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映：“江總這三年在國外過得還好吧？”

    “一般，沒有國內好?！?/br>
    她聽見江無棲說這話，笑出聲：“確實?！?/br>
    她笑完，突然從心頭涌上一股子憂郁來，她長嘆一聲，對江無棲道：“江總……你現在和我們顧總怎么樣了？”

    江無棲愣了一下，唇邊勾勒起一個柔軟的弧度。

    “唔，還不錯?！?/br>
    戚映才稍微放心了一點，顧息很小就接管了公司，她比顧息大了一輪多一點，看他像是看弟弟那樣。

    而且，當年江無棲離開，顧息的轉變她都是看在眼里。

    今天她和江無棲聊天聊到國外和顧息，還是想明白江無棲的心。

    她拿起桌上放著的兩張合影給他看：“顧總他在這三年變了很多?！?/br>
    戚映說：“當年你離開，他是受到打擊最大的，曾經有一年就埋在工作上，消瘦了很多?！?/br>
    那兩張合影有一張是江無棲還在國內的時候拍的，照片上江無棲和顧息站在最邊上。

    顧息不喜歡面對鏡頭，在鏡頭面前也很少笑，但在這張照片上，他站在江無棲身邊，嘴唇上揚，眉眼飛揚，整個人從照片里透出一股子開心的氣息，怎么擋也擋不住。

    江無棲沒有說話，只是抿著唇，指尖用力地握著照片泛上一點白。

    他看向了第二張照片，上頭同樣是員工合影，但是和上一張不同的是，他只是一個人站在一旁，面對鏡頭的眼睛里像是沒有了靈魂一樣，只是一副軀殼存留在這里。

    戚映看他眼里情緒翻涌，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

    “三年前……實在是太傷人了，江總?！?/br>
    “我曾經以為你不會回來了?！逼萦痴f，“……顧息他對你怎么樣，我們都是看在眼里的?！?/br>
    “就算是為了他，以后要是……也和三年前一樣出現突發事情，能不能留下信息?！?/br>
    戚映望著江無棲，眼里是祈求：“起碼，讓愛你的人有一點信息可尋，可念?！?/br>
    江無棲嘴唇動了一下，良久才出聲。

    他道：“不會再有那樣的事情發生了?！?/br>
    “……我……很后悔?！?/br>
    江無棲看著兩張照片上不同的顧息，心中復雜，鼻頭微酸。

    戚映嘆了口氣，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時間。

    她看向江無棲道：“顧總剛剛來我們這開會了，江總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工作時的樣子？”

    “今天他要和公司的高層商討一些工作室存在的問題，會議會比較久?！?/br>
    戚映邊說著邊領著江無棲走到了他們的會議室旁。

    他們的會議室沒有把遮擋簾放下來，江無棲可以清楚的透著玻璃看見顧息的神情，和工作時不經意的小動作。

    “會議室是隔音的?！逼萦痴f著，帶著江無棲坐到一個沒有人的辦公桌上，“這里是顧總的視線盲區，他看不見這里，你可以在這里看他?！?/br>
    戚映坐在了江無棲身旁的一個空座位上。

    江無棲一坐下，滿眼都是顧息。

    ……他確實是變了很多。

    顧息在開會時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一張漂亮的唇緊緊的抿著，鼻梁上還帶著一副防藍光眼鏡，在看高層發言的時候，眼神銳利，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狼，狠狠的盯住發言的人，面容嚴肅。

    他聽到高層發言，覺得滿意的時候還會點點頭，眼里若有所思。

    他面前是他的筆記本電腦，手指白皙，骨節分明而修長，敲打鍵盤的時候速度很快，邊打還邊點頭。

    這場會議每個高層都要說問題，顧息要是聽到不滿意的，就會皺起眉頭，一雙眼睛看向高層，臉上隱含一點怒意，江無棲雖聽不到他在說什么，但不難猜出是在批評高層。

    顧息第一次開會的時候，江無棲還記得。

    座下都是他熟悉或不熟悉的人員，他雖然一向是不害怕這些人，但在這樣一個嚴肅的場合下，他還是緊張的拘謹。

    他一開口，從他的嗓音里就透露出一股緊張的氣息來，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虛，小表情也很多。

    眼神總是控制不住的亂跑，直到看到了他才像是放下心來繼續講話。

    他局促拘謹得可愛，雖然第一次開會他有些緊張，但是出來的效果還不錯。

    這次之后，他熟悉了流程，也不再緊張，開會的時候雖然也和現在沒有表情，但是眼里的情緒比現在生動得多。

    江無棲幾乎是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令他印象最深的一次也是他在開高層會議的時候，有個高層見風使舵，是根墻頭草，一聽見顧息上來做了掌權人，在會議上直接就巴結顧息起來，為了讓顧息開心，還在會議上不合時宜的開了一個玩笑。

    顧息面無表情的聽他說完，看似對此沒有什么表現，但他在聽的時候眼里翻滾的都是惡心和憤怒。

    那個高層并沒有注意他，見他沒什么表示的模樣，散會之后還在外頭吹噓自己。

    要是那個高層能夠多加注意顧息些，也不至于后面落得那副下場。

    現在顧息開會，眼里就像是一片深沉的大海，所有的情緒都被他壓抑在這一片海域之下，暗沉的讓人看不清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知不覺，江無棲已經坐在這里看著他開完了整個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