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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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尷尬 謝青珩站在門外,瞧見陳氏沖出來,連忙朝著梁柱后一躲。 陳氏也沒留意旁邊還有人,直接捂著嘴哭著離開。 謝青珩見陳氏出了院門之后,這才從柱子后面走出來,透過門前看了眼坐在里面背對著外面一動不動的蘇阮。 他遲疑了下,總覺得這種情況他進去有些不合適,所以轉身想走,卻不想一回頭就撞上抱著手爐子,正瞪圓了眼睛看著她的澄兒。 澄兒雖然什么都沒說,可眼底那神情卻是明晃晃的。 你居然偷聽?! 饒是謝青珩臉皮厚,也忍不住差點被口水噎死自個兒,連忙低咳了聲。 “我來給……” 他想叫蘇阮,太冷漠,阮阮太親近,折中了下,干脆省了名字。 “我來給她送東西的?!?/br> 里面蘇阮聽到聲音回過頭時,就見到謝青珩那張原本冷峻寡淡的臉上滿是尷尬的模樣。 她臉上剛才見過陳氏后的神色還沒散去,有些冷淡的歪著頭看著他。 謝青珩說道:“我不是有意偷聽的,只是來時剛好碰到母親與你在說話?!?/br> 他叫陳氏的時候倒是沒有太過別扭,拿著手上的東西示意給蘇阮。 “我來送牌位給你……” 反應過來這話不對,謝青珩又連忙改口:“我是送蘇大人的牌位過來,我已經尋了最好的匠人,照著蘇大人之前的那塊牌位造出來的,你看看覺得如何?” 蘇阮倒也沒為難他,直接示意他入內后,就伸手接過牌位將上面蒙著的黑紗掀了開來,就見那牌位做的十分細致,隱約和之前在外院砸碎的那塊差不多模樣,只是上面還未落字。 “我想蘇大人的牌位該由你來寫,便將上面空了下來?!?/br> 謝青珩說話間從袖中取出兩根墨條來遞給蘇阮:“這是他們用來寫牌位的墨條,據說里面加了東西,寫后不易褪色,我便一并給你取了來?!?/br> 蘇阮看了謝青珩一眼,說了聲“謝謝”后,就接過了墨條,然后走到一旁將之前抄寫佛經的墨全數倒掉。 謝青珩站在一旁也沒走,而是看著蘇阮的動作,見她跪坐在那里時,背脊挺直,然后將袖子挽起來一些,露出白皙的腕子來。 她的手腕特別細,上面綁著根紅繩,而她拿著墨條研墨之時也與旁人不同。 她先將其上刮掉了些許,將其放在指間輕捻了片刻,像是在感受墨條濃度,下一瞬才取了幾滴清水入硯臺,將墨條放平之后直接用左手輕轉了起來。 墨平而力適中,左手反向畫著圈,竟是熟練無比。 謝青珩微怔,蘇阮研墨的這些動作,倒是像極了那些常年書寫用筆之人,畢竟他曾經見過許多女子,甚至一些不常用筆的男子,都是右手研墨。 唯有經常寫字之人,才會習慣左手研墨,右手書寫,且因已成習慣,便不會覺得力道偏倚。 而且也只有常年書寫的人,才會養成事前“品墨”的習慣。 蘇阮沒留意謝青珩目光中生出的奇怪之色,她只是一邊磨著墨,一邊拿著筆想了想,等著那硯中墨汁濃淺合適之時,這才右手執筆蘸墨,在牌位上書寫起來。 謝青珩看著蘇阮的字露出些詫異,又低頭看著旁邊還沒燒掉的佛經:“蘇阮,你的字是誰教的?” 蘇阮手中一頓,隨口道:“我爹?!?/br> 謝青珩皺眉。 蘇宣民? 可是這字怎么這么眼熟? 蘇阮快速將牌位寫好之后,便將其放置在一旁,見謝青珩盯著那些佛經發呆,便裝作順手將其折了起來,嘴里說道:“這牌位是上好的檀木所制,想來花費不菲吧?” 謝青珩聞言回過神來,下意識的說道:“是有些貴,不過是我應該的,眼下牌位已經制好,等到青陽傷好一些能夠下床之后,我便讓他來親自磕頭謝罪,替蘇大人守靈?!?/br> 蘇阮點點頭:“好?!?/br> 兩人說完話后,屋里就冷了下來。 蘇阮轉身將牌位放置在平日里誦經的蒲團前擺著的龕臺上,對著牌位拜了拜后,回頭時卻發現謝青珩還沒走,她不由詫異:“大公子還有什么事情?” 謝青珩之前還不覺得有什么,可是這會兒聽到她那句“大公子”卻覺得有些刺耳。 他眉心皺了下,卻也不好開口讓她叫自己大哥,畢竟之前是他不想讓她入二房在先,如今他若是開口,倒有些得寸進尺的意思,他只能說道:“你和母親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蘇阮看著他:“沒有啊?!?/br> “那你是在怪她?” 蘇阮有些奇怪的看著謝青珩。 謝青珩說道:“我剛才看到她哭的厲害,而且也聽到你們說的那些話了,你如果真不怪她,又何必對她那般冷淡?她對你極好,雖然有些……” 他找了找詞語,才說出了個“柔弱”,然后繼續道:“可她心中的確是在意你的?!?/br> 蘇阮聽著這話扯扯嘴角,突然就笑了起來。 她放下手里的東西,轉身看著謝青珩說道:“我知道她在意,可是她的在意永遠都只是站在后面對著我哭,而從來沒有一次想過要將我護在身后?!?/br> “我說過我不怪她,是因為我明白她為什么會選擇你父親,也明白她想要安寧,但是這不代表這些是我想要的?!?/br> “她是我母親,我沒有資格去責怪她所做的選擇,可是這不代表我喜歡她的隱瞞,喜歡她的軟弱,而且你知道這世上有一種人嗎,她會將身上的軟弱對著外面所有人,可是卻將最尖銳那一面朝著在意她的人?!?