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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著相不相信他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幫他又是另一回事。 大家的立場不一樣,角度不一樣,前兩世的結局是那個樣子,也是他自找的。 所以,如果有個穿越人士能夠和他說說話該多好? 他會問那個人,你來自幾幾年? 問他知不知道一個寅鎮的地方,那里曾有個棉花廠。 他會問那個人,你還知不知道有一本書,叫《萬罪修仙錄》,就是我們穿越的這本,沒有錯,我就是那個倒霉的作者。 他還會問問有沒有看看新聞,有沒有新聞上面播報廢柴宅男病死于家中?那可能就是我。 想到這里,顧北芽忽地輕笑著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實在是異想天開,如果真的有什么穿越者,自己搞這么多現代化的詞語還有劇團什么的東西,那個人早就跑來相認了。 相認的時候說不定還有個暗號,一曰:天王蓋地虎。 他回答:小雞燉蘑菇。 然后兩個老鄉抱在一起,兩眼淚汪汪。 是了,這才是真正的老鄉,魏寒空不算。 魏寒空充其量就是個和他相熟的路人甲,現在這個路人甲變態了,責任不在他,是路人甲自己選擇變態的。 略微悵然若失的顧北芽停下疊紙飛機的手,無聊之余,準備與扇音下一盤棋。 “扇音,我的棋盤……”顧北芽習慣叫扇音幫忙做事,可話剛出口,總是在他身后三米內的扇音不在。 “哦……對了,死了?!鳖櫛毖科降母锌?。 不過說一個器靈死了,是不對的,應該說是壞掉了,可以修好的。 等爹爹出來,顧北芽打算擺脫爹爹再將扇音修好。 扇音的本體還在他這里呢。顧北芽從大環玄戒中抽出一把帶著扇套的扇子,扇套灰白,上面繡著簡單的祥云圖,打開后倒出來,里面的玉扇碎了個稀巴爛…… ——這真的還修的好嗎? 一絲疑惑凝上心頭,不過顧北芽只是疑惑這么一瞬間,便沒心思想這個,只見他放在外間的棋盤憑空移動過來,落在他的面前。 “……”顧北芽眼睫毛顫了顫,沒有說話,抱著黑子盒靠在床頭,黑盒準備放在肚子上,結果他肚子不是以前的肚子,是微微隆起的奇怪模樣,顧北芽立即毛骨悚然地改了習慣,將黑盒一直端在手里,另一只手那白皙纖細的手指頭在黑子里面抓了抓,抓出第一顆棋子,然后落在圍棋盤的方格中間,啪嗒一聲。 默認執白子的‘透明人’捏著的白子在半空中停頓許久,似乎是不懂顧北芽這下得什么棋,圍棋的子該落在黑線交叉處,而不是框框里!但就這個問題去問顧北芽,好像讓‘透明人’覺得沒有必要,只有樣學樣將白子落下,放在黑子的身邊,也是清脆的‘啪嗒’一聲。 ‘透明人’跟顧北芽下這一盤棋,落了四顆棋子,便聽見面前漂亮的‘孕夫’笑了笑,說:“你輸了?!?/br> 透明人魏寒空這時也笑了一下,正覺著顧北芽胡攪蠻纏亂來呢,就又聽見顧北芽說:“我下的是五子棋,橫豎斜三個方向,只要有一個方向連在一起有五顆子,那便贏了,你不知道這個游戲?” 魏·鄉巴佬·只知道修煉和復仇·寒空慢慢顯出身形,正坐在顧北芽對面,一條腿盤起,另一條屈起豎著,手肘放在膝蓋上,笑著看顧北芽。 任誰瞧見這一幕,那大抵都有些會心一笑,認為他們是一對璧人,漂亮的那位修士不知吃了什么丹藥,還有了身孕,結果下一秒,顧北芽就掀了棋盤,給了魏寒空一巴掌,說:“你還知道回來!我剛才叫你,你怎么不出來?快讓你的蛇滾出去!” 被釣魚執法的魏寒空還沉浸在剛才祥和的氣氛里,哪里知道緊接著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你……”魏寒空著實冤枉,他是真的早就走了,但中途察覺到黑蛇的不安分,這才折返回來,可是要他承認是因為擔心顧北芽而回來,那還不如打死他算了,于是魏寒空這位妖族首領就想出來隱形,打算看看情況再做打算。 只是他來的時候,正巧顧北芽已經強行鎮定下來,坐在臥室疊紙飛機。 疊飛機便疊吧,做什么還一邊寫那個什么易同塵的名字一邊笑? 魏寒空不悅,卻又沒有什么立場去指責,所以除了皺眉頭,皺到能夾死幾只蒼蠅,別無他法。 陪顧北芽下棋是魏寒空順手做的小事,他瞧見顧北芽肚子微微鼓起來,但顧北芽似乎適應良好,魏寒空便不管他,一塊兒下棋。 棋是好棋,落子的聲音格外動聽,以魏寒空對顧北芽這段時間的了解,他有充分的理由懷疑顧北芽只是喜歡聽這個聲音才下棋的。 一面這么想,一面看著孕態十足的顧北芽,魏寒空不知不覺有些迷茫在這種奇妙溫馨的氛圍里,所以也就沒能反應過來顧北芽的一巴掌。 魏寒空很多年沒有被人這么打了。 見到顧北芽后就接連被打,偏偏這個時候被打了還不怎么生氣,全身心就因為顧北芽打人后還驚慌失措的異瞳滿溢心軟。 只是心軟不足以讓魏寒空現在就幫顧北芽解決肚子里的蛇的問題,相反,偏偏老神在在繼續坐在顧北芽的面前,在滿地滿床的黑白子中頂著一個巴掌,和裝出的淡然,說:“行了,旁人都說你愛靜,不愛動,我看你現在動得倒是厲害,脾氣也越發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