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白父顯然還想再說點什么,可是看任白延的表情,顯然因為他剛剛的行為極為不悅。 再耽擱下去,恐怕也沒辦法討到什么便宜,還會影響白年做手術。 白父輕嘆一口氣道:“好,我知道了?!?/br> 他最后看了白年一眼,就拉著白母一起走了。 門關上之后,空氣終于安靜下來。 他的手指觸上冬歉剛剛磕到的地方,喃喃道:“小歉...疼嗎?” 冬歉仍然目光空洞地看著他,一字不答。 這樣的少年,比任何時候都讓人揪心。 任白延想要觸碰他,可是到了最后,卻又隱忍著收回了手。 “小歉...我不會讓你出事?!?/br> “疼一下就好了?!?/br> “等一切都過去了,我帶你離開,你想去哪里都可以?!?/br> 任白延知道自己現在說這些毫無意義,但是,他實在不想看到冬歉這樣死氣沉沉,毫無生機的模樣。 自始至終,冬歉都沒有跟他說一句話,也沒有掀起眼皮看他一眼。 這樣的反應,讓任白延的心里不受控制地陷入不安。 他還想再說點什么,可是助理提醒他去,手術要開始了。 實驗室的門口的提示牌由綠轉紅。 對任白延來說,那更像噩夢的開始。 整場手術,任白延不知是用什么樣的心情堅持下來的。 少年的皮rou分離,任白延心如刀絞。 其實有件事情,他一直瞞著白家。 他一直利用怪物來修復傷口,是想讓最后的最后,冬歉被剝離下來的臉可以恢復如初。 這樣一來,不光白年可以得救,冬歉的面容也不會有所改變。 不過,白家人應該不希望這世界上有人頂著跟白年一樣的臉。 所以他會帶著冬歉離開,帶他去他喜歡的地方,遠離白家。 可就在手術的最后一刻,助手忽然驚叫道:“不好了,冬歉的情況不對?!?/br> 檢測心率的儀器閃爍著急迫的紅光,刺耳的報警聲不絕于耳。 任白延這才意識到,小怪物的血液落在冬歉的身上并沒有絲毫的作用,他身上的刀口沒有恢復,血液仍從臉上源源不斷地流淌。 與此同時,冬歉的心率也在極速下降,直至跌成一條直線,直至死寂。 變故發生的如此突然,任白延的心臟狂跳不止,滅頂的恐懼幾乎要將他整個人給淹沒。 他打開儀器,準備立刻給冬歉進行搶救措施,可是下一秒,助手卻搶先一步,趕在他之前開啟了另一個按鈕。 冬歉躺著的實驗臺上出現一個巨大的玻璃罩,將冬歉整個人包裹在里面,緊接著,那玻璃罩的外殼便不再透明,而是結上了密密麻麻的冰晶。 這讓冬歉失去了最后搶救的機會。 “...你在做什么?”,任白延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切,腳下踩著的地面仿佛變成一道深淵,他深陷進去,僵硬地轉過眼眸。 一陣徹骨的寒意席卷全身,連憤怒都如此無力。 “公爵,做這個的目的不就是讓白少爺獲得救治嗎?” 助手不明白,為什么任白延要用這么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他。 貢獻體死亡后,需要立即進行凍結處理,保護尚能利用的身體,這難道不是常識嗎? “冬歉已經死了,這種情況下如果不快速凍結,他的面部細胞就會失去活性,不能供手術使用了?!?/br> 冬歉死了.... 任白延好像現在才明白了這幾個字的含義。 “不...這不可能?!比伟籽余?。 “我明明已經將手術的失敗率降的很低了...” “是啊,不可能的?!?/br> 他的手輕輕觸碰在玻璃罩上,看著里面安靜睡著的少年。 有一種強烈到近乎恐怖的預感充斥在他的每一根神經。 他好像失去了對他而言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 重要到會讓他接下來一輩子的時間,都會陷入生不如死的地獄里。 .... 閻舟去阿灼房間時,瞥見了留在枕頭上的一縷黑色長發。 阿灼不可能有這樣的頭發。 很明顯,那是屬于冬歉的。 他輕捻著那根頭發,心里不受控制地想著那個人。 一抬眸,放在窗臺上的日歷上用紅色的記號筆標注了冬歉進行手術的時間。 這些天,他花費了無數個夜晚制作了一個足以代替冬歉的替代品。 他可不希望冬歉那張漂亮的臉真的長在他那個失敗的作品身上。 這個替代品像是一具傀儡一般,可以模仿冬歉的舉止,但到底只是一個沒有思想的空殼。 冬歉的臉確實漂亮,像是被精雕玉啄過一般,就算是他,想要復刻也無比艱難。 但是由替代品完成的手術必定失敗。 這并不是他的問題,反正他也壓根沒想著讓手術成功。 為了不讓任白延產生懷疑,所以他決定在手術前的最后一天將人替換掉。 等他把冬歉救下來之后,他說不定還會感謝他,與此同時,他報復白家和任白延的計劃也成功了。 他緩緩笑了,心情格外的輕松。 也許第二天,他就能看見冬歉坐在這里,朝自己微微蹙眉,有些生氣的模樣。 那時自己就會對他說,是我救了你,這樣可不是對救命恩人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