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_分節閱讀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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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不小心叫木刺兒給劃了一下?!必缝饕徊逻@幾個臭小子就不敢實話實說,卻也不戳穿,笑著擺擺手隨口應了一句。胤禛那雙黝黑的眸子仍與少時沒什么不同,只是愈發深沉莫測了些,凝視了他一陣才終于挪開視線,微微側身拉開了一旁的椅子:“下面的事順利么?” “還不知道,得看四五月份的情形?!?/br> 胤祺笑著坐了,拿起自個兒面前的那一盞茶一氣兒喝盡了。他種土豆的事兒他四哥是知道的,當初胤祺折騰開荒減賦的事兒鬧得戶部老大不高興,說什么都不肯幫忙,還是胤禛逼著工部接了這個前途渺茫又不知所為何來的攤子,這才把土豆的種植之法給推廣了下去:“于大人在下頭盯著呢,我就先跑回來了——聽說他老是趁著半夜把土挖開一半兒,看看長勢再把土埋回去,也不知道這么折騰得長成什么樣兒……” 胤禛靜靜聽著他的話,唇角卻也挑起了個極淺的弧度,又耐心地替他續了一杯茶水:“不急,新糧推廣,少說也要五年才可見成效?!?/br> “可不是?我也是這么說的,誰知道于大人跟我說,要是真等上五年才見成效,他的官印可就只能讓人家見笑了?!?/br> 胤祺笑著應了一句,他的聲音溫潤舒朗,語氣又帶著天生的柔和輕快,雖說哥倆聊得是正事兒,卻依然叫席間笑聲不斷。相比之下另一桌的氣氛卻是尷尬得要命,太子恨不得在腦袋頂上插個牌子寫上“你們這群小口崽子”,三阿哥神色淡然地一杯接一杯喝著茶,也不知道膀胱究竟是不是能承受得住。幾個小阿哥不懂事兒倒是還好,大阿哥卻受不了這個氣氛,幾次都探頭探腦地想坐過去,可誰叫他來得晚了一步,那一桌已經叫弟弟們給占滿了,也只能含恨繼續拿筷子沾著酒在桌子上畫畫兒。 胤祺跟著自家四哥聊了一陣子,又興致勃勃地約好了等宴后就去他府上看自個兒的那兩個小侄兒,這才又匆匆起了身去尋梁九功,倆人一塊兒主持各處的人員布置,務求保證萬歲爺這一日過得舒心順意。 宴飲一直熱鬧到了日落,園中歡聲笑語不斷,各處安排有條不紊,作為主角的康熙更是始終興致高昂,還接連賞了好幾個獻詩賀壽的阿哥。值得一提的是,這一回一向文采斐然的三阿哥依然沒有得著賞賜——倒不是因為他沒寫出來,而是因為第一篇剛寫完就被太子給搶走了,好容易再想了一篇寫下來,卻又因為雕琢得太久而錯過了獻詩的時辰,只能捏著一張紙呆呆地望著席中的歌舞,看上去實在十分的凄涼。 上上下下地忙活了一天,將微醺的皇阿瑪送回乾清宮,時辰便幾已近了戌時。胤祺倒是還沒什么倦意,心里頭惦念著那兩個小奶包子,興沖沖地牽著流云出了宮,囑咐貪狼不必跟著,便自個兒往自家四哥府上去了。 胤禛雖在席間飲了幾杯酒,回府時卻尚清醒,只是飲了一碗解酒湯便在,時不時抬頭若有所思地等著外頭的動靜。終于聽著外頭報“五爺來了”,眼底隱隱劃過些亮芒,擱下手里的書快步迎了出去,便見著胤祺正打門外頭快步進來,剛一迎上他的注視,清秀柔和的眉眼就彎成了個一如少時的溫和弧度:“四哥,我送皇阿瑪回宮來著,一來一回就耽擱了些功夫——侄兒們可都睡了么?” “不曾?!必范G靜靜地望了他一陣,見著他走到自個兒身畔,才轉身引著他朝廂房走過去:“弘昀如今也已兩歲了,四哥先前跟你提的事兒,你可想好了沒有?” “???”胤祺下意識應了一聲,心虛地在腦子里頭過了一遍究竟是什么事兒,卻也沒想起什么頭緒來。胤禛望著這個弟弟的神色就知道他準沒往心里去,無奈地淡淡一笑,站定了耐心地緩聲道:“就算你不成親,也總該有個能繼承你家業的人……” “四哥——你真打算把兒子過繼給我???”