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會保證他的安全,沈大人盡可放心?!?/br> 沈卓眼神不善:“觀殿下棋風,本以為是沉著冷靜之人,沒想到如此狂妄?!?/br> “因為我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迸狃ǖ溃骸吧虼笕瞬幌嘈盼液苷?,我也并非為游說您而來?!?/br> “那殿下是為了什么?”沈卓問。 “自然是為了沈懷酒?!迸狃ㄉ裆J真:“我希望沈大人不要干涉他的決定,更不要因此責怪他?!?/br> “最好,不要有把他趕出相府的想法?!?/br> 沈卓心里一驚,面無表情的盯著棋盤:“他是臣的兒子,臣如何做與殿下無關?!?/br> “確實,但我想告訴沈大人,不管發生什么,我這里永遠有他的退路?!迸狃ㄆ鹕恚骸霸捯阎链?,就看沈大人如何抉擇?!?/br> 裴皎想讓沈卓知道,就算沒了相府,沈懷酒也能活的很好,把他趕走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只會把他推的更遠。 “六殿下?!鄙蜃扛鹕恚骸俺紩芙毯米约旱膬鹤?,也請殿下與懷酒保持距離,莫要再糾纏?!?/br> 裴皎好話說盡,沈卓還是油鹽不進,正要反駁,沈懷酒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父親!” 他匆匆走來,步伐很快,裴皎眉頭緊皺,生怕他半路摔倒。 好在沈懷酒平穩到達,他攔在裴皎身前,對沈卓行禮:“父親,是我先同殿下投誠,父親生氣,打我罵我都無妨,殿下是無辜的?!?/br> “他無辜,他覬覦那個位置,便不算無辜!”沈卓盯著沈懷酒,六皇子被厭棄多年,只要稍微有點神志的人都不會選擇他,就算二人同窗多年,交情也不算深,甚至沒有說過幾句話,沈懷酒憑什么認定六皇子能有所作為? 很明顯,他沒有說實話。 裴皎嗤笑一聲,看在沈卓是沈懷酒父親的份上,他一直客客氣氣,但他從來不是被動挨打的性子。 “照沈大人的話,不光是皇子,大臣們也有許多不無辜的呢?!?/br> “六皇子慎言?!鄙蜃磕抗鈩C冽,這話是能隨便說的? 作為當朝丞相,嚴肅起來有些唬人,裴皎低低的笑了兩聲:“我不過是實話實說,沈大人怕什么,這里又沒有外人?!?/br> 就算為了沈懷酒,沈卓也不會出賣他,頂多不喜歡他罷了。 沈卓一時間被懟的啞口無言,文夫人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滿臉擔憂,哪有人說著話突然笑起來的,怕是不太正常。 沈卓也覺得不太對勁,他跟六皇子只見過兩面,一次是在太子行冠禮的時候,還有一次就是現在,婉妃不受寵,連帶著六皇子在宮里也成了隱形人,傳言膽小又怯懦,今日種種完全是兩個極端。 他看向沈懷酒,沈懷酒正盯著裴皎,臉上布滿擔憂,顯然很了解裴皎的情況。 裴皎收起笑意,見所有人都盯著他,不明所以:“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鄙驊丫茡u頭。 “殿下以后莫要那般笑了?!?/br> 裴皎點頭:“好?!?/br> 沈卓跟文夫人驚訝,六皇子竟然這么好說話? 沈懷酒轉過身,又行了一禮:“父親,我心意已決,不管您說什么都不會改變,還請父親見諒?!?/br> 說話的時候,沈懷酒半彎著腰,掩去眸中的悲傷,他不想這樣,更不想借此威脅雙親,但他不能棄殿下于不顧,若父親實在不愿,等功成后,他會跪在父親面前請罪。 作為兒子,讓父親母親如此動氣,實屬不孝。 “見諒?”沈卓半瞇起眼睛:“你從小聰明,讀書認字都比別人快,我問你,你可還知道什么是禮義廉恥?” 沈懷酒沉默,禮義廉恥,從他有了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時候就已經丟掉了,殿下若是知道他的心思,定避之而不及,再也不會同他如此親近。 又是這樣,又不說話! 沈卓的怒氣直達頂峰:“你還是不是我兒子,還認不認我這個父親!” 見沈懷酒不吭聲,沈卓掀翻棋盤,拿起桌上的茶杯往他身上扔去。 沈懷酒不閃不避,硬挺著打算接下,裴皎見勢不妙,閃身擋在他面前,兩人對視的瞬間,茶水濕透裴皎背后的衣衫,茶杯在他身上彈了一下,落到地上碎裂開來。 桃花香氣闖入沈懷酒的鼻腔,濃郁而芬芳,他愣在原地,忘記了呼吸。 “殿下!” “沈卓!” 沈懷酒跟文夫人的聲音同時響起,沈懷酒是擔憂,文夫人則是生氣。 做個動作嚇唬一下便罷,誰讓他真扔了! 裴皎抓住沈懷酒的胳膊,搖了搖頭:“沒事,不疼?!?/br> 這要是砸在沈懷酒身上,說不準會出什么事,著涼了更難辦,他不想沈懷酒生病。 他溫聲安慰了幾句,轉過身面對沈卓:“沈大人可還算滿意?” “勉勉強強?!鄙蜃棵嫒绾谔?,顯然不大高興,本想借此讓沈懷酒認清現實,知道六皇子靠不住,沒想到裴皎會沖出來擋。 勉強認可,但讓他投誠是永遠都不可能的。 “既如此,我先去換身衣服?!迸狃ɡ∠胍蜃繝庌q的沈懷酒:“帶路?!?/br> 一邊是生養他的父母,一邊是裴皎,沈懷酒左右為難,怕雙方爭執不休,沒想到是一場試探。 裴皎掌心溫熱,沈懷酒的眼神動了動,耳根慢慢變紅,兩人離的很近,他鼻尖全是桃花香氣,仿佛置身于桃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