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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官魏寒空身邊是他的左膀右臂何氏姐妹,何氏姐妹兩人今日沒有做女人打扮,皆穿著一身戎裝,瞧著也是英氣十足的模樣,只是朱嗤不知去了哪里。 新郎官魏修士緩緩領著迎娶隊伍來到天鳶宮的上方,手微微一臺,身后的奏樂便戛然而止,他翻身下馬,動作瀟灑帥氣,衣擺翻飛,健步前去敲門,喊說:“小芽,我來接你了?!?/br> 接他的小芽去主峰見客,兩人一同行跪拜之禮,然后交換心臟,之后再陪一些親朋好友喝上幾杯酒,夜里兩人一同回房辦事兒,今日的成親大典便算是完滿結束。 可他喊了之后,卻不見里頭的人回應,魏修士冷然的站在外面,誰人都瞧不出他有多緊張,只是一兩秒沒有得到回應,就怕里面出了事情,要想干脆闖進去看看。 魏修士這想法剛生出來,就叫‘吱呀’一聲雙扇門打開的聲音打消:“小芽?”他眼里殷切,但隨之變成了無奈的笑。 只見從天鳶宮大門里頭一個接著一個走出來三四十個一模一樣的顧北芽來,所有人站成一個圈把魏修士圍在中間,每個人都笑著,眼里有著調皮的挑釁。 后面跟著出來的紅芙則拍了拍手,靠在大門口的柱子上,對魏修士說:“魏寒空,你只能挑一個跟你走,但是若是挑錯了,半路上你挑的小芽‘砰’的一聲不見了,可沒有第二次機會哦?!?/br> 魏修士英挺的眉下是一雙深邃的黑瞳,那雙眸子環顧了一圈,看不出這些人當中誰是真的,誰是假的,于是閉上眼睛,耳朵動了動,然后朝著最前面的顧北芽走去,走到面對面鼻尖都要碰到一起的時候,又換下一個。 看戲的看客們紛紛猜測哪個才是真的,但又絕不開口說話,生怕打攪到新郎。 “喂,我說魏修士,你這樣一個個的看,恐怕有誤吉時?!奔t芙可不愿意讓魏寒空一個個的找,畢竟小芽若藏在里面,被湊這么近,肯定免不了要做出反應,這種反應可不是假人兒能做到的。 哪知魏修士直接轉身看紅芙,然后笑著徑直走入天鳶宮中,穿過中庭,走過二門,到那內室中,果然見著真正的小芽還在里面坐著,紅衣加身,一如小時候那樣令人一見傾心,一見他這么快就找來,詫異又歡喜,站起來便說:“你來啦?” “嗯,我來啦?!蔽汉瘴⑽⒒厣?,伸手過去,“以后別聽你師姐的話,隨便整有的沒的,要是我沒找到你可怎么辦?你說這個婚究竟是結還是不結?” 魏修士一邊說,一邊拉著顧北芽往外走,兩人走在一塊兒,俱是高挑的人,瞧著格外登對。 他們攜手走出天鳶宮的大門,外頭的那些樹葉變的顧北芽也還在呢,顧北芽說:“你若是牽了他們中的任意一個走,我就出來搶親唄?!?/br> “唷,那意思是我還錯過了你的好戲?” 顧北芽一揮手,其他假人落地成葉,然后又復將手放回魏修士的手心,眼尾挑著一抹風情,說:“那是?!?/br> 紅芙在一旁就聽這對即將成為道侶的家伙啰啰嗦嗦一直說悄悄話,翻了個白眼,說:“好了,你們兩個快去主峰吧,這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這里說悄悄話,晚上有的是你們說話的時間?!?/br> 顧北芽臉紅了一下,閉嘴了,魏修士一看天色,的確不早,對著自己的下屬們一招手,就放了那匹白馬飛來,他抱著顧北芽的腰肢將人送上去跨坐著,然后拍了拍顧北芽的后腰,說:“喏,你要的有角有翅膀的馬,喜歡嗎?” 顧北芽矜持的點了點頭,伸手敲了敲魏寒空的額頭:“你也快上馬,我們走吧?!?/br> “噯,好?!?/br> 兩位新人話不多說,并排騎馬踏風而行,將整個迎親隊伍扭了個方向,去往那距離天鳶宮不遠處的主峰上。 主峰原本是掌門的住處,后來掌門閉關,給了代理掌門,代理掌門顧凌霄將此地連接前峰,中間壘起一大片的空地懸浮空中,用以這次的婚禮。 當顧北芽騎在馬上,身側是個日后要和自己共度余生的魏寒空,身后是飄揚的喜樂,眼前是三千桌酒席,落地之時,正堂臺階上站著的,是他的爹爹和蕭坊主,顧北芽也不知怎么,坐在馬上沒能下去,還是魏修士先一步下馬,然后伸手給他,拉他下去。 “小芽,今日你誰都不要看,該只看著我?!鼻瞥鲱櫛毖恳豢匆婎櫫柘鼍突秀钡臉幼?,魏寒空氣不打一處來,可又無論如何不能再這里和個老父親爭風吃醋,便說,“你若只看我,我便只看你?!?/br> 顧北芽知道這是魏寒空在告訴他,不要在今天這樣的日子為了別的男人難過,該高興才是,那好,如他所愿也沒什么。 此后顧北芽當真只看著魏寒空,看這人修整干干凈凈的鬢角,看他的薄唇和高挺的鼻梁,看魏修士那喉結和凌厲刀削般的下顎線條,看他看自己充滿溫柔的眼…… 拜堂的時候,由蕭坊主主持,和顧凌霄分坐在上座,桌上擺著魏家十個排位,接受叩拜,一說‘拜天地’,二說‘拜高堂’三‘夫妻對拜’,隨后神仙釀暢飲,妖修人修混作一團,眾人皆醉,千日不醒。 月色攏人之時,醉醺醺的小芽被同樣醉醺醺的魏寒空背著回去,去的路卻并非天鳶宮,小芽臉頰guntang,睫毛刷過魏寒空的臉頰,說:“你要帶我去哪兒呀?你不是嫁進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