胤祺被嚇了一跳,忙不迭擺手道:“不成不成——我自個兒還一年里大半年都不在家呢,這時候給我個兒子,扔在府里頭做留守兒童不成?” 胤禛目光微閃,卻只是一瞬便恢復了平靜,轉過身繼續往前走著,似是不經意般淡聲道:“若是下頭的事兒辦完了,為何不多在京中留一段時日呢?” “下頭的事兒哪有個頭呢?不是這兒遭了災就是那兒發了水,還得時常巡視著各地的吏政——四哥,不瞞你說,我現在可攢著個大招兒呢。等再過兩年一竿子捅出來,驚天是一定的,就當給你留著過年放的鞭炮響兒了?!?/br> 胤祺眼中帶了淡淡的成竹在胸,雖仍言笑晏晏神色溫潤,語氣卻不知不覺隱隱有寒氣流溢。胤禛腳下未停,略帶訝然地望了自個兒這個弟弟一眼,頓了片刻才緩聲道:“要有分寸,把自己保護好,莫要被那急了的瘋狗反咬一口?!?/br> “四哥放心,我心里頭有數?!必缝餍α诵?,垂了眸溫聲應了一句。兄弟兩人一路上只是隨口閑話兒,偶爾沉默著并肩前行,卻也不覺有半分尷尬,不知不覺便到了后面廂房。弘暉是早聽說五叔要來了的,一聽著門口有動靜就興奮地掙開了嬤嬤的懷抱,迎上推門而入的阿瑪和叔叔,規規矩矩地沖著自家阿瑪打了個千兒,就一頭扎進了俯下身張開雙臂的五叔懷里頭。 胤祺從來就招小孩子的喜歡,如今弘暉已有六歲了,平日里對自家常年散放著冷氣的阿瑪敬畏不已,卻是極親近這個每次都笑瞇瞇逗他玩兒,還老會給他帶些個新奇的小玩意兒的五叔,每回見著了都非要在懷里膩歪一番才肯罷休。胤祺含笑將他一把抱了起來,又壞心思地顛了兩下,嚇得小家伙不迭摟緊了他的脖子不敢撒手,神色卻依然是一片難抑的興奮。 胤禛無奈地看著這叔侄倆湊在一塊兒胡鬧,原本冷峻沉肅的眉眼也略略溫和了下來,唇角也帶了些輕緩的弧度:“小心些,你手還傷著,莫要碰裂了傷口?!?/br> “放心,就是個小口子——不對啊,四哥,你都不擔心我把我侄子給摔著嗎……” 胤祺把弘暉穩穩放在地上,故意揉亂了他的發辮,輕笑著隨口應了一句。胤禛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若有所思地頓了片刻,才終于垂了眸淡淡一笑,緩了聲音道:“不怕,四哥信你?!?/br> 即使他已有了家室、有了兒女,即使一切都已再回不去當初的那個樣子,他們也依然還是最親近的兄弟……若是就一直這個樣子,是不是其實——也已足夠? “別鬧別鬧,來,自個兒拿著上一邊兒玩去?!?/br> 胤祺掏出個憨態可掬的泥娃娃來塞給弘暉,抱著他坐在炕上,又饒有興致地逗弄著另一個正手腳并用非要拱進他懷里的奶包子,手里攥著塊兒糖引他叫五叔。胤禛在邊兒上靜靜立了一陣,望著他眼里真心實意的喜愛跟寵溺,終于還是忍不住低聲道:“五弟,你明明這般喜歡孩子——” “我是喜歡,所以我才不敢自個兒養……” 胤祺知道他要說什么,溫聲打斷了他的話,微垂了眸靜默片刻,終于還是無奈地淡淡一笑:“四哥,我自個兒都是一個能過一年就賺一年的人,如今又正是沒個定性的時候。這是他們叫著我五叔,所以時不時地見上一面兒都覺歡喜,可若是他們哪一個喚我阿瑪,就守在那孤零零的王府里頭,眼巴巴兒地等著我一年回來一兩次,又該叫這么小的孩子如何能受得了?更不要說將來哪一日,我若是——” 話只說到一半兒,忽然被一只手用力捂了嘴。那只手冰涼微顫,卻帶著十足的堅定力道,抬了目光看過去,便迎上了一雙仿佛壓抑著強烈痛楚的雙眸,那雙黑沉的眸子里頭竟像是燃著熊熊的烈焰,灼得他心口仿佛也微微了……你會長命百歲的,知道嗎?皇阿瑪專門請人測算過,你是有大福大壽的人,一定會比我們都活得長久……” 胤祺靜靜地望著他,眉眼間浸潤過柔和溫然的笑意,輕輕點了點頭:“嗯?!?/br> 說實話,他心中所隱隱不安的,其實和身邊人的擔憂不盡相同。