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思妍抵達學校時，先繞道去了一趟教務處。

    她從書包里抽出一張紙——

    自主學習計畫書二年仁班殷思妍

    她將計畫書交給承辦老師，老師笑道：「我正想著待會要去你們班上催繳……」

    「不好意思，花了點時間?！?/br>
    老師是殷思妍高一時的生物老師，現在兼任教務處的行政工作。

    他對殷思妍很有印象，不僅因為她高一時表現不俗，也因為她之前常來詢問校外自主學習的事。

    瞄了一眼她的計畫書后，老師訝異道：「思妍，你不是要申請校外學習嗎？」

    殷思妍垂下眼瞼，撒了個小謊：「嗯……但附近的大學都婉拒了?！?/br>
    「這樣啊，那還真可惜?！估蠋熓障滤挠嫯嫊?，微笑說：「不過自己摸索學習也可以學到很多，相信你可以的?！?/br>
    殷思妍點點頭，發現老師正在看她的計畫書，不免有些心虛。里頭的內容全是她昨晚急忙填上去的，看在老師眼里肯定天花亂墜。

    「嗯……你的想法很多呀?！估蠋熜α诵?，「不過你的目標真的很明確，真不錯?！?/br>
    殷思妍低下頭，不敢對上老師的目光。

    目標很明確……

    楊教授提醒過的事，又重新在腦海里涌現。

    「對了，我看到你上面寫想在自主學習時間做簡單的研究……」

    老師興致勃勃地問：「那么，你有興趣參加科展嗎？」

    殷思妍微微一愣。

    雖然計劃書大部分的內容是隨意寫的，這部分她卻是認真的。

    上次面談時，楊教授問過她有沒有參加過競賽、有沒有做過研究、有沒有寫過小論文……那時她才知道，自己必須累積這些經驗，才能更接近父親的所在。

    「有，我有興趣?！顾麛嗷卮?。

    「那太好了！你以前參加過嗎？」

    殷思妍搖頭。

    「我們學校校內評選大概是在下學期，現在就差不多可以開始準備了?！?/br>
    老師印了一份去年的簡章給殷思妍，讓她回去詳讀，約好讀完簡章后再一起討論。

    殷思妍向老師道謝，正準備離開教務處，又被老師叫住。

    「老師，怎么了？」

    「忘了提醒你，科展要組隊參加才行喔，至少兩人一隊?！?/br>
    殷思妍愣了一下。

    要組隊……她上哪去找人組隊……

    「嗯……」似乎看出她的為難，老師笑吟吟地說：「不然這樣吧，我幫你問問看?！?/br>
    回到教室后，殷思妍一坐下便拿出手機編輯訊息：

    楊教授：

    我和鳴玉并不熟，而且快要段考了，我無法幫上您的忙。今年的自主學習計畫，我會利用校內資源好好完成的。

    謝謝您。

    送出訊息的那一瞬，她聽見鄰座椅子被拉開的聲音。抬頭一看，是傅鳴玉。

    他兩手各拎著一個早餐袋子，里面裝了滿滿的食物，香氣頓時盈滿整座教室。

    「早啊?！垢跌Q玉轉頭跟她打招呼。

    殷思妍隨意應了一聲，收起手機后從抽屜里拿出書來。

    「喂喂！你吃什么那么香啊——」四面八方有同學圍過來，看見他的袋子，驚奇地問：「你有餓成這樣？兩個三明治、兩盒蛋餅、兩杯大冰紅……我知道了，你想請我們吃早餐吧？那我就不客氣了……」

    傅鳴玉眼明手快地把袋子拎起來，躲開同學的手。

    「是要給人的沒錯，但不是你們——嘿，殷思妍?！?/br>
    殷思妍動作一僵，茫然地看向他。周遭所有人也都往這看過來。

    「給你?！?/br>
    話音剛落，殷思妍桌上就多了一份三明治、一盒蛋餅和一杯大冰紅。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我？為什么？」

    問完的同時，她想起昨天自己說過的話——

    『……誰稀罕這種感謝?！?/br>
    『請個早餐什么的，還比較說得過去吧？』

    不會吧，她隨便說的，他竟然當真了。

    眾人一臉懵地看著這兩人，「……傅鳴玉，你干么給她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