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信、陽光、開朗，敏感的思考從來不會在他的腦海里糾纏。

    坦蕩的少年像風，不意外地飄散開，就能被陽光透過，溫暖大地。

    而他知道，自己不應該是風，只是恰好當了只蝴蝶，扇著翅膀借著這場絢爛，才落下到云朵里，跳幾下沖走雨滴。

    直到手機鈴聲響到結束。

    江向燈才反應過來，睜開眼，看清打來的是誰，再回撥過去。

    與撥來的鈴聲不同，撥出的是幾聲很無奈的“?！?。

    應該是未接通剛放下手機，這會打過去，對面沒幾秒便接了。

    “怎么啦？”江向燈說，也許是夜深了太安靜，他這會還帶著點鼻音，略顯膩乎。

    “沒事，問問你在干什么?！?/br>
    是陳賦，他聲音淡淡的，卻很低，又帶著一些少年人的青澀感。

    他也剛寫完作業，閑下來便想著打電話過來把下午沒講出的話說了。

    “不告訴你，”江向燈眨眨眼說，“想知道就去老地方?！?/br>
    說完就掛了電話，穿上拖鞋就往家里的四樓走。

    他家的四樓有間小閣樓，從窗口看過去正好是陳賦家的陽臺，兩個人從會說話起就經常在這大聲喊話。

    江向燈把窗戶打開，探頭出去，看見了匆忙打開陽臺門的陳賦。

    “告訴你，我剛才在寫作業！”他說。

    陳賦低聲笑了，俯在欄桿上，用剛好能傳過去的聲音說：“知道了?！?/br>
    “你說啥？”江向燈把手比成喇叭的樣子，大聲喊。

    下一刻，他的手機響了，這次他前奏都沒聽完便立刻接聽了。

    “快十點鐘了，不要擾民?！?/br>
    夜晚太寂靜，江向燈能聽見對面陳賦的本音，但還是縮回閣樓打電話了。

    他“嗯”了一聲，問：“我給你說了我剛剛在干什么了，那么，你找我所為何事呀？”

    陳賦聽著對面軟軟的語調，心中愉悅，嘴唇張合。

    似乎只有在夜深人靜時，他的心跳聲才會放大。

    【作者有話說】：手機鈴聲是vh的《復寫》，很好聽很好聽的一首歌！順便提一嘴，作者六月份要去看她們的巡演，開心到轉圈圈。

    第十章 秘密

    “無聊的話，來我這玩?！?/br>
    江向燈“哦”一聲，接著說：“就這事啊，好，我考慮考慮?！?/br>
    見對面似乎被自己無語到了半天沒回話，他才輕笑一聲說：“我考慮好啦！明天來你家蹭飯！”

    陳賦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問：“午飯晚飯？”

    “嘿嘿，三頓飯一起吧！替我謝謝伯母，”江向燈眨眨眼說，“我困死啦，先去睡覺了?！?/br>
    “平常十點你還有精神來敲我家門?！?/br>
    陳賦說完這句話，心中思考了一會，還是沒有點破江向燈的心思，只是說：“明天有的是機會打游戲，今晚就真的早些休息吧?！?/br>
    江向燈被看透，倒沒有尷尬的意思，他跟陳賦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噢不，陳賦不讓自己穿他的褲子，哎這不重要，是個形容，總之，自己想的什么，陳賦都能猜出來，他都習慣了。

    “好哦，那我要不要蓋好被子關燈后給你發個短信？”他樂呵著說。

    陳賦還真考慮了一下這件事的可行性，最后關照到江向燈視力，還是說：“不要?！?/br>
    江向燈在那邊笑得沒法，陳賦心中也有些跟著開心。

    他淡淡道。

    “燈燈，晚安?！?/br>
    江向燈的笑聲突然停住，沒過半秒又笑得更歡了，大笑中還不忘損他一句：“陳賦，你這語氣好像我媽啊哈哈哈哈，不對，還得加幾個字，得是燈燈大寶貝，哈哈哈，不行了！”

    說完似乎是怕他真的說出來了，趕緊跟上一句：“不說了，先晚安！”

    速速掛斷電話后，江向燈把頭探到窗外，看一眼對面，陳賦仍在陽臺上站著，表情看不出什么。

    他剛要關窗，就對上了陳賦抬頭看過來的眼神。

    隔了一段距離，所以他只感覺陳賦的神色如水般，沒太大情緒。

    “晚安！”江向燈笑著沖著那邊做口型，也不知道他看見沒，就趕緊把窗關了。

    他跑下樓，連聽見動靜的何姨來關心都沒空理，直接進屋關門窩進被子里，隔了會才露出半個腦袋。

    唔，怎么頭有點暈，還是早點睡覺吧。

    他關上燈，把手機放到床頭柜，看著他熄屏后，才沉沉閉眼，不去多想。

    夢中還是那個場景。

    江向燈墊著小板凳趴在窗戶上，對面站著陳賦。

    陳賦的笑容那樣好看，桃花眼笑著還能看清他狹長的臥蠶，漂亮得讓他出神。

    “哥哥！你今天早上吃的什么??！”

    對方沒有回答，只是笑著，江向燈才明白，這里是夢。

    畢竟現實里，他再也沒有叫過陳賦哥哥，陳賦也不會對他笑得如此熾熱。

    --

    第二天一早，江向燈去往隔壁做客，看見了皮蛋瘦rou粥和豆漿油條。

    “哇，這么豐盛啊孟伯母？”他洗干凈手，坐到了飯桌上，拿起油條啃啃。

    孟瑜招呼一邊調試電視的陳賦也來吃，自己也拉出椅子坐下，盛了三碗粥。

    她把粥放到三個人桌前，笑著說：“燈燈來家里玩，當然要豐盛點啊?！?/br>
    江向燈拿起勺子吹吹，抿著吃了一口，瞬間眼睛瞇成月牙般的樣子，像是吃到了香香零食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