噶爾丹的詛咒不值得他害怕,他又不是什么重生回來的人,如今的身子也比小時候好了很多,無論是“天煞孤星”還是“纏綿病榻”顯然都一點兒不準。真正叫他介意的,其實是自己每次試圖改變什么的時候,都仿佛注定要付出的某種沉重代價。 只不過——那又如何呢?既然事先已經知道了,又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插手不去改變,更何況那些個代價縱然沉重,卻也沒有一次真正的叫他徹底地栽下去,而是終歸叫他跌跌撞撞地一直活到了現在…… 斂去眼底復雜的光芒,胤祺沖著這個哥哥眨了眨眼淺淺一笑,拉著他在炕沿坐了,不由分說地抱起弘昀來塞進他的懷里:“四哥,你先幫我養著,等我將來要是安定下來了,或者是終于想通了,就從你這兒搶一個過去——可先說好,到時候我看著哪個好可就搶哪個,你可不準不給?!?/br> 胤禛怔了片刻,微垂了眸淡淡一笑,語氣便帶出了淡淡的無奈縱容:“好——到時都依著你,四哥努力多生幾個,好叫你可勁兒的隨便挑……” 又在屋里逗弄了一會兒這兩個小包子,眼見著時辰已晚,兩個孩子也有些沒精神,胤禛便叫嬤嬤們抱他們回去歇著,又引著這個弟弟回了書房:“皇阿瑪跟沒跟你說,太子這回下江南生病的事兒?” “沒有……怎么了?” 胤祺茫然地搖了搖頭,微蹙了眉仔細尋思著今兒席上見著太子的樣子,卻也沒覺著氣色有哪兒不好的。正思量間,卻忽然琢磨過味兒來,打椅子上猛地跳了起來:“怎么回事兒——皇阿瑪帶著二哥下江南了?!” 怪不得偏要在冬天下江南,原來是為了故意把他給岔開,把太子這么個人形炸彈給帶到江南去!胤祺只覺著沒來由有些著惱,抿了唇沉下臉色掂量著皇阿瑪的用意,胤禛卻只是無奈一笑,抬手拉著他重新坐回去:“這次是你想多了,皇阿瑪只是想叫太子看看江南,讓他收了那些任性妄為的心思……” 胤祺順著他的力道坐下,心里頭依然覺得這事兒沒這么簡單,一時卻也想不出別的可能來,只好暫且把那些繁雜的念頭擱在了一邊兒:“要真這樣兒倒是好了——可太子到底不也是沒去?” “停在了半道兒上,皇阿瑪還要繼續往下走,就傳召索額圖去照顧太子。等到從江南回京的時候,皇阿瑪想著去探望太子,便領著我和老十三去了,也沒驚動他人,誰知到了卻見太子正縱酒享樂、絲竹不斷,皇阿瑪震怒,當即發作了索額圖,又將太子貼身伺候的盡數打殺,一回京就將他禁閉在東宮反省,你回來之前才給放了出來?!?/br> 胤禛年紀漸長,性子也越發的端肅寡言,也就是對著這個弟弟能不知不覺說出這么多的話兒來。胤祺微蹙了眉凝神聽著,指尖下意識輕輕敲打著桌面,許久才緩聲道:“索額圖現在如何了,被關進宗人府了沒有?” “宗人府?”胤禛不由微怔,下意識搖了搖頭道:“不過是教壞了太子,最多治個輔佐無能的罪罷了,不至于關進宗人府里頭去的?!?/br> 胤祺沒應聲,微垂了眸掩去眼底一閃而過的厲芒。在他的印象里,索額圖因助太子“潛謀大事”而被圈禁宗人府處死,也不過就是這兩年的事兒——雖說因為他的存在,索額圖與明珠這兩位大臣的命運已經徹底被攪成了一團亂麻,可按著這些年他對歷史車輪強大慣性的體會,只怕要不了多久,這件事兒還是會回到它該有的軌道上去的…… 可這所謂“潛謀大事”,又究竟潛謀的是什么呢? 第126章 密室(加更) “四哥,春獵怕是有變——你跟十三一定跟緊了皇阿瑪,免得出什么意外?!?/br> 無論太子還是索額圖的圣恩都在日漸稀薄,對于索額圖來說,最保險的手段無疑就是想辦法讓太子提前即位。只不過以胤祺對索額圖的了解,這一位索大人對行刺這件事也實在不怎么擅長,又沒見到誰的身上有過紅光,想來也不會有什么要緊的大事兒。 胤祺思索著緩聲說了一句,卻半晌都沒聽著自家四哥的回話兒。茫然地抬了眼望過去,卻見胤禛的神色竟是一片凝重,盯著他低聲道:“你呢?” “總不能次次都讓我出風頭吧?”