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英豪_分節閱讀_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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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揚含笑:“嗯嗯,睡在一起……快了?!泵鎸γ婕t耳赤的弟弟,已經是過來人的江揚成功上演了“如何反調戲”的戲碼,終于開懷。兄弟倆在首都某角落的小西餐廳里交換著最近的小秘密,這種好到讓人能被輕易感動的氣氛,說實話,江揚等了太多年。 就像和蘇朝宇的第一個深深的吻,時機到了,就這樣自自然然地發生。 只是現在的江揚內心深處騰起一陣不安來。坐在對面的江立,他同父同母、只差八歲的弟弟,用這樣悠閑平靜的方式宣布了對愛情的決定,毫不猶豫,沒有任何后路留給江家。他不是來商討辦法而是宣布決定,這點上居然跟蘇朝宇那么相似,可蘇朝宇的心里永遠有一個可以轉圜的圓角,而江立卻棱對棱,分明尖銳。此時此刻,江揚才明白了父親的遠見,在那么早的歲月里就分辨出長子其實是不適合從政的——其實換了江立來走江揚現在路也是一樣,但對兩人來說,都是莫大的痛苦。江揚叉起一塊綿滑的甜薯,不知道是應該對爸爸說聲感謝還是緬懷弟弟過早消失的天真。 一路有你 作為從小被定向培養成輔佐江揚的左右手,程亦涵理論上是要和指揮官一樣,24小時待命,沒有任何真正意義的休假的。江揚給他的職務是“指揮官第一副官”,但實際上從來沒有第二個副官出現。程亦涵手下轄著一個副官辦公室,最得力的秘書就是馬思達中尉,同時帶幾個助理及文書。一般來說,程亦涵會把不需要決斷的文件給他們處理,偏偏助理里面有個總是迷迷糊糊的紀嘉少尉,經常做一些容易讓人發飆的事情。比如,程亦涵吩咐下去,要出一個在帝國普通大學生中做征兵宣傳的冊子,讓副官辦公室和總秘協調工作,當唐風宋月夫妻倆默契地完備了材料的時候,紀嘉少尉會毫無見解地把初稿直接遞到程亦涵桌子上,直到要找軍工付印之前才恍然大悟般發現了無數細枝末節、可改可不改的毛病,搞得程亦涵、馬思達、甚至江揚都經常被牽連著半夜加班。 無數次,江揚都跟程亦涵建議辭掉這個紀少尉,盡管軍中沒有炒魷魚這么一說,但是至少可以給他換個崗位,但是程亦涵他們副官辦公室和指揮官秘書處都要倚仗他獨特的才能:統籌。盡管這是更加適合做研究的學科,但是紀少尉把它干得充滿理科生的樂趣和情調,每每要搞大型活動的時候,他排出來的日程永遠是最完美的。 程亦涵目前正對著紀少尉又一次送來的新區劃圖發愁。設定區劃真的不是他的強項,尤其是第四軍最好的特種部隊狼牙的歸屬更大意不得。江氏基地自江揚的祖父江兆瑯元帥奠基以來,至今已有逾六十年的歷史,但江兆瑯元帥戰死之后,集團軍內部頗混亂了一陣子,直到江瀚韜繼位后才安定下來。接下來的二十多年,帝國始終施行精兵簡政休養生息的國策,因此基地并沒有進行大規模的改造和擴張,所有活動都基于保證戰斗力的底限進行。 直到幾年前江揚入主江氏基地,才開始重新規劃并進行系統性的建設和改造,而他的嫡系部隊飛豹團也一直是這方面的試點單位,因此飛豹團升級改制為師級單位以后,基礎設施等方面幾乎不怎么需要調整。 狼牙作為獨立團隊合并入江氏集團軍的時候,雙方有過一個約定,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保持狼牙的獨立性。這支帝國王牌特種部隊此前一直駐扎在首都附近防區,整體移防已經使許多中下層官兵有所怨言,加上程亦涵從小就知道彭家的小兒子不是善茬,因此現在的圈定更是小心翼翼。