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英豪_分節閱讀_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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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地,江揚在走進了簾子里的時候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脾氣又一次不適時宜地爆發了,因此并沒有非常嚴厲地教訓他私自放人的小兵,一會兒功夫那些紅腫就消了不少,而且折疊凳子上面還覆蓋著薄薄一層海綿軟墊,但蘇朝宇坐上去的時候還是免不了齜牙咧嘴地哆嗦了一下,拿著鋼筆哀怨地看了江揚一眼,但江揚卻好像沒感覺一樣,托著腮看著慕昭白,說:quot;我大概了解了,但是,很遺憾,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已經超出了我能原諒的范圍,畢竟,已經死了太多無辜的人。quot; quot;他也是無辜的!quot;慕昭白有些失控地站起來,幾乎捏碎紙杯。 quot;我知道。quot;江揚用手指梳理著頭發,仿佛要將混亂的思緒一一理清楚,隔了半晌才抬頭,看著慕昭白,柔和地說,quot;我明白了,你放心。昭白,我想在事情結束前,你需要放個長假。蘇朝宇?quot; 蘇朝宇依舊在為剛才的事情憤憤,紙上只有鬼畫的幾個字符。他本不想理會琥珀色頭發的暴躁的情人,但是礙于慕昭白在場,只能馬上放下筆,騰地站起來敬禮,大聲回答:quot;到,長官。quot; 江揚從對方的表情里讀到了quot;生氣quot;的含義,只好拼命忍著說軟話的沖動,表面上不動聲色地吩咐:quot;派四個人,一輛車,叫凌寒親自送昭白回去。你把小寒這邊的工作都接過來。quot; quot;是,長官。quot;蘇朝宇大聲回答。 江揚擺手,蘇朝宇離開以后,他卻斂了笑容,對慕昭白一字一句地說:quot;我不管孟帆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只是你看見了,他為了他的目標可以不惜一切代價。我理解你所有的回護,但是我想你必須切記,如果他得手,要失去生命的人,就會是亦涵的父親,甚至是亦涵。quot; 慕昭白身子一震,嘴唇微微顫抖,仿佛要說什么。江揚卻沒給他開口的機會,接著說:quot;愛人和朋友,這選擇太痛苦,而且,你原本不必要去答這份必然傷心的選擇題,我來替你答,好么?quot; 慕昭白看了江揚半晌,那雙明亮的琥珀色眼睛里有溫潤的光,他想了想,終于站起來敬禮:quot;是,長官,慕昭白愿意服從命令。quot;江揚也站起來,走到他身邊,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末了,重重一握。 兩個人近距離地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慕昭白敬禮,在四名夜鷹的quot;貼身保護quot;下離開,隔離室的門一關,他便無法抑制地微微翹起了嘴角,淚水終于忍不住,他低低地呢喃:quot;對不起,亦涵。quot; 蘇朝宇在站崗,站在椅子和監視器之間,不是標準的軍姿,而是半倚著辦公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本來例行在這里值班的凌寒已經因為明天的押送任務而回去睡了,蘇朝宇這幾日休息得極不規律,再加上高度緊張的執行任務,現在也早已經疲憊不堪,可這間辦公室里沒有沙發,蘇朝宇并不想坐在那僅有的一張覆著薄海綿墊的折疊椅上面,于是只好像罰站一樣戳在屏幕前。 剛才的疼痛早就慢慢消減,但是蘇朝宇依舊非常生氣,不為懲罰本身──私放慕昭白并沒有捉到孟帆,本就是他不對──而是江揚再一次把quot;僅限你我quot;的家法公開化。上一次是在海神殿,蘇朝宇清楚記得自己是如何在驚恐里忍到最后的。他確定,如果波塞冬回頭看,江揚就是豁出性命也會護住自己,但是,因為撐在墻角、一次次磕在地面上的是他,身后還有一個冷冰冰的呵斥聲音,因此他變得不確定了。