/br> “她明知道我在乎什么,也明知道我不會舍棄她,可是她卻一直要逼著我向她說一句我錯了,我不怪她,要讓我對她親密才顯示我的不責怪?!?/br> “換做你,你會如何?” 蘇阮說完后看著謝青珩:“我為什么不入二房,你清楚,她未必不明白,可是她明知道原因,卻依舊來我這里為難我?!?/br> “她可有想過,我若是駁了老夫人的話,我以后如何在謝家生活?!?/br> “靠著你們兄妹三人的忍讓,還是靠著謝侯爺對她的寵愛?” 第33章 大意 謝青珩被蘇阮問的啞口無言。 蘇阮看著他那模樣,陡然生出些疲憊來:“這牌位我收下了。澄兒,送大公子出去?!?/br> 謝青珩被滿臉警惕的澄兒請出了房間,然后“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他想起剛才房門關上的瞬間,那龕臺前擺放的蒲團上跪著之時背脊挺直的少女,那明明瘦弱的身形像是壓著什么重物,讓她拼盡全力才能不被壓垮。 謝青珩突然就生出些不知所措來。 他怕蘇阮算計弟妹,怕她傷害謝嬛他們,更怕她入了二房之后擾得他們不得安寧,可是現在想想,蘇阮也不過是個才十四歲的孩子,甚至比謝嬛還要小一些,她能做什么? 她的尖銳,她的狠辣,她的冷言和漠然都是因為想要護著那個從來護不住她的人。 更何況,蘇阮也從來都不想入二房。 …… 澄兒趴在房門上,看著外面謝青珩站了許久才轉身離開,這才回頭道:“小姐,大公子走了?!?/br> 蘇阮輕“恩”了一聲,斂眉看著手里折好的佛經,攤開來后,那上面的字跡是她以前慣用的。 上一世她為人蒙騙,被人利用弄垮了謝家之后,便也失了利用的價值,被人棄如敝履,甚至因為她曾是謝家人,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東西,好幾次都險些被人弄死在暗巷之中。 那段時間她四處躲藏,為了活命什么都肯去做。 她混跡過三教九流之地,也曾混入過煙花柳巷,后來怕被人察覺便毀了自己這張臉,卻依舊被人抓去了牙行,然后因緣際會的被賣進了國子監祭酒祁文府的府中,扮作啞巴伺候過祁文府一段時間。 或許是因為她不會說話,祁文府對她沒什么防備,甚至閑暇時還會教她讀書寫字,她一手字跡幾乎全是承繼于祁文府。 謝青珩如今還是國子監監生,他自然是見過祁文府的筆跡的,剛才怕是察覺到不對,所以才會問起她的字是誰教的。 蘇阮不由暗道自己大意,想起剛才磨墨時的習慣,還有謝青珩那瞬間的異常。 蘇阮不由提醒自己。 她如今已經不是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佞臣蘇越,她也不是那個親手剮了仇人,被人罵盡狠毒不得好死的蘇大人。 她是蘇阮。 十四歲的蘇阮。 那個住在謝家,還未被人蒙騙的蘇阮。 手中的佛經被全部扔進了碳盆里,看著那些字跡連帶著紙張被焚燒干凈,蘇阮才說道:“澄兒,將我之前寫的那些東西全部拿過來,一張都別剩下?!?/br> 澄兒有些不解,卻也沒多問,只是點點頭應了一聲,便轉身朝著桌邊走了過去。 …… 陳氏從碧荷苑離開之后,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進去時眼睛通紅將自己關進了屋子里。 謝淵入宮了一趟,回來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沒見到陳氏的身影,他不由問道:“夫人呢?” 旁邊的丫環春嵐說道:“夫人在房間里?!?/br> 謝淵一邊被人服侍著脫下身上的大氅,一邊解開外衫,聞言眉心微皺:“是歇著了?這么早,用過飯了沒有?” 春嵐看著身形精壯的謝淵,目光落在他解下官服之后,將里面里衫繃得微緊的肩背上,眼底劃過些迷戀之色。 謝淵的長相在世家之中也是頂好的,不是文弱書生的白皙,而是戰場上養出來的不怒自威,而且之前他一直沒有續弦,她們這些貼身服侍的丫環都想著哪一日能夠飛上枝頭,可誰能想到半道上居然殺出一個陳氏來。 那陳氏有什么好的? 不過是就是長得好看了些,一股子妖媚勁兒,還動不動就掉淚珠子,將侯爺魂兒都勾了去了。 春嵐一邊替謝淵解著腰佩,一邊柔聲說道:“奴婢也不知道,夫人晌午的時候去了一趟碧荷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兒就哭著跑了回來,然后將自己鎖進了房里,誰也不準進去?!?/br> “侯爺,不如奴婢替您……” 春嵐剛想先服侍謝淵洗漱用膳,誰知道謝淵直接沉聲道:“你說夫人去過碧荷苑?” 他緊緊皺眉,想起蘇阮之前的性子來,伸手揮開了腰間的手,自己將腰佩扯了下來扔在了一旁,然后就快步朝著那邊房中走了過去。 “侯爺!” 春嵐叫出聲。 可是謝淵像是根本就沒聽到,直接掀開簾子就入了那邊的房里。 春嵐頓時氣得直跺腳,瞧著那邊房門“砰”的一聲關上,忍不住低低罵了一句“狐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