自從狼牙的第一批官兵搬來基地就和飛豹師擠在一個區劃里,經過了算是見面禮的演習,雙方融洽不少,但是師部顯然不夠用了,因此在上周已經開始搬入新區劃??墒巧町吘共皇瞧婊眯≌f,新區劃的建立需要時間,狼牙各部又在不停遷入,江揚已經好幾次加緊了調整區劃的腳步,但無奈萬事紛繁復雜,到最后,狼牙還是被湊合著塞進一個各方面建設還未完成的師部駐地。 正想著,桌上的電話就叫起來,基地后勤總長助理劉賢中校在一號線無奈地說:“狼牙鬧起來了。最后一批兵剛遷過來,暫時辟出來的新營房的水管在維修,一半人沒法洗澡?!彼浭浅桃嗪母赣H程非中將的老下屬,跟程亦涵向來哥們一樣,因此說話并不拘泥于軍中禮節。 程亦涵輕嘆一聲,立刻果斷吩咐:“劃分時段,全體輪流使用師部以前的公共浴室,叫管道工趕在明天集訓結束之前完成工程,否則請你們老大直接到指揮官辦公室?!?/br> “沒用,否則我不會打電話,指揮官什么時候回來?”話沒說完,已經聽見外面有吵嚷的聲音,劉賢無良地拿起聽筒伸到窗外給程亦涵聽,狼牙的士兵一致認為這是給他們的下馬威,拒絕接受。 程亦涵冷下臉來咬牙:“不管怎么樣,盡快修好!明天彭耀和指揮官一起到基地,別拿這個當見面禮!”說完就掛掉電話,打到了狼牙的參謀長手機上。接電話的人聲音非常雄渾,像早cao喊號子一樣自報家門,嚇了程亦涵一跳,然后就用在集團軍面前講話的音量把所遇到的“困難”講了一遍。程亦涵不緊不慢地回答:“迎難而上是狼牙一貫的傳統,生活設施上的困難和戰斗困難顯然不是同一個級別,現在戰士們的表現,讓我開始懷疑之前所見所聞?!?/br> 參謀長沒想到自己以氣勢取勝的法子被如此噎回來:“待客的禮節總要保持,初來乍到,戰士本來就情緒不好……” “徐參謀!”程亦涵從容地拔高了一個聲調,“‘客人’這個稱呼今后可以不再提起了。同是為國效力,同屬邊境江氏集團軍,有難同當才是入門第一課?!?/br> 年近40的徐參謀被比他小十幾歲的人擊敗,只能轉而討論何時得到完好的設施和如何安撫士兵情緒。通話結束前,他聽見手機那邊那個年輕驕傲的聲音輕笑一聲:“江中將明日返程,稍事休息就會提前與狼牙官兵座談,徐參亦可把剛才的內容寫份明晰報告,我會在中將抵達之前交付的?!睂Ψ街肋@是強強聯合,需要的只有一個“和”字,本以為今天一鬧可以反將飛豹師一軍,誰知道被程亦涵穩穩拿住,哪里還好意思寫報告?掛了電話的程亦涵又打到慕昭白那里,仍然不高興,簡單說了事由又說:“我看彭耀在里面肯定說了什么?!?/br> 慕昭白望了一眼窗外:“老大來之前,你跟他談談,狼牙這個仙人球雖然好養活,但時不時扎人?!?/br> “狼么,很難養熟,這事還有的折騰?!背桃嗪皣@,在江揚的回程前一天的日程表上狠狠打了個紅圈,簡要記錄了滋事的內容,“一會兒你們也要談數據共享的事情,多多留神?!?/br> 而幕后主使者彭耀正和江揚面對面地坐在寬敞明亮的會議室,官方一點兒說,友好地,會晤。這次,兩個貴胄子弟談論的話題不是美酒佳人,而是真槍實彈,彭耀雖然在第四軍泄密案中是“敗將”,但好歹還是“將”,無論性質如何,氣度總要有的,何況,所有的時候都已經證明了彭家小兒子的清白無辜。 狼牙是他不能缺的利齒和很多年的心血,卻因為自己不在、地形不熟、初來乍到而輸給了飛豹,此刻年輕人盡管端著咖啡保持微笑,但臉部表情明顯有輕微地扭曲。江揚注意到了,那是他的右嘴角微妙地翹起了一個小角度造成的詭異效果,整個人的肢體語言都在表示:老子瞧不起你,哼! 瞧不起也得并入,江元帥說了,這是示威也是獎勵,向來是同場競技者的飛豹和狼牙領導人,此刻有了明顯地上下級關系:江揚作為集團軍老大,明顯比彭耀分量重,而飛豹師作為江揚的嫡親部隊,自然比撿來的狼牙招人疼愛。 老實說,第四軍的舊部的改編很大程度上由現任基地副總參謀長的齊音中將負責,這位原第四軍總參謀長儒雅平和,處事公正果斷又能給人留足余地,江揚本人也非常尊重和器重這位前輩。 