蘇朝宇頭疼地摁了摁太陽xue,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一種溫潤如斯的感情也可以脆弱如此,在關鍵時刻竟然絲毫不吝惜露出獠牙來。 雖然挫敗,雖然是指揮官......蘇朝宇無聊地在定時記錄冊上寫下一排跟不同編號攝像頭對應的quot;安全quot;字樣,心里卻非常不舒服:雖然如此,可我是你的小兵,江揚,你說過的,有且僅有一個的小兵。 凌晨四點左右,氣溫下降得很厲害,臨窗的辦公桌前就算開著空調也總有陣陣寒意襲來,蘇朝宇已經撥過電話給值班服務員,叫他們送條毯子上來。隔了十分鍾,他果然聽見敲門聲,監視器里,一個穿制服的服務生站在門口,手里挽著一條疊得整整齊齊的毯子,于是蘇朝宇頭也沒回地吩咐:quot;請進。quot; 服務生開門進來的同時,蘇朝宇難以抑制地打了個哈欠。他揉揉眼睛,準備給自己泡一杯nongnong的提神茶,隨口一指折疊椅的靠背:quot;毯子放那里就可以,辛苦了。quot; 服務生跟他擦肩而過的瞬間,蘇朝宇突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威脅──幾不可聞的呼吸,敏捷無聲的腳步......蘇朝宇不動聲色,似乎是隨意地跨了一小步卻封死了對方的退路,左手猛擊對方的后頸。那服務生果然不同尋常,竟在退無可退的狀況下猛然扭身側滾,躲過了第一下。蘇朝宇另一只手已經同時拔出了手槍,猛然撲伸過去壓倒對方,槍口抵著他的后心,低聲喝道:quot;雙手扶墻,慢慢伸出來。quot;子彈上膛的聲音為他的語音添上了無可辯駁的威脅感。 quot;警惕性很高,不過,是我。quot;那人果然乖乖地舉起雙手,語聲里卻帶著笑意。 quot;江揚?quot;蘇朝宇松了口氣,心里揣測著這個神出鬼沒的家伙總是會在自己念叨他后第一時間出現的秘密,一面收槍一面隨意地問,quot;怎么回事?嚇我一跳。quot; 江揚在蘇朝宇的壓制下艱難地回過頭來,還沒來得及說話,蘇朝宇忽然恍悟了似地彈起來,快速立正、敬禮:quot;對不起,長官。quot;隨后臉一冷,不滿地低下頭,而后更加艱難地試探著問:quot;您是來......執行......的吧?quot;他艱難地吞口口水,說:quot;明天還有任務......所以......能不能......quot; 江揚盤膝坐在地板上,托著腮幫看著蘇朝宇,蘇朝宇果然慌亂起來,立刻遞上他的筆記本,檢查還沒寫好,不過錯誤都列明了,連建議的懲罰標準都寫了,甚至還因為剛才的呵斥翻了倍。 江揚略略一翻就把本子放在一邊,隨即起身,這個動作把蘇朝宇又嚇了一跳,輕輕地咬了一下嘴唇,隨即低下頭,手已經放在皮帶扣上了。 江揚并沒有像之前那樣冷著臉伸出右手,他走到蘇朝宇身邊,一手握住蘇朝宇已經開始解皮帶的手,然后就把他的情人擁進了懷里,略帶尷尬、但是輕輕地吻了一下額頭,柔聲說:quot;生氣了?quot;雖然用了疑問的口氣,意思卻是篤定的。 蘇朝宇仍然低著頭,想了想才說:quot;報告長官,蘇朝宇沒有。quot; quot;那很見鬼。quot;江揚皺眉,盯著蘇朝宇,心里卻知道,暴怒以后的任何溫柔行徑都只會被貼上兩種標簽:間歇性精神分裂,或者故意示好。但是這兩個答案都不是江揚渴望對方得出的。事實上,就連這個無比智慧的指揮官自己都不明白,為什么在這場斗爭里他輸得如此慘,幾乎要傾家蕩產地去陪一個搞不清哪里來的毛賊玩性命游戲。他知道自己脾氣很差,自從飛豹團改組以后就基本沒有好好笑過。一個25歲的年輕人,用幾十倍于同齡人的速度長大,卻遺失了過程中一些必要的喜怒哀樂,這使得江揚在孟帆的事件上竟然比其它人更加敏感。他有些傷感,有些愧疚,望著蘇朝宇,卻真的不知道說什么好。 quot;對不起,10下可以么?quot;蘇朝宇猛得從江揚懷里掙脫出去,抽出皮帶狠狠拍在桌子上,quot;皮帶比藤杖好挨,如果您可以現在兌現蘇朝宇所有的懲罰......蘇朝宇會很高興。quot; 江揚在心里嘆了口氣,表面上卻仍然沉著平靜,干脆坐在辦公桌上,笑著說:quot;好,我們談談。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