪怕沈鳳年在南陳官居高位,甚至替安帝立下汗馬功勞,和祁文府成為安帝左膀右臂。 她也從未曾懷疑。 可如今細想,若真想報仇,憑沈鳳年在明宣帝心中的地位,憑他在朝中的權勢,他有多少機會能替謝家平反? 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若從頭到尾就是他親手送了他meimei的孩子、夫家,甚至整個謝家的人走上了絕路,他又怎么會去替他們報仇? 蘇阮想起沈鳳年與謝淵言笑晏晏的樣子,想起他對著謝青珩和謝青陽的慈愛,想起上一世他打著替謝家報仇的幌子,哪怕背棄舊主也無一人指責他謀逆。 她手心不由緊握了起來,眼中滿是陰云,緊抿著嘴唇時身形微顫。 祁文府看著蘇阮臉上繃緊,身上滿是煞氣的模樣,伸手覆上她的手,“阮阮,事情未必真如你所想,就算真是,我們如今既已知曉,也有機會應變?!?/br> 蘇阮抬頭看向祁文府:“想要知道沈棠溪是不是有問題,只需查清楚當年替他看診,言及他容貌被毀,這些年又一直替他調養身體的太醫是不是衛善就行?!?/br> 若是衛善,其他的事情就都不必再查。 哪怕有所偏差,沈家也絕對逃脫不掉! 祁文府低嗯了聲:“我立刻修書回京,讓大哥去查?!?/br> “原本我是想荊南之事全部處理好后咱們再回去,可眼下這般情況,或許真是有人想要故意引我們離開京城,好遮掩京中之事?!?/br> “如若沈相真有問題,此事絕不能耽誤?!?/br> “等今夜將人找回來,安頓好他們,解決了和縐隆安之間的事情后,讓人替你父親收斂好事故,我們就立刻押送那些死士和郭彪回京?!?/br> 有郭彪等人在,可以直接劍指嶂寧屯兵的幕后之人,也足以暫時給明宣帝一個交代,而且回了京城之后,衛善和沈家之事若是真的,一旦徹查必會朝堂動蕩,到時候明宣帝也就顧不得再追究荊南這邊的事情了。 至于忠烈堂,有縐隆安在,也不必他們時時盯著。 蘇阮點點頭,“好?!?/br> 她也有些坐不住了,無論是衛善還是沈家,對于謝家來說都是危險至極,稍有不慎就會引火焚身。 她雖然修書給了謝青珩,也讓他小心防備,暗中查探衛善之事,可她心中依舊難安,她好不容易才能守住謝家安寧,若是謝家出了什么事情,她一輩子都難以安寧。 …… 莫嶺瀾和莫家大哥忙完回來時,就瞧見祁文府和蘇阮站在岸邊說話。 夜色太濃,哪怕有月光和周圍的火把照著,可離得有些遠時也看不太清楚兩人臉上神情,莫嶺瀾只瞧見祁文府拉著蘇阮的手,而嬌小的蘇阮微仰著頭看著他,正與他說著什么。 莫家大哥忍不住笑道:“前幾年從不見子嶸談及婚事,與女子相處時也格外冷淡,我還道他不曉男女情事,如今瞧來是沒遇著讓他動心的人?!?/br> 這不一動心就情難自禁,哪怕這么一會兒空暇也忍不住親近。 莫嶺瀾聞言笑了聲:“我以前也以為他要孤獨終老,祁老夫人給他說了多少大家閨秀,他一個瞧不上眼,氣得老夫人拿著拐杖恨不得敲破他腦袋?!?/br> “他看上蘇阮時我還挺詫異的,畢竟這小姑娘瞧著乖巧軟綿,可性子卻狠著呢,那一身硬骨頭碰誰都能讓人磕掉了牙?!?/br> 莫家大哥聽他這話頓時笑出聲:“我倒是覺著這小姑娘挺好的,女兒家本就弱勢,狠一些才不會吃虧?!?/br> 莫嶺瀾嗤了聲:“她那哪是不吃虧,簡直和子嶸一樣,精的跟什么似的?!?/br> “不過說起來也怪了,我有時候對著蘇阮時,總覺得像是對著子嶸似的?!?/br> 她揚唇淺笑間坑人至死,心思回轉間百般謀算,行事手段和性子簡直像極了祁文府。 要不是莫嶺瀾知道蘇阮入京之后就一直在謝家,而且在這事兒之前祁文府也與她并不相識,他都簡直有些懷疑,祁文府是不是什么時候背著他偷偷教了個徒弟出來。 連小心眼兒,愛記仇,嘴巴毒都一并繼承了下來。 莫家大哥被他的話逗笑,說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再說老人都說了,能當夫妻的人總有那么一些相似的地方,這個就叫夫妻相?!?/br> 莫嶺瀾撇撇嘴:“就像你跟大嫂一樣?身寬體胖,越長越像?” 莫家大哥橫他一眼:“你這話有本事去你嫂子跟前說一說?” 莫嶺瀾想起他大嫂彪悍的模樣,猛的打了個哆嗦,算了,他還沒活夠呢! …… 莫家兄弟說笑了一會兒后,就聽到有人叫了聲“回來了”,兩人連忙抬頭,就見到不遠處的水面上傳來一陣動靜,遠遠的就能見到一艘大船,船上有人揮舞著火把。 “他們回來了?!?/br> 莫嶺瀾和莫家大哥連忙快步走到祁文府他們身旁,瞧著那邊說道,“看樣子挺順利?” 祁文府瞧見那大船前面領路的兩艘漁船,而船上領頭的便是正拿著火把朝著他們揮舞的蕭勉,他心中松了口氣后,臉上也是不由露出笑來:“是蕭勉?!?/br> 幾人站在岸邊等了一會兒,那邊漁船快速靠近。 等到了近前后,蕭勉就直接在船上一點,整個人憑空躍起,跨過了一段水域就直接落在了他們面前。 蕭勉之前入過水,身上濕噠噠的,長發也貼在面上。 他將手里的火把遞給了身邊的人后,這才一邊扒拉著臉上的頭發,一邊說道:“這都幾月的天了,水里還冷的跟冰坨子似的,這一路上往前居然還有片蘆葦地,就藏在水域中間,從南到北足有好幾里地兒,下面全是泥沼潭子?!?/br> “我們過去時沒留意,差點沒給人陷下去?!?/br> “人沒事吧?”祁文府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