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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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岺從帶來的人中找了近五十個擅長泅水之人,而蕭勉這邊也帶上了鹽幫那些護衛,一行人摸到了之前看到了那幾條漁船旁邊,確定漁船能用之后,就帶著人下了水。 莫嶺瀾讓其他人在周圍守著,他和莫家大哥去查有什么遺漏之處,而祁文府則是帶著蘇阮站在南河邊的大石上。 兩人望著越走越遠,幾乎快要消失在月色之中的漁船。 祁文府突然開口:“郭彪的話,你信嗎?” “不信?!?/br> 蘇阮說道,“除了他和郭成是兄弟,以及他以前在荊南生活之外,其他的沒一句真話?!?/br> 郭彪受刑之后,整個人奄奄一息。 看似將事情交代了一清二楚,可實際上很多地方他都是含糊其辭。 比如說當初荊南天災之時,餓殍遍野,他逃難時卻未曾帶上郭成。 又比如他頂替郭成身份之后,無論是趙老六等人,還是何芳娘,竟是無一人懷疑他真假。 當過賊匪之人,特別是手中見過血后,十之八九都難以收斂心性。 如同謝老夫人入得高門多年,身上卻依舊還留著一股子匪氣,郭彪又怎么可能在短短時間內去的干凈。 還有,郭成是他的親弟弟,他被人打死,身為兄長郭彪怎會無動于衷? 就算郭彪想要從良,借機脫離以前身份,擔心為匪時所做之事被人察覺,可照著他剛才動手的狠辣,他也大可以在暗地里解決幾個地痞,替郭成報仇。 可他沒有。 他親眼看著郭成被人打死,卻半點不曾為其傷心,甚至連郭成的死都未曾讓人知曉,反而直接就理所當然的頂替了他弟弟的位置,讓郭成這個人好像從未存在過。 這般手段,哪里像是尋常親兄弟間該有的? 郭彪和郭成之間的關系,顯然沒有他自己說的那么親近,既然如此,又何來的探親,而且還剛好在他回來時,郭成就被人給打死,給了他冒名頂替的機會。 還有,郭彪說他離開荊南之后被人收留,當了劫匪,手上染了人命。 那他殺的人是誰,劫的又是哪條道,而且他之前在馬上的功夫,可是實實在在軍中才會有的。 尋常山匪騎行時,大多散漫肆意,下盤不穩。 唯有軍中之人才會時時警惕,且因為嚴格訓練之后,騰挪之間上身前傾,下盤穩如磐石一直貼服馬背之上,山間、平地皆不受影響。 哪怕郭彪騎行之時故意遮掩,可有許多下意識的動作和習慣,卻是一時間難以改變的。 郭彪與其說是當了劫匪,倒不如說更像是入了軍伍,只是他入的不是朝廷的軍隊,而是某些人的私軍,而如果之前蘇阮看到的那個陶秀才的畫像是真的話。 那極有可能,郭彪在離開荊南之后,就隨著那批難民一起,投效了安帝麾下。 第448章 別對我說謊 郭彪回到荊南,占據了他弟弟郭成的身份,以及后來找到何芳娘。 這些都極有可能是早有安排的事情。 蘇阮看得出來,郭彪對何芳娘或許有那么幾分真心在,可這真心未必足以抵擋他對某些人的忠心,也就是說,他之前所說的那些話都不可信。 至少,不能全信。 祁文府聽著蘇阮低聲說的話,心中頗為認同,他說道: “之前我們就曾猜測,荊南天災時,是有人故意延遲朝廷賑災,明面貪污賑災銀兩,暗地里卻是借機收攏難民,借以避過朝廷暗中屯兵?!?/br> “郭彪的經歷極為符合,而且他年少體壯,又有功夫在身,父母早亡、兄弟不睦,是極好的招攬之人?!?/br> “若真被收攏麾下,迅速冒頭也不是什么難事?!?/br> 郭彪離開荊南之后,如果真的如他們所想,是和之前那批難民一起被人收留入了“嶂寧”,成了屯兵之數的一部分。 那如今這一切倒是都能解釋的通了。 他和蘇阮一手扳倒了薄家和二皇子,斷了那人推在人前的幌子,又抓出了越家父子,甚至牽扯出了嶂寧屯兵的真相。 那人想要他們性命,倒也正常。 遠處的水面黑漆漆的,浪濤卷卷翻涌不斷,月色之下只隱約能看到幾只搖曳不定的小船,而船上的人早已經入了水不見了蹤影。 祁文府沉默了片刻才突然說道:“阮阮,那個陶秀才,是不是就是你一直在追查的那個藏在薄家身后,借二皇子之名,假意于嶂寧屯兵甚至關系你父親之死的人?” 蘇阮猛的抬頭看著他,目光緊凝。 祁文府側身看著她說道:“你自己或許沒有察覺,從你入京之后,你所在意的,所追根究底的,所念念不放的,幾乎都是與荊南舊案有關的人?!?/br> “薄家倒下之后,二皇子被圈禁,所有人都覺得荊南的案子告一段落,可唯獨你總是惶惶不安、難以心寧,就好像你知道這背后還藏著些什么別的危險?!?/br> “越家父子蒙騙謝家多年都從未被人察覺,可你卻將他們抓了出來,嶂寧屯兵之事也是你最早察覺到異常?!?/br> 祁文府緩緩說道, “我也在意薄家身后之人,甚至明宣帝、朝中許多人都想要查個究竟,可是阮阮,你好像比我們還要在意?!?/br> “就像是……” “你知道那人的存在會破壞你想要的安寧,知道他會傷害你所在意的一切,甚至將你努力庇護在羽翼下的一切摧毀,所以你想要提前將他鏟除以絕后患?” 