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英豪_分節閱讀_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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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塞冬站在江揚面前,居高臨下。牢房是石頭澆了樹膠的,堅固不透氣,僅容五人站立,兩面是墻,一面是密密的精鋼柵欄,一面是高強度單面反光玻璃。江揚盤坐在狹小牢房的角落里,手指搭在腹間,用冥想和瑜珈呼吸法降低消耗。 兩下擊掌,當兩個全副武裝的人進來的時候,江揚不知道何時已經站了起來,擺出了防御的架勢──雖然他知道,這麼小的空間里,贏的可能性實在可以忽略不計。 quot;果然是精英,quot;波塞冬站在柵欄外欣賞著,quot;獵鷹一樣的速度。quot; quot;多謝,quot;江揚略一欠身,微笑,活動了一下手肘,quot;這個比喻新鮮,我喜歡,馬上大概會有更高的評價吧。quot;他警惕地看著一個拿著類似沖鋒槍工具的人,沈下臉來。 quot;何必。quot;波塞冬搖搖頭,鎖上牢門,quot;只是例行檢查而已。quot; 說著,兩個人禮貌地上前一步,江揚簡單躲避了一下,便順從地背對著他們站好,舉起雙手。沖鋒槍似的紅外掃描工具貼脊骨而下,然後沿四肢走向頭頂,甚至查了腋下、胯下等隱秘的部位。當那個金屬的掃射器碰到了江揚右腿內側的時候,忽然大聲報警。 quot;大人,是一個種植皮下的熱能通訊器,恐怕還有定位功能。quot;其中一人看了看警報內容,小聲地說。江揚眉頭一蹙,奮力轉過身子貼緊墻壁。 波塞冬用意味深長地目光打量了江揚,低頭吩咐了一個侍從幾句,不一會兒,有兩個醫生打扮的人拎著一只皮箱走過來,在波塞冬腳邊輕輕跪下,垂頭致以敬意。 quot;我要看到完好的,能工作的通訊器。quot; 暖冬之寒 江揚攥拳等待著,柵欄一開,他便立刻放倒了身邊的兩個警衛。醫生愣在門口,久久不敢上前去。波塞冬大笑起來,招了招手,張誠立刻帶了至少十五個人沖進房間,領頭的三人直徑走進江揚的牢房──小小的空間里立刻沒有了施展拳腳的地方,江揚只能盡力格擋,很快,又沖進來的一個人讓空間徹底飽和後,琥珀色頭發的帝國少將放棄了掙扎,束手就擒。從小他就被教育成為一個強者,用硬漢子的態度對待每一件事情,但是范策曾經在閑聊的時候及時矯正了他過於爭強好勝的觀點:quot;選擇不會傷害自己的東西,沒有什麼可恥。quot; 但是,這個選擇是有傷害的。 江揚被拖出來死死摁在地面,動用了六個強壯的小夥子。探測儀在大腿內側高聲叫著確定了位置,一個帶著眼鏡、看起來頗為文氣的醫生模樣的人把手伸到江揚的皮帶上。 quot;等等。quot;江揚先奮力抽動了一下右手,然後安靜地問道:quot;什麼麻醉劑?我對特定的藥物過敏。還有,我很在乎環境,如果能換到私人的地方進行,不動用這麼多勞力,我也會很配合。quot; quot;對不起,沒有麻醉劑。quot;那人匆匆回答,解開了皮帶後,便野蠻地撕壞了江揚的休閑褲,并且把殘留的部分一直褪到了膝蓋以下。 江揚從未被人如此粗暴對待過,24年優雅的生活教導下,他立刻用拼盡全力地掙扎和高聲呵斥對這個行為進行了指責,波塞冬一直站在五步以外微笑著,只是招手叫來更多的人圍觀并制止江揚的掙扎,直到他耗盡力氣,并且看清了徒勞的本質。 quot;這才對。quot;波塞冬走過來觀看,quot;我的醫生技術并不嫻熟,你扭來扭去,一刀切斷了動脈,沒有多久可以活。