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他也不想帶冬歉去醫院檢查是否真的有病,萬一他從醫院里逃掉了怎么辦。 但是男人也舍不得將他送回去,于是便干脆將他囚禁,依靠虐待他發泄自己病態的欲望。 誰能想到,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實際上是這樣一個衣冠禽獸。 為了能夠活下去,冬歉對男人百依百順,像是沒有廉恥的玩偶,被打被罵從不還手,甚至在被虐待完畢后,還能強撐著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他聽過最多的一個問題就是,“你賤不賤???” 他不知道...他只是想活下去。 在醫院接受治療的冬歉平靜地警察描述完這一切,語氣空洞,仿佛在說別人的事一樣。 受理案件的警方是靠關系進來的,沒什么職業道德,全程用審問一般的態度跟冬歉交談,甚至故意觸碰到一些隱私的細節。 聽說被他弄崩潰的受害人不在少數。 冬歉卻從始至終沒有被他牽動起一絲一毫的情緒,那張好看的臉上,看不見痛苦,也看不見悲傷,更多的只有麻木。 只有院長知道,他并不像自己表現的那般冷靜。 從那之后,冬歉就變了。 或許是因為在那樣絕望的環境下,如果有自尊廉恥,他一天也活不下去。 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過去,所以在冬歉的潛意識里,被人看著標記,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大事。 因為比這糟糕一萬倍的事情,他都經歷過。 這些事情,他明明都知道。 他明明都知道的。 為什么這些年來,他一次都沒有想起過呢? 曾經聽起來毫無感觸的過去,如今回想起來,心臟竟暗暗發痛。 這就以為著,冬歉對他而言不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工具,而是一個有血有rou的,活生生的人。 說起來,他跟曾經收養冬歉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區別? 他們都是帶著某種目的收養他,而自己將來要做的事情,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從來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說冬歉不夠自愛。 說來可悲,冬歉就連被白家收養之后,他也沒有得到過尊重。 全家人一起用餐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被排除在外。 他們甚至不打算裝一下。 冬歉一直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沒有抱怨,也沒有不滿。 任白延一直以為冬歉是不在意。 ....只是沒想到,他不是不在意,他只是認命了。 任白延眸光顫抖,一種說不出來的心疼堵在咽喉,讓他幾乎發不出聲音來。 “天生劣等”,原來冬歉一直是這么看待自己的。 他下意識想要反駁,可是他發現,自己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反駁的話。 因為自己把他收養回來的時候,心里想的不也是,這種沒人疼沒人愛沒人在意的貨色,就算是死了也沒有人關心嗎。 他得是一個多么虛偽的人,才能夠心平氣和的說出,“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那樣不堪的人”。 這次的談話,無論結果如何,任白延敗局已定。 任白延垂下眼眸:“不管怎么說,私下里去見alpha都十分危險?!?/br> “你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所以,等等我好嗎?” “我一定會研制出來讓你不會痛,也不會難受的抑制劑?!?/br> 冬歉呆呆地抬起眼眸,輕聲問道:“多久?” 一切沒有具體期限的承諾都是耍流氓。 任白延的指尖頓了頓,語氣溫柔道:“我盡快?!?/br> 冬歉并沒有真的把他的話當真。 白年的換臉實驗正進入瓶頸和關鍵時刻,他不信這個時候,任白延有時間和精力去研制那個什么破抑制劑。 一切都是幌子罷了。 他唯一擔心的,應該是獨自去見外人,可能會讓白家的秘密保不住。 為了這個,所以才要穩住他。 既然任白延敷衍他,那冬歉也自然而然地會敷衍他。 于是他對任白延緩緩笑道:“嗯,好啊?!?/br> 見少年終于有所松口,任白延清俊的面容帶著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鳳眸中溢出點點笑意。 冬歉也同樣配合著笑著。 互相欺騙就能達成彼此的目的,何樂不為。 冬歉絲毫沒有騙了別人的自覺,像個得意的小狐貍,表面上友善地搖著尾巴,心里卻陽奉陰違,暗搓搓地想著不好的事。 .... 任白延從冬歉的房間離開之后不久,白年就推門走了進來.....他甚至沒有敲門。 面對冬歉,白年似乎從來都不具備什么貴族的良好教養。 冬歉感覺他們倆今天就像是在表演葫蘆娃救爺爺,一個一個送。 冬歉倒是很好奇,白年會對他說出什么樣的話。 總不會也是來教他自尊自愛的吧。 白年看向冬歉,輕輕嘆了口氣,語氣仿佛說教:“雖然任哥哥跟白家十分親密,但他畢竟是王君親封的公爵,就算他足夠包容你,你也不能真的就這么肆無忌憚地忤逆他的意思,不然,白家可能保不住你?!?/br> 冬歉懂了。 這位不是來讓他自尊自愛的,而是教自己要他尊他愛,對任白延唯命是從。 冬歉一時之間甚至有些恍惚,他們兩個人是不是約好了,一個人唱紅臉,一個人唱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