蘇阮的心有那么一瞬間猛的停滯。 眼前之人的問題太過突然,突然到她一時間腦中嗡了一瞬。 “四哥……” 蘇阮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時,就感覺到眼前一黑,突然有雙大手蓋住了她的眉眼,遮住了她所有的視線,讓她陷入黑暗之中。 “別對我說謊?!?/br> 祁文府覆上她雙眼,將她黑眸蓋上之后,才低聲說道, “我無意探查你的秘密,有些事情你若是不想說,我也不會強求,可是阮阮,隱瞞比信任要累,而且一個人背負太多,為什么不尋我幫你?” “我以前從未執著過什么,而從今往后所執著的也只會有你?!?/br> “你不用害怕我會和你走上對立之路,只要你依舊留在大陳,留在京中,我就永遠不會轉投旁人,甚至輔佐效忠于誰,來毀掉你想要努力維持的安寧?!?/br> “除非有一日,你想親手毀掉它?!?/br> 蘇阮眼睛被蒙上后,眼前便一片漆黑。 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覺到眼上傳來的溫熱,還有耳邊不疾不徐,伴著水流翻涌時卻格外堅定的聲音。 她聽出了祁文府話中的意思,也沒想到她當初隨口問過他的話,他卻依舊還記在心中。 蘇阮一直浮浮斷斷的心突然就沉了下來,眼睫微顫了顫抖后,開口道:“可誓言是最不可信的東西?!?/br> “你未曾信過,又怎知道不可信?” 祁文府感覺到手心里的癢意,突然將手拿了下來,與她四目相對。 蘇阮靜靜看他許久,對著他道:“那我若說,大陳不出十年便會南北分立,而你叛出陳朝進入新朝,以南河為界陳兵在外,輔佐新君與北陳對峙,你信嗎?” 祁文府神色間滿是愕然。 他想了很多,也猜測了不少,卻獨獨沒想到蘇阮會說出這個來。 蘇阮見他滿臉驚愕的模樣,緊抿著嘴唇正想說她胡亂說的時候,卻見祁文府臉上愕然收斂。 他像是極為認真的皺眉仔細想了許久,遲疑著開口,“你說的是真的?” 蘇阮只以為他懷疑她胡言,唇邊勾起抹輕嘲:“你不信?” “我信?!?/br> 祁文府皺眉道,“我只是在想,以我如今的情況,為什么會放著朝中前程似錦,去轉投入一個亂臣賊子的麾下,廢那功夫建立什么新朝?!?/br> 輔佐新君固然有不世之功,可卸磨殺驢、不得好死的更是比比皆是。 若是朝中艱難,他活不下去了,或許會考慮轉投新君求一條生路,可如今祁家安好,整個祁家根基都在大陳,他為什么會放棄朝中一切轉投他人? 祁文府看向蘇阮問道:“所以你之前問我會不會背棄宇文皇室轉投旁人,就是因為這個?” 蘇阮嗯了聲。 “那大陳分裂時,朝中局勢如何?” 祁文府沒嘲笑蘇阮狂言,沒笑話她胡說八道異想天開,而是很認真的問道。 蘇阮所預想中的一切都沒來到,見祁文府居然很認真的跟她討論起了上一世的朝局,她忍不住看著他疑惑道,“你信我?” 祁文府挑眉:“為什么不信?” 蘇阮:“……你不覺得我說的這些都太離奇?” “朝中雖然局勢不算安穩,可明宣帝健在,太子早立又有權臣拱衛,朝政、兵權大多都在皇室手中,你不覺得我說的不切實際?” 祁文府想了想,認真道:“雖然有些離奇,可若是照著你所說仔細想想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且些事情也的確有所征兆?!?/br> 第449章 真相 比如薄家和二皇子屯兵的事情,再比如之前荊南的案子。 “如果你沒有入京,沒有被我找到,沒有意外所逼告御狀掀了舊案的話,次輔南元山會死在戶部貪污案之中,南家少了鎮山柱石必定會大亂,而與南家有關之人,也定然會受牽連?!?/br> “南家是朝中最堅定的?;庶h,而其他剩下的那些純臣,平日里也大多是以南元山為首?!?/br> “一旦陛下保不住南元山,南家倒下之后,不僅會如同斷去一臂,在朝中失了左右權衡掣肘之力,更會失了那些純臣的忠心,而此時若再有人挑唆,朝局必亂?!?/br> 祁文府的聲音不高,徐徐道來時,每一句卻都讓蘇阮心中發緊。 明明他什么都沒發生,可當說起那些事情時,他卻如同親眼所見,真實的讓人心驚。 “南家沒了之后,就能徹底平了戶部貪污的事情,從此無人會再追查荊南舊案,更不會因查詢官船沉鑿南河而牽扯出薄家,薄家不會出事,二皇子也依舊在朝,嶂寧屯兵的事情也就不會被揭穿?!?/br> “有薄家和二皇子擋在前面,再加上錢太后幫忙遮掩,恐怕不會人察覺到陛下治下有人藏兵數萬甚至十數萬,危及皇權?!?/br> “而薄家身后那人藏在暗處事事為先,以巨利誘之,不斷蠶食朝廷官員,若再借機除了太子,誘導二皇子為奪皇權禍亂京中,只需幾年時間,朝中便可大亂?!?/br> 祁文府說道, “咱們這位陛下本就只是守成之君,多疑善忌又氣量狹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