quot; 冰冷消毒棉球貼上了江揚右腿內側敏感的皮膚,他下意識地抖了一下,憤然說:quot;你大概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再......深思熟慮一下......quot;向來言語利落的他知道,半句剛說完,手術刀已經割開了皮膚。 沒有麻醉劑的情況下,劃開表皮層并不是很嚴重的事情,但是大腿內側最為敏感的地方使得這種疼痛被擴大了好幾倍。江揚的背脊狠狠抵住冰冷的石頭地面,咬緊牙關。 預定的煎熬變本加厲了,醫生在淺皮層沒有找到通訊器,只能繼續深入,冷汗在手術刀切割第二次的時候,濕透了江揚的衣衫。他能夠感覺的到摁住他的幾個小夥子因為這樣野蠻的行為而下意識地松了力氣──但是江揚真的不能動了,不僅僅是因為害怕無謂的誤傷,更是沒有力氣反抗。他終於看見了疼痛的本質面目,并且深味其涵義:能感覺自己的靜脈血一滴滴順著皮膚流下去,江揚扭頭,躲開了波塞冬灼灼的凝視。 一股血腥氣倒流入胃里。江揚咬破了嘴唇,熬過了第八分鍾,心里默數到了第五刀。一陣撕rou般的疼痛襲來,他下意識地挺起上身,小夥子們七手八腳地把他摁了回去,後腦勺重重磕在地面,眼前一黑。短暫的耳鳴里,他聽見主刀的人說:quot;就是它了,大人,可以使用。quot;不算清晰的視線里,仰躺著的江揚看見,程亦涵研發的那枚熱能通訊器,正掛著自己的血滴,安裝在了萬能發報器上。 又是劇痛,江揚知道那是酒精在消毒傷口,反而安靜許多。自始至終,他沒有發出任何一聲呻吟,卻在聽見通訊器成功聯絡到了對方總機的時候,情不自禁地說quot;不......quot;。 波塞冬聽著那短促而有節奏的聯通音,看了看江揚腿上幾乎有五公分長的刀口,略帶歉疚但是極有成就感地笑了。 程亦涵坐在辦公室里認真寫著年度總結,桌上的咖啡漸漸褪去了熱氣。他平靜而穩定地做著手里的每一項工作,用縝密的頭腦思考基地的宏觀狀況──像過去的任何一個工作日一樣,一絲不茍,井井有條。 82天,他試圖讓自己忘記琥珀色眸子的司令官和海藍色頭發的上尉已經82天沒有任何消息了。那根熒藍色的通訊線早已不見蹤影,換上了不起眼的一個黑色接口,直通首都的江元帥私人手機。 quot; 伯父您好。quot;程亦涵經常這樣回答,quot;沒有,通路一直沒有聯通過,如果有的話,我一定會立即轉接到您的頻道上......我很好,謝謝......是這樣的,對方沒有試圖聯絡的前提下,我們設定的生存安全期是100天,今天是......對,表示他在一定意義上還活著......是的,是這樣...... 我盡力......好的,再見,請您早點休息。quot;這樣的對話基本上一周就要重復一次,程亦涵已經習慣了,并且把它當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午飯時間,他卻沒有下樓吃任何東西,雖然他知道自己的腸胃已經很難承受這種不規律的三餐。但是軍部高層在催促的年度總結只進行了一半──來自上級的壓力,在江揚走後顯得更加苛刻了一些,在這麼關鍵的時刻下,程亦涵的工作力反倒下降了──不吃午飯也是一種變相的懲罰,程亦涵想,要督促自己轉移注意力到基地事務上來,而不是整天關注著聯通江揚和蘇朝宇的唯一通路。 13:23分,一個意外的響聲出現了。程亦涵的筆頓了一下,在第二秒就劃破了紙面:這個聲響他等了太久!但是,21歲的司令官第一副官的胃里忽然開始翻江倒海,他知道,這個熱能通訊器只有在供熱源,也就是人體本身的熱能不足以支撐的時候才會聯通,僅供定位帝國最年輕的少將死前的最後位置。 程亦涵死死攥著鋼筆,看著紅燈閃爍,聽著脆響頻率加快,卻忽然不愿意接起來。那邊會是什麼聲音?江揚死前的喘息,或者一片嘈雜後,心臟音慢慢沈浸下去的整個過程?他短促地呼吸了一下,首先打開了即時錄音,但是,手指放在開關上的時候,他還是猶豫了。 