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02.跟蹤仙士探情報,荒流河渺無生機。談及大戰思史詩,湖內呼喚引祈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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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跟隨兩名仙士的腳步逐漸深入荒流河,兩岸不生植物,就連稍遠處亦不見其蹤影。 「(好荒涼的地方,越走越讓人不舒服。)」祈律撫著胸口,像是窒息般難受,他不禁問:「兩位前輩,你們不會覺得很難受嗎?」 「比起魔界這不算什么?!沽_敷見識過更不舒服的環境。 「我已經習慣了?!垢更c頭附和。 祈律環顧四周,消沉地問:「……魔界比這里還要荒涼嗎?」 「魔界連太陽都沒有,黑漆漆的,這里至少還有條臭水?!沽_敷嘆道。 祈律搖頭道:「……這條河流及其附近都沒有生物,讓人很不安?!?/br> 弒仙泉同樣讓人不舒服,但它是有生機的流域,非像荒流河如死人之境──如典籍中所描述的「黃泉」。 「你習慣被植物與動物環繞的熱鬧生活,很難想像有這種地方,但魔界就是像這樣的感覺?!垢笩o奈地說。 祈律發覺兩人沒有聽懂,重新解釋:「這種荒涼不是因為貧瘠造成的,我能感受到河流中蘊含著強大的魔力……很不舒服?!?/br> 羅敷走到河旁一探究竟,納悶道:「……有嗎?我怎么沒感覺?」她蹲下身,確認河內是否有魔力。 走在前頭的耕父警戒地說:「噓,他們似乎停下來了?!?/br> 三人噤聲,透過集音器聽得兩名仙士的對談。 「天啊,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仙士自在哀號著。 「剛才去取水,那味道不是臭酸,卻比臭酸還難聞,超可怕的?!瓜墒坑圃蘸蠡趯⒄滟F的水壺拿來裝河水,連用都不敢用。 「聽說這是相柳的血形成的河流,腥臭難受,寸草不生,真是見識了!」仙士自在嘆了一口大氣。 「相柳是上古兇神吧?他真的存在嗎?」仙士悠哉不解地問。 仙士自在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說:「喂!你好歹是個修仙的,相信仙人存在,怎會認為兇神不存在?」 仙士悠哉轉移見識不足的問題,拿起另一瓶水壺慶幸地說:「總之……幸好水帶得夠,不然就慘了?!?/br> 「咳!他們到底在哪里?好遠啊……」仙士自在迷惘向前行。 兩名仙士前行,找尋所謂的幫手。集音器僅有他們的走路聲,暗示三人可以繼續前進。 祈律停留原地,喃喃著:「相柳……」 「相柳是共工的謀臣,跟隨共工向天界宣戰,戰敗后被殺??磥黼[藏在他體內的毒蛇之血就在這里了?!垢附忉?。 羅敷神情凝重,恭敬地說:「想來他是我們的大前輩,水臭就臭吧?!?/br> 「……大前輩?」祈律不懂。 「我們與紫狩向天界討生存權,發動了戰爭,史稱『第三次天界大戰』,共工與天界之戰為『第二次天界大戰』,后者的戰爭規模不輸給黃帝與蚩尤的『第一次天界大戰』,對人界的影響非常巨大?!垢赶肫鹌砺刹恢肋@則故事。 「不是天界的大戰嗎?為何會影響到人界?」祈律疑惑地問。 「因為是在第二次天界大戰后才絕地天通的,之前天界與人界有一定程度的聯結,人界無可避免會被捲入其中?!沽_敷難得有自豪所學的時候。 