反應過來對方只怕是想岔了,胤祺忍不住輕笑搖頭,又握了胤禛的腕子緩聲道:“四哥,你放心——這回準沒什么大事兒,我心里有數?!?/br> “既然交給我們兩個,你就不要跟去了?!?/br> 對這個弟弟這邊兒說完心里有數,另一邊兒轉頭就能把命拼出去的斑斑劣跡,胤禛實在早已了解得透徹不已,索性直接由根源上掐斷他再出去招惹禍端的可能性:“只說你回來路上辛勞,想在京中歇上兩日,皇阿瑪不會多管的?!?/br> “不是——四哥你看,其實也犯不著這么緊張是不是……” 胤祺哭笑不得地應了一聲,只覺著自個兒的信譽早已經在一次次說狼不來結果狼就真來了的過程中毀的干干凈凈——可那能賴他嗎?是狼來拆的臺,他也不能真就棄之不顧,假裝沒看見拍拍屁股就走人啊…… 抗議無效,最終也還是只能老老實實答應了守在京里絕不亂跑。兄弟倆又在書房里聊了一陣,直聊到深夜胤祺才起身告辭。胤禛沒有留他,只是親自將他送到了街口,望著這個弟弟的背影漸漸被夜色吞沒,又怔忡立了良久,才終于極輕地嘆了一聲,緩步往府里回去。 如此——卻也不錯,他當知足的。 他知足的。 —— 胤祺一路回了自個兒府上,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只覺著心里頭依然沉甸甸地堵得慌。他到了兒也沒跟自家四哥提過《南山集》的事兒,不是因為怕那人不幫他,只是因為怕幫的太多——就如種土豆的那事兒一樣,以雷霆手段壓了工部的怨言,又不由分說把大半的能臣干吏撥給他調用,要說朝中沒有非議準是假的。這一回的事兒連他自己都尚無把握,就算辦成了只怕也是吃力不討好,他也不愿就這么草率就把自家四哥牽扯進來。 “主子,可是有什么心事么?” 貪狼剛從外頭接了其余七星衛傳回來的信兒,一進屋就見胤祺睜著眼睛在炕上發呆,忍不住輕聲詢問了一句。胤祺搖搖頭,一手撐著身子坐起來,揉著額角輕嘆道:“人都說借酒澆愁,我這兒都不知自己究竟在愁什么,可也想喝杯酒了……” “主子,您不能喝酒?!必澙潜粐樍艘惶?,不由得擔心起自家主子是不是在雍郡王府上喝酒了,忙快步過去扶住了他,仔細地嗅了嗅沒見酒香,這才略略放下了心來,“就這一樁禁忌四阿哥一直都不知道,也不能管著您,您自個兒得多上心,千萬別拿身子不當事兒……” “聞什么聞什么,譚二狗?!?/br> 胤祺把湊到頸間的腦袋推開,壞心眼兒地拿當年的小名擠兌著他,又xiele勁兒懶洋洋靠在他身上:“我要是喝了酒,也就用不著在這兒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了——你說我這堂堂郡王,活得連只鷹都不如……” “主子可是心里頭憋悶得慌?”貪狼這些年都被擠兌習慣了,即使聽了這個名字也依舊神色淡然反應平靜,只是側身在炕邊坐了,又替他在身子后頭墊了幾個軟枕。胤祺卻也放松了身子任他折騰,靠在軟枕上翻了個身,單手架著脖子輕輕搖頭,又轉念道:“南山集的事查的怎么樣了,可有結果了沒有?” “有,這事兒其實本起于御史趙申喬與戴名世的私仇——據說是上一回的恩科,會試第一本是戴名世的,可等殿試的結果出來,狀元卻變成了趙申喬之子趙熊詔,而戴名世則被推為榜眼。人們都傳言這里面有不可告人之齷齪,戴名世不發一言,卻也被趙申喬當做了默認,從此便視其為眼中釘rou中刺,非要除之而后快?!?/br> 貪狼緩聲說著,又起身替胤祺倒了杯茶,將窗戶略開了一條縫隙:“這《南山集》是戴名世早年所作,早就在民間廣為流傳。趙申喬參這本書里頭有南明史事,又多用南明三五年號,是‘狂妄不謹’、‘語多狂?!?,皇上震怒下令徹查,便滾雪球似的越牽扯越多。如今方苞、方孝標等大儒也被牽連入獄,朝中也有二十余名官員牽扯其中,鬧得人人自危,任誰也不敢多發一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