天,難道縝密計劃過的一對搭檔真的只能維持這麼短的時間麼?他想到了自己長達103頁的報告,緊緊抿住嘴唇。指示色塊顯示,通訊器的熱能正在飛速降低,按照人體死亡後的熱能失散頻率,程亦涵隱約覺得,不排除海神殿把江揚的尸體放在冰柜里的可能──否則,這種成幾何級數遞減的速度,實在不尋常。 難道......被發現了?也就是說,江揚和蘇朝宇暴露了。僅這一個想法,就讓他幾乎立刻摁下聯通按鈕,但是錄音設備空洞的噪聲給程亦涵提供了有規律的思維輔助,他猶豫了十幾秒後,眼看著熱能指標下降到了quot;過低quot;的預警范圍。 程亦涵,你在干什麼?他呵斥自己,指尖上全是冷汗。這是最後的通路,一旦失去,就再也不能知道江揚的所在──也許這是不甘心死亡的求救呢?程亦涵,你在猶豫什麼?那是你的哥哥,從小就注定要一起經過生死的兄弟,是基地幾萬士兵的司令官,是蘇朝宇的真愛,是你最默契的合作人......程亦涵! 理智和感情的激烈搏擊中,程亦涵覺得受傷的是自己的心臟。熱能指示已經褪到了亮紅色,通路關閉的倒數正在7處閃爍。 對不起,江揚,程亦涵喃喃地說,不能確定安全,我不能接聽。 倒數到5. 江揚,對不起,對不起......蘇朝宇,對不起...... 滴的一聲,聯絡器冒出一陣白煙,啟動了聯通無反映的自動銷毀功能。程亦涵的胃里因為饑餓和緊張一陣痙攣,疼得只能死死摁住,把面頰貼在冰冷的桌面,汲取涼意來鎮定情緒。 隔了十分鍾,程亦涵才讓自己的頭腦恢復到了思考問題的正常水平。他深呼吸了一下,以標準的軍姿站起來,撥通了江元帥的私人手機。 quot; 伯父,我是亦涵。剛才,來自江揚的熱能通訊正式中斷了......是的,我不能保證通路安全,沒有接聽,也就是說,從此我們無法得知他確切位置......是,是最後的通路。quot;他頓了一下,卻依然鎮定:quot;100天安全期就此失效,根據單方面信息,我們不得不判定,江揚少將和蘇朝宇上尉在超過 95%的信度上,已經死亡。quot;房間里安靜極了,程亦涵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卻聽不見江元帥的低語,他自顧說下去:quot;對不起,伯父,我想......我們可以開始後面的工作了。quot; 掛掉電話,程亦涵兩步走到窗前,不顧屋里空調溫暖,一把拉開合金的窗子,讓冰冷的空氣沖擊面頰。正午陽光刺眼,他深深埋下頭去,用積在窗臺上的殘雪狠狠搓著自己的額頭。燥熱的皮膚很快就讓雪水順面頰流下來,程亦涵怔怔地望著遠處隱約的山巒,臉上水漬縱橫,攥拳的手骨節發白。最終,他讓自己抑止不住的微聲哽咽變成了大口呼吸的聲音,在寒冬的邊境基地中,淹沒在樓下其他人忙著午餐的喧囂里。 十四年 蘇暮宇把一頭飄逸亮麗的長發用一塊素色的長巾在腦後束起來,端著蘑菇燒雞塊和幾盤素菜走進來,看見跟他一模一樣的哥哥正仔細研究著牢房的布局。 quot;不用費心思了,哥,quot;蘇暮宇收拾了屋子里的小桌子,把蘇朝宇的幾件臟衣服紛紛扔到門外去,quot;石壁天然形成的凹陷打造成的,你就挖通了墻壁,後面可能還是石頭。quot;蘇朝宇略帶苦笑了一下:quot;不挖一挖怎麼知道?quot; quot; 我挖過。quot;蘇暮宇走過去直視蘇朝宇的眼睛,quot;剛被帶來的時候,我在這里住過整整一個月,斷了四根指甲,後來不敢了,他威脅說要拔去我的剩下六根。quot;蘇暮宇笑著,眼睛里是一灣模模糊糊的霧氣,晃了晃自己修長白凈的手指,整齊光滑的指甲說明他近期過得非常好,不但營養充足,而且并沒有任何勞務需要做。 quot;他?quot;蘇朝宇扛起石凳放在桌邊,quot;波塞冬?quot; 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