但齊音畢竟是彭家的嫡系,論輩分算是彭耀的表叔,狼牙移防,彭耀因父母之故滯留首都接受調查的這段時間,齊音無論怎么忙,始終抽出時間親自盯著狼牙,整個突擊師因此得以保留完整編制。年初的時候,甚至像往年一樣平平穩穩地進行了新人選拔,只要彭耀回來,他們仍然是布津帝國最老牌最令人聞風喪膽的特種戰斗精英編隊。 程亦涵和林硯臣對這件事都心知肚明,也曾側面提醒過江揚,琥珀色頭發的指揮官當然比他們更清楚其中利害,但每次只是笑瞇瞇地揮手說不用擔心,對待齊音中將統籌的改編方案,不僅一律通過,還常常親自打電話或批示相關部門全力配合。 蘇朝宇的特別行動隊和飛豹師一樣,都被勒令要最大限度上配合第四軍改編,江揚甚至很鄭重地把蘇朝宇凌寒林硯臣等人叫到家里來吃飯,語重心長地告訴他們“一律要忍”,甚至還警告說:“無論什么原因,跟原第四軍的人起沖突我饒不了你們?!?/br> 特別行動隊的副隊長羅燦上尉知道以后,不以為然地撇嘴:“這也太不近情理了,單方面霸王條款!難道讓人打到頭上來也不能還手么?何況他們才是戰敗國!” 蘇朝宇揉揉學弟紫羅蘭色的小卷毛,說:“飛豹和特別行動隊是親兒子,管得再嚴也沒人會懷疑他的動機。至于那個撿來的狼牙……”蘇朝宇故意作江揚狀長嘆一聲:“后媽不好當啊?!敝欢旱昧_燦笑個不停,對這個命令再無疑義。 事實上,江揚想的更多,他本來就不是落井下石的小人,欣賞狼牙的實力,更有心讓他們真正為己所用,因此在收編的問題上非??犊?,早就同意狼牙和飛豹師平級,在待遇上也一律從優。形式上,他絕不干涉齊音中將和第四軍舊部對維持狼牙獨立性的堅持,卻單獨跟蘇朝宇談過幾次關于飛豹師、狼牙、空戰團和特別行動隊的統籌作戰構想,海藍色頭發的少校終于明白年初那次空戰團懲罰性學習原來真的不是一時興起故意折騰人的。 “想的太遠,胃口太大,你不怕消化不良?”蘇朝宇記得當時曾這么問江揚,心里擔心,卻又沒有任何阻止的立場。 江揚只是安靜地環著他的肩膀,兩個人并肩站在22層的指揮官辦公室里,迎面的投影屏幕上有漸次展開的基地詳圖。江揚說:“我有最好的抗壓閥,我知道緩步與疾行的節奏,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能做什么,最重要的是,我一直有你?!?/br> 這么感性的話一時讓蘇朝宇不知道怎么接下去,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弟弟的情人已經向哥哥坦白了他們的感情問題,他只是側過頭就看到江揚靜靜地看著他,琥珀色的眼眸那么溫柔,隱有淚光。 那是通宵加班后的清晨,天色似明似暗,金色的晨曦還未照亮整個基地,有鴿子撲撲地在窗外盤旋,他們注視著彼此,然后,第一次,在江揚的辦公室里擁抱深吻。 狼牙的到來,給綜合情報處添了大亂子。 慕昭白愁苦地發現對方和他們使用的數據分類法基本完全不同,第一次會議就和對方的信息部主管拍桌子吵起來。狼牙的軍官都是一副“我在狼牙我驕傲”的樣子,堅持不肯把自己的分類法和綜合情報處改成一樣的。所有人都明白這種形式上的糾纏本質上就是拒絕情報共享。 梁麗征啜著可樂看著他,幽幽地說:“你們干嘛不用紙檔?”對方和慕昭白吵得正頭大,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礙于梁麗征是個小姑娘,便給她講解了一下紙檔的壞處,也難為梁麗征耐心地眨著眼睛點頭聽,結果對方說到一半忽然清醒地意識到這是調戲,氣得臉色發紅。慕昭白得以充分休息喝水,還吃了一塊水果,第二輪戰斗的時候格外有力氣。 會議從下午3點開到晚上7點。狼牙要求他們把數據單獨處理,拒絕找人來學習綜合情報處使用的無比復雜但是一旦掌握就如虎添翼的新分類法,而綜合情報處咬定不行。