祈律點了頭,問道:「……所以這條河的怨念是出自相柳了?」 「也許是吧?!垢覆桓掖_定。 祈律盯著河水,吟出:「……先祖犯罪,天神寬宥,謫降人世,廣植紅柳,以此為村,墾荒于地,平凡度日,安分守己?!?/br> 他得知天界發生數次大戰后,覺得先祖不再是模糊如神話般的存在,而是真切存在于世上的。他產生了些親近感。 羅敷猛然發覺:「這樣來說,你的先祖也許是前幾次大戰的罪犯了?!?/br> 「可以肯定不是第三次?!垢傅?。 兩人對前兩次的天界大戰瞭解有限,即使對祈律先祖有興趣也無從著手。 祈律僅是盯著河水。河流中彷彿有道漩渦,他未知是眼花,還是真有道漩渦。 「(這種不舒服的感覺,還有焦躁難安的情緒……是因為什么?)」 他的魔氣又一點一點冒出,連特製符咒都無法掩飾過去。 羅敷慌張地說:「糟糕,你又開始壓抑不住魔氣了?!?/br> 耕父計算步行速率后,提出想法:「我看他們走不遠,先休息吧?!?/br> 「呼……」祈律點了頭,接受兩人的提議。 分隔線 三人走到河水匯集處,形成寬闊的湖泊──蝕魂泊,腥臭之味遠遠勝過流動的河水。 羅敷掩鼻抱怨:「好難聞……就只有這種地方可以待嗎?」 「剛才說水臭就臭的是你?!垢赴櫫嗣?。 羅敷不想爭論:「好好好,我認了!祈律,你現在還好嗎?」她詢問祈律的狀況。 「呼……我覺得很不舒服?!蛊砺商拱椎卣f。 「水這么臭,當然不舒服?!沽_敷深覺這里不適合休息。 祈律急忙解釋:「不……是魔力涌現的感覺……」他的嗅覺受魔力的干擾有些遲鈍,且他對氣味的敏感度本就不如羅敷。 耕父走到湖邊,以器具撈起一些水。 「……確實有些魔力,但沒有你說的感覺?!垢傅?。 羅敷好奇地問:「真的?」她望著器具內的水,認同耕父的說法。 「……只有我感覺到嗎?」祈律感受到蝕魂泊內蘊藏深邃的魔力,但兩人竟無所覺,不禁遲疑了。 他望著腥臭且發紅的湖水。 「(感覺與弒仙泉很相似,但比起那里更加不舒服……)」他從蝕魂泊中,直接聯結到弒仙泉。 他的腦內浮現了當時那條巨蛇的畫面,意會到:「(這種被盯著的感覺,就像是被蛇鎖定了……)」他神情一凝,覺得蝕魂泊內棲息的魔物可能更為強悍。 他未想太久,一道聲音如針,更像遭毒蛇利牙所咬的鑽痛感竄入祈律的腦內── 「即使外貌改變了,你也瞞不過我?!?/br> 「很痛苦吧?很迷惘吧?很難受吧?被剝奪一切的滋味……」 祈律抱著頭,試圖抵抗如神經毒般的刺痛感。他看不清楚四方,奮力抵抗,以為這樣就可以擺脫疼痛,但越來越痛苦──直到被一隻溫暖且札實的手給握住。 「祈律,你怎么了?!」羅敷握緊祈律的手臂,手部青筋都浮了出來。 祈律回過神,茫然地問:「我……怎么了?」 「你已經走到湖泊旁了?!垢副戎砺傻淖竽_。 「我?」祈律發覺左腳微濕,納悶地問:「……我剛才有移動嗎?」 「有??!你一直走過去,我才拉住你的?!沽_敷使不少力氣才把祈律拉了回來。 耕父瞇起眼,道出觀察:「你可能是被它呼喚了?!?/br> 「……呼喚?」祈律不解。 「它發出與你相近的波長,要將你吞噬以獲取魔力?!垢刚f明。 羅敷說出感受:「就像是捕蟲植物,我也很怕那種植物的?!?/br> 祈律靜下心,沉重點了頭,「我聽到了聲音……確實很像兩位前輩所言的『呼喚』?!?/br> 「我們快走,這里不宜久待?!垢刚?。 「嗯……」祈律離開前,望了蝕魂泊一眼。 蝕魂泊與方才無異,一切彷彿是他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