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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寒空一個人掙扎著活了十年,小芽高高在上被人捧著寵著繼續活了十年,他們早已不是當年可以天真爛漫一塊兒大話未來的心境,更何況他著實不喜歡顧北芽明明什么都知道,卻還裝不懂,粉飾太平。 于是魏寒空的惡意隨之而來,不愿意和顧北芽就假裝之前的爭吵不悅還有各種問題都不存在,繼續我行我素冷淡嘲諷說:“你知道的,不要假裝什么都不懂?!?/br> 顧北芽的確是想要將自己和魏寒空之間的亂七八糟互動都一股腦兒的抹平,打算從這一刻開始和魏寒空恢復朋友關系。 “那九郎,你不如先和我說說,你是如何離開望虛城的?”顧北芽難得忍了魏寒空一次,畢竟顧北芽自知理虧,他這些年從沒想過九郎還活著,他好像是忘了這個人,因為他忙著跟師祖處理自己的龍體問題,剛轉化為龍后,適應很需要時間,等適應完畢,也還有魔力劇團等著他培養,還有研究系統,尋找主角。 魏寒空冷淡的搖了搖頭,說:“是穿著你的玲瓏鶴錦袍離開的?!逼溆嘣谖汉湛磥?,沒有什么好說的。 顧北芽‘啊’了一聲,說:“我說呢,當時我還想爹爹送我的玲瓏鶴錦袍去哪兒了。不過能幫到你真是太好了,還有誰活著嗎?”顧北芽驚喜。 魏寒空垂下眼簾,平靜地說:“沒有了?!?/br> “只有你?” “只有我?!?/br> 那魏城主呢?你的哥哥們呢? 這句問題顧北芽無論如何也不敢再問,便轉移話題,說:“那九郎,你怎么改名了?怎么不來找我?” “找你?”魏寒空重復著那兩個字,“找你有什么用?” 顧北芽原本身體微微前傾,對待親近的人,人們從肢體動作上邊能表現出來,可接二連三的閉門羹讓顧北芽收斂了那前傾的動作,一股子郁悶憋在心里,皺著眉看面前的魏寒空,說:“你如果不想看見我,埋怨我,討厭我,就請離開!” “我為什么要離開?我偏不?!蔽汉諉问謸卧谧雷由?,歪著頭凝視顧北芽,“這里有很多該死的人,我一個都沒有殺,怎能走?” “你說什么?”顧北芽怔怔地,“你要殺誰?鏡山門哪里得罪你了?” 魏寒空淡淡道:“說了你也不會認同,何必自尋煩惱?” “你……”顧北芽深呼吸了一口氣,自覺是和魏寒空完全談不到一塊兒去了,這個人真的喜歡自己嗎?! “那你想要怎么樣?”顧北芽明白現在的魏九郎其實應該算不上是魏九郎,九郎可不會這么陰陽怪氣的和他說話,死過一次的人,大抵都會有些改變,就好像他自己,不也是會報復社會的? 只是理解歸理解,同情歸同情,不開心還是要不開心。 素來沒人忤逆的顧北芽連連被魏寒空堵得啞口無言,再好的脾氣,再多的愧疚也沒了,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么,只是愧疚于這些年竟是沒有發現九郎還活著,他哪兒做錯了要受到魏寒空這樣的態度對待?! “你要我和你道歉還是要我領著鏡山門上上下下幾千人給你的望虛城陪葬?你怎么不干脆不要幫我?平白讓我認出你來,又不和我坦誠相見,這有什么意思?” 顧北芽說著,手指頭提溜起桌子上把他百靈鳥纏得昏過去的小黑蛇,丟到魏寒空的俊臉上,‘啪唧’一聲,黑蛇猶如面條黏再魏寒空臉上,然后緩慢的滑落。 魏寒空也急了,反問:“什么叫沒有意思?你的意思是說還不如不和我相認?” “是!” “你敢!”魏寒空一掌拍在桌子上,頓時顧北芽最喜歡的鑲滿了寶石的矮桌便從中間斷裂。 顧北芽愕然的看著如今似乎暴力不少的魏寒空,心頭劃過一絲害怕,但卻比魏寒空脾氣還大,捏著自己的百靈鳥轉身就走。 ——看來古話說的也并非全對,什么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那都是假的。 魏寒空被桌子毀掉的聲音驚醒,瞬間從那魔怔一般的惡意中抽身,瞬移去了顧北芽面前,攔住了顧北芽的去路,低著頭,破天荒地道歉說:“我賠你,你別走?!?/br> 顧北芽手都是抖著的,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氣自己的桌子壞了,還是單純害怕這個深不可測的兒時好友下一個巴掌就是對著自己來的。 “你對我無話可說,我也對你無話可說,為什么不走?”顧北芽越說越覺得自己很忍辱負重,他捧著一顆要同魏寒空重歸于好的心,結果魏寒空根本不理他,“你總是這樣,從一見到我就對我陰陽怪氣,我不喜歡這樣,以前你不是這樣的,難道你死了一回,就是我殺的你?我們以前那樣好,現在我說什么你就和我反著來,你是故意的!” 這回輪到魏寒空啞口無言,他是真的啞口無言,因為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讓顧北芽怎么樣,他不希望顧北芽開心,因為他過得不好,他不在,所以顧北芽不能開心,他也不希望顧北芽難過,因為他會傷心。 “對,我是故意的,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拿你怎么辦才好?!蔽汉针p手捏著顧北芽的肩膀,說,“我只是很想你,小芽,你有沒有想過我?” “……想過?!?/br> “騙人?!?/br> “我們沒什么好說的了,我說什么,你都說是騙你?!鳖櫛毖坑憛掃@種百口莫辯的感覺,換句話說,魏寒空這分明是在無理取鬧,他可不是魏寒空的爹,才不想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