到最后,雙方都很疲憊,中場休息無數次換人無數次,終于,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會議桌一角發出來,略帶艱澀:“無論如何,最終還是要聽我們的。大家考慮散會吧?!?/br> 這個顯而易見卻被雙方忽視了長達四個小時的真理讓狼牙的信息部門與會人員差點兒吐血。講話的人是甘錚,基本上整場會議里除了低頭看筆記本和喝茶以外沒別的動作的男人,一語中的。慕昭白無力地附和:“你也知道我們老大——錯了,咱們老大,江揚中將的脾氣,這件事無論多么曲折,最終結果一定是聽我們的?!焙蟀刖涫?,“你們就從了吧”,到底沒好意思說出來。狼牙的信息部都是書生,一股嚴肅之氣從腳底翻涌到頭頂,慕昭白不確定他們能接受這種玩笑。 散會的時候,信息部主管不知道給誰打手機:“他們是聯合好的!” 梁麗征戳戳慕昭白:“喂,那邊告黑狀了啊,你小心?!?/br> 疲憊不堪的綜合情報處老大揮手:“管不了了,明天找十個技術員去加服務器,開始給他們做分類法培訓?!痹捳f完,喉嚨已經開始微微作痛,但望著狼牙一行人離開的背影,一種勝利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以至于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都覺得分外興奮。視頻開著,程亦涵還在辦公室里埋頭,慕昭白便跑上去敲門:“報告?!?/br> “請進?!背桃嗪ь^,看見情人,溫柔一笑,“搞定了?” 慕昭白點頭:“今晚……” “江揚明天早晨和彭耀一起回來,要求指揮中心中層以上軍官全體出席歡迎儀式?!背桃嗪拖骂^去,手下頓了頓,左手精準地翻開一摞資料查了兩行標準抄下來,“各回各家,明早9點半機場集合?!?/br> 基地歡迎你 江揚以為,乘坐專機和彭耀一起回基地的旅程對彼此都會是真正的折磨,他們將會在長達3小時的飛行途中,保持標準的軍人姿態,面對面地坐在一起,一直說有的沒的客氣話。體貼的二秘宋月查閱了很多很多關于彭家小兒子的資料,擬出一份喜好禁忌的表格傳了過來,而江揚本人則仔細回憶了十二歲時第一次在宮廷宴會上遇見對方的情形,他幾乎確信自己能夠對付彭耀的不耐煩和敵意,讓整個旅程氣氛不至于下降到令人難以忍受的絕對零度。 但彭耀總是有本事讓人出乎意料的。他先是在機場當著記者和送行軍官的面,出其不意地擁抱了琥珀色頭發的指揮官,江揚渾身僵硬卻不得不擺出得體的外交式微笑,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他們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好哥們,而不是前陣子慘烈互斗的兩大家族繼承人。 軍部的專機簡單舒適,江揚只是回來辦理交接,天性又不喜歡鋪張,因此輕車簡從,只有秘書唐風少校和另一個文職跟在身邊。而彭耀卻是移防,如果這位朱雀王的小王子帶上三五十個隨從和十幾箱行李,江揚也絲毫不會覺得驚訝。 然而彭耀只有一個人,拎一只半舊的手工斜款挎包,最后一個上飛機。他先是用一種貴族式的平易近人跟機長打了招呼,然后徑直走到江揚對面,優雅地欠了欠身,沉默地坐下。兩個人之間,僅隔一張小小的玻璃鋼茶幾,因此江揚能清楚地看到制服里面線條鮮明的肌rou和那酷似彭燕戎的下巴,那雙灰藍色的眼睛里有毫不掩飾的挑釁。彭耀盯著江揚勾起嘴角,在對方以為他要說什么的時候,認真地,張開嘴,打了個哈欠。 像是草原上的獅子,慵懶又鋒利,因此相信領地上的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彭耀從斜挎包里摸出旅行,就像是真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