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跪在地上的太醫領了命,趕緊連滾帶爬地往外跑。 第159章 殘疾的小太監 厲寅會發瘋完全在冬歉的意料之中。 應該說,他現在才來找他,才讓冬歉意外。 今夜注定不會平靜。 豆大的雨水敲打在樹葉上,黑沉沉的云裹挾著寒風,外面是狂風暴雨,冬歉撐著傘,仍舊有不少雨水淋在他的身上,時不時還有雷鳴呼嘯。 周圍的人都屏息凝神,越靠近寢殿,他們的表情就越凝重。 看來,每個人對厲寅發瘋時的樣子都心有余悸。 在宮人的帶領下,冬歉一路來到了厲寅的寢宮。 宮人替他打開了門,看向他的眼神透露這幾分同情。 冬歉剛踏入殿中,殿門就從外面闔上了。 仔細一聽,能聽到一道明顯的落鎖聲。 冬歉一聽就知道來者不善。 不過很快,他就穩住了自己的心神。 既來之則安之,更何況,他早早預料到了一切,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鎮定。 這里已經一地狼藉,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 只有一處供奉著佛像的地方還算完整,厲寅獨獨放過了這個地方,成為這宮殿中唯一一處肅穆。 冬歉看見厲寅看向自己陰郁的目光,眼睫顫了顫,隱隱約約能猜出來接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 果然,這幫上位者都滿腹疑慮,就算他下手干凈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證據,厲寅也會懷疑到自己的頭上。 就像原主家里滿門忠烈,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圣上的事情,也會因為他的懷疑和猜測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厲寅一步一步來到他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陰郁道:“跪下?!?/br> 冬歉抿了抿唇,還是聽話地跪了下來,目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干凈,就像沒有摻雜任何的算計和城府。 厲寅同他對視。 倘若是心理素質低的人一直承受著這樣壓迫感極強的目光,恐怕會控制不住地露出馬腳。 但冬歉并不是心理素質低的人。 更何況現在,系統還貼心的給厲寅犀利的眼神打了馬賽克,這就讓冬歉更加沒有心理壓力了。 厲寅自然是不會知道冬歉動用了場外輔助。 他冰冷的手觸在了冬歉的脖子上,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點一點地陷進了冬歉的皮rou。 他嗓音陰冷地質問道:“你究竟對我做了什么?” 冬歉掀起眼簾,困惑地看著他:“陛下,您怎么了?” 厲寅注視著冬歉的眼睛。 他的目中沒有一絲心虛的情緒,只有面對不明處境的茫然。 他看起來是真的不知道。 厲寅想將東廠那些審訊人的手段全部用在他的身上,但是他又害怕冬歉真的出現什么閃失。 畢竟,就目前來說,除了冬歉以外,天底下好像沒有東西能夠緩解他的疼痛了。 但冬歉為什么會是這唯一的意外? 如此一來,冬歉豈不是就掌控了他的死xue。 他貴為一國之君,卻從來沒有想到過,有朝一日,會有一個人的存在對自己而言不可或缺。 他紅著眼睛,手上的力道慢慢收緊。 冬歉因為窒息,臉色變得蒼白,可他仍舊秉持著“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封建思想,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的舉動,只是緩緩闔上眼簾,手指蜷了蜷。 可就在這時,窗外忽然雷聲大作,狂風席卷著驟雨重重地拍打在窗子上,不遠處的樹枝被連根折斷,倒在地上發出了一道悶響。 寒風透過窗子吹了進來,供奉著佛像的蠟燭頃刻間全部熄滅。 那一刻,厲寅臉色突變,瞳孔收縮,仿佛提防著什么一般,驀地松開了手。 ..... “厲寅迷信鬼神之說?” 三年前,冬歉還在師蘭渡身旁當徒弟的時候,曾問過這樣的問題。 師蘭渡那時平靜地同他下棋,明明沒有任何進攻之勢,卻讓冬歉的棋路走得無比吃力。 冬歉一邊執棋一邊問:“可這同我們要做的事情有什么關系?” 師蘭渡沒有明說,只是用那雙蒼老的手點了點太陽xue:“冬歉,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信息是沒有用的,至于它們在什么時候會發揮什么作用,什么時候會成為至勝的關鍵,你要多想?!?/br> 那個時候,冬歉對這句話并沒有很深的理解。 但是自從他入宮之后,見慣了各種各樣的人和事,他發現任何一個人過往的人生經歷和性格都會左右他的所思所想。 他終于認識到,當他能站在敵人的角度上思考問題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占領的先棋。 就像師蘭渡,他了解自己的所思所想,所以在棋盤之上,每當自己進攻的時候,他都像是能提前預知一般,在最關鍵的地方做好下一步的防守。 留下的,只有死路。 太后常年吃齋念佛,厲寅年幼時跟在她身旁耳濡目染,念了不少經,也明白了什么是因果報應,什么是孽,什么是緣。 再加上太后當年死的蹊蹺,沒有人能查出原因,仵作解剖尸體也沒有查出任何的異樣。 值得一提的是,太后進貢上香時用的念珠在她的尸體旁七零八落,她終日對著誦讀念經的佛像也無端消失。 最后宮中人人傳言為鬼神作祟,草草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