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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釉舀湯的手一頓,很快恢復如常:“我之前救過一位侯府公子,他雖然不會下廚,卻是個見多識廣的老饕?!边@個理由他用來糊弄過一次村長,就不知道糊弄這個人管不管用了。不過……沈釉瞇了瞇眼:“這位公子還真是個好奇心強盛的人。我也未尋根究底,問你們為何被人追殺呀?” 吃你的飯得了,還管我為什么會做,真是鹽店老板——愛管閑(咸)事! 林景珩忽然被懟,不禁一愣。他一直覺得沈釉是個極溫柔善良的人,但此刻豎著眉毛瞪人的小辣椒模樣真是更有一番風情,耳后一熱連忙低下頭:“是我逾越了?!笨伤允侨滩蛔∠牒蜕蛴哉f話:“你為什么要救我們,你……就不怕我們是壞人?” 沈釉在心里翻了個白眼。管你們是好人還是壞人,系統要我救,我有的選嗎?他打量著林景珩。 之前沒怎么注意,現在認真看過去,沈釉覺得這個人長得是真不錯。 不像他自己和林景琝的相貌都是稍顯明艷昳麗——大概是自己有什么就不想要什么,沈釉一直更吃那種棱角分明,嘴唇薄薄的,不說話不笑就透著點性冷淡感覺的顏。而林景珩正是長了這樣一張長在沈釉審美點上的臉。 好看的人總是格外受到優待,沈釉都沒察覺到自己的語氣已經逐漸脫離嗆口小辣椒,變得溫柔了一些:“所以你是壞人嗎?” 林景珩:“……不是?!?/br> 沈釉笑了:“那不就得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br> 頂著這樣一張臉,你就是干了壞事……我擋住眼睛當沒看到行不行?沈釉心想。 他這一笑簡直如春花綻放,整個堂屋都明亮絢麗了起來,林景珩一時這笑容晃花了眼,心里也對沈釉更多了幾分興趣。 真是好有意思的小哥兒。 沈釉所說的侯府公子,明顯是他的弟弟林景琝。但作為兄長,林景珩很清楚自己弟弟并不是沈釉所說的‘老饕’,他們府里也從沒吃過這樣的菜色。 以及沈釉的談吐,和救他們時表現出的智勇,都不像一個普通的農家哥兒——這是個有秘密的小哥兒。 不過,誰身上又沒有秘密呢? 林景珩低下頭,默默喝著碗里的湯。正在這時,墻頭上又冒出了幾個小腦瓜,朝著沈釉不住揮手:“哥哥!” “哥哥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好香??!” “我在我家都聞到啦!” 小狗子警惕的看著林景珩和小伍,痛心疾首道:“哥哥你怎么又帶了外人回家!” 他們幾個為了爭誰長大娶沈釉,從昨晚吵到今天,連架都打了兩場,現在卻半路殺出兩個程咬金!虧他還以為沈釉拖了野豬回來,結果居然是人! 這么高,一看就打不過,太令人生氣了! 沈釉不悅的申斥他:“什么叫又?讓人聽著把你哥當什么人了?” 怎么聽起來那么水性楊花? 要是村長在這兒,真恨不得給沈釉腦袋上來幾下:一個小哥兒三天兩頭往家帶漢子,你以為你現在的形象,不是水性楊花又是什么?? 小狗子被訓得委屈的癟了癟嘴,他不敢反駁沈釉,怕沈釉不給他好吃的了,只好氣沖沖的朝著林景珩和小伍揮了揮rou呼呼的小拳頭:“我警告你們,哥哥是我們的,你們不準打他的主意!” 林景珩:“……” 他之前因為村長的話,又因為懷疑弟弟辜負了人家小哥兒,也曾想過如果沈釉的閨譽有損,就由自己來給沈釉找個好人家——他們昭誠侯府做媒,不說天潢貴胄,至少能保沈釉一生平安喜樂,幸福安康。 可是如今吃了這腌篤鮮,林景珩又有了別的想法:此等美味,以后都吃不到了的話,豈不是太可惜了? 林景珩看了看坐在對面暴風吸入的小伍。如果沈釉跟了小伍,成了他們侯府的一份子,自己自然可以時常吃到這等美味……林景珩想著想著,心中卻升起一絲煩悶,加上小伍的吃相實在不太文雅,面上也露出一點嫌棄。 不行,太蠢了,不適合?;槭聦τ谝晃恍「鐑簛碚f,可是人生的頭等大事,還是日后多多留意吧。 小伍沉浸在美食中,完全不知道短短一瞬,他已經被主子列入備選名單又飛速踢了出去,更沒注意墻頭上這群小崽子說了什么, 沈釉只覺得丟臉無比,把小狗子從墻頭拎了下來:“閉嘴吧你!還想不想吃東西了?都給我過來!” 一群小豆丁乖乖的爬下墻頭,跟在沈釉屁股后頭進了廚房。沈釉早給他們在鍋里留了不少,此時依然是一人發一只小碗。想了想,沈釉又道:“下次來,自己帶碗?!?/br> 做飯可以,他是真的不想洗碗_(:з」∠)_ 林景珩就坐在堂屋里遠遠的看著,沈釉逆著光站在廚房門口,一群孩子圍在他的腳邊,最小的囡囡抱著他的大腿就不撒手。沈釉的周身仿佛度上了一層柔柔的金色光芒,又和那個在長街上助人為樂的身影融合在了一起。 小院里正一片歡聲笑語,村長粗獷的大嗓門又遠遠的從村口方向傳過來:“釉哥兒,釉哥兒!縣里頭來人了!” 林景珩神色一凜。 沈釉還沒反應過來,林景珩和小伍已經迅速閃進了房間,連吃飯的碗都沒忘了一起帶進去。他們方才已經在房中盤點了此次遇刺的一些細節,認為和本地縣衙的人脫不了關系,現在敵友未明,還是避一下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