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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修士八風不動地坐在椅子上,好似這樣的指正可笑之極,甚至不需要他去辯解,沉聲道:“你覺得那些膽小的妖修會主動招惹魔修?” “怎么不會?大家都說,現在妖修終于是翻身農奴把歌唱了,肯定要報復回去,我們一沒有實力,二就在他們休息營地的邊兒上,小堂的嘴吧又是個常年沒把門的,瞧著機靈,實則最是蠢笨了,他被殺了,我們連懷疑都不能懷疑嗎?小師叔,你不要我們了?你是不是嫁給他,就向著他,不向著我們?”御花激動的說。 顧北芽默默的看著生怕自己點頭的御花,沒有作聲,卻又另一個人的聲音忽地響起。 人未到聲先至:“御花,這等事情要先通知審刑堂,有審刑堂的長老判決,你來找小芽也沒有用,你們既然現在全部都在鏡山門,便都歸鏡山門的制度管理,還不快過去?” “師姐?”顧北芽松了口氣,他著實不知聽誰的,還好師姐來了。 紅芙款款進入天鳶宮的大堂,站定在顧北芽身邊,不偏不倚道:“既然是我們這邊的小魔修們和魏修士的妖修們起了沖突,不如魏修士也一同過去看看?” 顧北芽眼巴巴看著紅芙,說:“我也去吧?!?/br> “你尚在禁足,禁足期間讓你見這個見那個已然是我和蕭坊主對你的寬大處理,休要再和我討價還價,知道了?”紅芙師姐說罷,對滿臉淚水的御花仰了仰下巴,神色嚴肅,一副冷漠至極的樣子,仿佛十分厭惡這些魔修只是被師母救了一回就好似蛆蟲,天天巴望著師母的庇護,救一回還不夠,又要安排食宿,還要安排娛樂活動,簡直是比普通低階弟子都要過得瀟灑自在,可他們又何德何能呢? 魏修士搖了搖頭,說:“我不去,你們看著辦?!?/br> 紅芙妝容艷麗的臉上露出一個皮笑rou不笑的表情:“哦?魏修士可真是對我們鏡山門放心?!?/br> 魏寒空眼簾微微抬了抬,薄唇輕啟:“非也,是認為有趣?!?/br> “如何有趣呢?”紅芙涂著鮮紅色豆蔻的手輕輕捂唇,說,“覺著我們這樣的名門正派因為一個小小魔修的死,過于大驚小怪和慎重了?” 魏修士淡淡說:“只是認為走過場這件事,非常有趣?!辈还苷嫦嗳绾?,審刑堂都不會判決時他們妖修殺了那個名叫郁堂的魔修,而為此開一個審訊會,便是走過場,他明知結局,又何必走著一遭?還不如留在這里陪無聊的顧北芽繼續浪費白條。 顧北芽意外的看了看魏寒空,卻并沒有說什么,等師姐領著委屈的御花離開,才復坐回自己放在的位置上,仔仔細細的打量他。 魏寒空大大方方的讓人打量,若是忽略那通紅的耳朵,顧北芽就要當真對魏寒空刮目相看。 “你看什么?”也不知道是被看了多久,魏修士才先一步開口,問道。 “就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九郎,九郎以前很愛說大話,但是現在卻好像很謙虛,但又謙虛得讓人感覺有點厲害?!鳖櫛毖窟@偌大的天鳶宮總是這樣,一會兒熱鬧的要命,許許多多的人都來看他,但是看過他后便又走了,留他一個人坐在天鳶宮里,渡過漫長的白日黑夜。 哪怕是如今再厚臉皮的面癱魏寒空,也經不住顧北芽說起他從前的傻逼,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又恨不得回到過去將曾經天天喜歡在小芽面前裝逼的自己暴打一頓,但以上兩個舉動都不可能,魏寒空,如今的妖修之首便只好愣在那里兩秒,然后抽了一張白條親自放在顧北芽的面前,修長的手指點了點那張白條,說:“我們繼續?!?/br> 顧北芽立即就發現這人是害羞了,他便干脆雙手捧著臉,繼續光明正大的看魏修士,吧人盯的從羞窘到羞憤再到最后單手撐著下顎也歪著頭湊過來和顧北芽大眼瞪小眼。 顧北芽見他也這樣,就更不會首先撤退,心里已然是將這瞪眼的行為看作是一場比賽,誰先眨眼誰就是輸了! 魏寒空可沒有想到小芽在這些小事上好勝心這么強——當然,也有可能是太閑了——不過也只有奉陪的份兒。 奉陪到什么地步呢? 當顧北芽忍不住想要眨眼,卻又不愿意認輸,便不惜一切代價,哪怕做出特別羞恥的鬼臉也要贏! 只見向來冷冷清清沒有人味兒的漂亮龍忽地將兩只眼睛的眼珠子往上翻——他能做到的鬼臉就是翻白眼了。 可這樣似乎還是太低級了,對魏修士造成零點傷害,魏修士連嘴角都不曾動一動,就那么靜靜的看著漂亮的小芽翻白眼。 等小芽把眼睛恢復正常,瞧見魏寒空那張面癱臉,當即就紅了臉蛋,覺得自己有點丟人,正是羞窘得無以復加,卻見對面魏寒空突然將眼珠子做成斗雞眼的樣子! “哈哈?!鳖櫛毖磕睦锶痰米?,立即便瞇著漂亮的眼睛笑得嘴角彎彎。 魏寒空看著好像對魔修的死一點兒也不在意,冷血至極,卻又笑地特別惹他心動的顧北芽,也是什么都不在意的順從心意,稍微前傾了上身,便親在顧北芽的唇瓣上,將那柔軟的唇壓下去一分,又很快的離開。 被親的漂亮銀龍睫毛顫了顫,笑容依舊掛在臉上,卻淡淡的,不說話。 氣氛一時絕好。 可再好的氣氛,也經不住一直的沉默。 魏寒空待自己方才都快要跳出來的心臟平靜下去后,便隨意說道:“還記得昨日的那個巨人傀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