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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漲紅臉,語氣急起來:“娘娘怕是不知,陛下見到洛大人有多開心,每每總被哄得團團轉,恨不得能跟著洛大人回家。那日藩王進城遭刺殺,陛下聽聞竟脫口而出洛大人有沒有事,若不是真的將人放在心上,為何放著更為重要的王爺們不問,去問個小小的接待使?娘娘可曾細瞧過那位洛大人?” 洛聞歌聽得五味陳雜,心想:你說的這些事,身為當事人之一的我竟不知道,是太傻還是太天真? 然,這時洛聞歌無暇顧及那些,追問:“本宮瞧沒瞧過又待如何?” 李公公此時覺得這位嬌弱皇后腦子很軸,軸到轉不過彎來,隱晦說來怕是也不能理解,干脆咬牙直白道:“娘娘若是細瞧過必定會記得洛大人容貌極好,乃是萬里挑一,別說一般男子比不過他,就是許多貌美女子也得羞愧不如?!?/br> 洛聞歌:“……” “雖說這以色侍人長久不了,但洛大人曾幾何時也是名動長樂城的狀元郎?!崩罟珵槭捸箥筩ao碎了心,再見這木訥的皇后,心碎了粘起來又碎,“不怕這男子生得好,就怕這男子不僅生得好還有才華,娘娘,你可要趁著陛下心仍有幾分在鳳棲殿,爭取早日懷上龍種?!?/br> 洛聞歌喉嚨微哽,被說得無言以對。 今日與李公公這番談話方才讓他知曉,原來在他人眼里,他與蕭毓嵐關系竟是這般不堪。 他揉著額角頗為疲憊:“公公也知本宮體弱多病,御醫也說難以受孕,恐怕……” 李公公面露焦急之色,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忽而鎮靜下來:“娘娘若是信得過我,受孕一事交給老奴。老奴必定給娘娘個滿意答復?!?/br> 這事兒似乎也不能拒絕,洛聞歌只得硬著頭皮應下:“那就有勞公公?!?/br> “娘娘客氣,凡是為陛下著想之事,老奴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崩罟裾裼性~道,“陛下對娘娘頗為上心,好幾次都興匆匆來尋,皆憤怒離去,老奴斗膽說幾句,娘娘想留住陛下的心,還得徐徐圖之,不能讓陛下寒了心?!?/br> 洛聞歌眼中閃過絲茫然,莫非李公公說的這些,都是他不在時發生的事兒? 甭管如何,為今之計先應下,洛聞歌一臉虛心接受:“本宮記下了?!?/br> “娘娘心里有數就好?!崩罟鹕砼呐南ドw,躬身往外退,“老奴不得離開太久,怕陛下有事兒?!?/br> “公公慢走?!甭迓劯璺鲋雷?,裝作柔弱。 李公公連連驚道:“娘娘不必送,老奴告退?!?/br> 時機巧合,李公公開門離去正和取湯回來的柔伊撞個正著。 柔伊面露驚訝,與李公公互相行禮,多看幾眼對方離去身影,端著湯進來,神色莫名:“公公過來,陛下竟沒來?” 洛聞歌讓這事兒鬧得頭疼,聽柔伊說起,不欲多談:“他有心提點我一二,湯既備好,那就去宣儀殿吧?!?/br> 這到底為何事提點,他不細說,柔伊也不敢多問,將湯放下,柔伊抬手扶住他:“奴婢給大人梳個發髻再去吧?!?/br> 洛聞歌嘆了口氣,讓李公公打了個始料未及,讓他都忘了這事兒,得虧柔伊守得住規矩。 坐到梳妝臺前,洛聞歌淡淡道:“簡單點,一會我還得走?!?/br> 柔伊點頭,拿過梳子給他冠發。 洛聞歌頭發如綢緞般順滑,又如墨染,柔伊感嘆:“大人頭發保養的真好,讓人好生羨慕?!?/br> 洛聞歌低笑了聲沒說話,要不是怕人覺得短發是異類,以他嫌麻煩的性子,這頭長發早就剪了。 柔伊手法沒得說,很快為他束好發髻,給他上了點淡妝,遮住他眉眼間的男子氣概,瞧著頗為婉約秀美,透著女子的清雅,這才放心地陪他往宣儀殿而去。 皇后親臨,宣儀殿內外侍女太監跪成一片,中間前端的沈如卿牙都要咬出血。 給蕭毓嵐送湯示好不成,這又招來皇后,恐怕三個月閉門思過沒到,又要加時日。 沈如卿就不明白了,一個病秧子,哪里好了,值得蕭毓嵐鐘情至此,她悄然抬頭看向走進庭院門的洛聞歌。 這一細看就看出點別的味道來。 怎么皇后的眉眼和洛聞歌生得那么像? 就好像皇后是洛聞歌穿上女裝化了妝的模樣。 這個猜想過于異想天開,沈如卿閉閉眼踢走,對已走到面前的洛聞歌恭敬請安:“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br> 洛聞歌輕咳幾聲,有氣無力:“免禮?!?/br> 沈如卿被扶起來跟在洛聞歌身后往殿內走,縱然心里知道為何會招來人,卻不肯貿然開口。 洛聞歌來都來了,不管沈如卿開不開口,他都是要說的。 “柔伊,將本宮準備的禮物端給貴妃?!?/br> 柔伊福身,回身從隨行侍女手里接過食盒擺上桌子,打開后端出來一盅白玉瓷罐,輕手輕腳放到沈如卿面前,收起盒子退下了。 沈如卿僵著臉:“娘娘這是何意?” “你我之間還是敞開天窗說亮話,你給陛下送湯不成,反將陛下燙傷的事兒,本宮悉數知曉?!甭迓劯璧?。 沈如卿一臉驚慌失措,腿一軟跪倒在地:“臣妾冤枉,那湯不是臣妾灑在陛下手上的?!?/br> “你的意思是陛下燙自己?”洛聞歌蹙眉懷疑道。 沈如卿咬緊唇,撕扯手絹不敢輕易點頭,畢竟這事兒說出去,壓根沒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