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他放下了鞭子,微微揚了揚眉:“好了,接下來要考慮另一個問題了?!?/br> “你晚上打算怎么睡?” 冬歉并沒有準備艾森的房間,現在房間里只有一張床,艾森現在要么是跟冬歉睡在一起,要么就是睡地上。 倘若艾森十分介意他的存在,冬歉也考慮過要不要給他安排到別的地方去。 不過,這一切都要看艾森自己的意思。 冬歉并不是什么窮兇極惡之人,有外人的時候可以對艾森嚴厲一點,但是私下里,也可以在開始的時候先給艾森一點自由。 因為他淋過雨,知道那種沒有說“不”的權利,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墮入泥潭的感覺有多么窒息。 至少在他這里,他希望能給艾森一點喘息的機會。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這句話放在艾森的耳朵里多么像邀請。 他目光復雜地看了冬歉一眼,直接道:“床上?!?/br> 這倒是讓冬歉有點意外。 “你確定?” 艾森點了點頭。 不知為何,冬歉忽然有了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錯覺。 .... 燭火熄滅了。 艾森和冬歉躺在血紅色的床上。 這張床足夠大,兩個人互相挨不到彼此。 冬歉的腦袋剛沾在枕頭上就闔上了眼睛,仿佛這一天讓他十分疲憊似的。 不過,他也的確應該疲憊。 被那位折騰了那么久,任何人都受不住。 聽說阿塔爾的花樣很多,以前有一些撬不開嘴的叛徒落在他的手中,不出一天,就會哭爹喊娘地將所有的事情都老實交代了。 待在阿塔爾的身邊,就意味著生不如死。 那個他進不去的房間里,究竟每天都在發生什么呢? 正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會有無盡的遐想。 艾森借著微弱的月光注視著冬歉的臉。 這一天的相處下來,他發現冬歉似乎并沒有傳言中的那般自私冷血。 傳言中,冬歉背叛黎明,貪生怕死,為了生存,懦弱地跪趴在阿塔爾的腳邊,茍且偷生的活著。 這些日子,阿塔爾給了他一點權力,他就立刻忘記自己是誰了,僅有的人性都被吞噬。 現在看來,似乎并不是這樣。 他也說不出那里不一樣,只是本能的覺得,如果真的放任冬歉一個人在這個古堡里不管,有一天,不用任何人動手,他就會自己碎掉。 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生出這樣的感覺。 明明他們也沒有相處多久,明明阿塔爾雖然把他當成自己的血仆,但也給予了他常人難以想象的寵愛。 只是艾森覺得,倘若冬歉真的如傳言那般貪生怕死,愛慕虛榮,那么得到了這些寵愛和權力的他,應該會活的很開心吧。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從冬歉的臉上,從來看不到發自內心的笑意。 就好像連笑對他而言,都只是取悅別人的手段。 就好像,他早就已經是一具行尸走rou,只是努力給別人自己還活著的感覺。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產生如此荒唐的想法。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開始莫名其妙地在乎起冬歉的感受來了。 他告訴自己來這里是為了什么目的,他絕對不能因為別的什么人和事分心。 艾森這么告誡自己。 夜深人靜的時候,不知過了多久,艾森感覺躺在自己身邊的人坐起來了。 他緩緩睜開一只眼睛,看著冬歉正背對著他,目光復雜的看著窗外的月亮。 冬歉想做什么? 艾森沒有動作,靜靜地注視著。 下一秒,冬歉從床上起身,走到桌子前,從柜子里拿出一把銀質的刀來。 那鋒利的刀刃在月光下泛著寒光。 艾森的心臟跳動了一下,但是到底也沒有打草驚蛇。 他想看看冬歉到底想做些什么。 莫非,他還是懷疑自己是血獵,想殺他滅口? 但是很快,艾森發現并不是這樣。 因為接下來,冬歉將那把刀劃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血液順著皮膚流淌下來,落在地上。 艾森頓住了。 他不明白冬歉這樣傷害自己的目的。 下一秒,冬歉用指尖沾上的血,在地上畫了一個陣法。 那陣法落地后發出金色的光芒,復雜的陣圖格外絢麗。 冬歉面無表情地看著地面上的圖案,抬起自己的手腕,將自己的血滴了上去。 那陣法艾森看不懂,他也從來沒有見過,并不知道究竟有何用處。 血液滴干之后,冬歉松了口氣一般,舔了舔自己的傷口。 這個身體比較方便的一點就是,吸血鬼的傷口往往都愈合的比較快。 做完這個每天必做的事情后,冬歉輕輕打了個哈欠,撈起被子重新鉆回了被窩。 他沒有注意到,在他閉上眼睛后,艾森正在一動不動地觀察自己。 他知道,冬歉一定在做著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雖然這件事跟他這次來這里的目的無關,但不知為何,他格外想把這個事情查個清楚。 .... 第二天一早,艾森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邊的冬歉早就沒有了身影。 吸血鬼的身體是沒有溫度的,艾森也無法通過冬歉睡過地方的溫度判斷他到底離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