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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那群人是為死去的宮思欲而來。 只是人雖然是死了,但卻不是他殺的,更何況宮思欲是再眾目睽睽之下答應來一場生死斗,誰也沒有逼他,顧北芽是怎么說都有理,便并不怎么害怕。 此刻天色已晚,月明星稀,但來者不善的一群修士們卻踩著各自的飛行法寶,將三尺峰照得猶如白晝! 遠遠的,顧北芽就聽見一群人哭喪的聲音,再看他們的穿著,似乎當真就是來哭喪的,都穿著喪服,而與那些人對峙的不是別人,正是蕭坊主。 “快看!那是不是顧觀音!”忽地,哭喪人群中有人抬起頭來,眼尖,看見了一位如夢似幻的神仙人物,身后一雙白羽,珠光寶氣,滿目尊貴,美不勝收,既恍惚,又憤慨,“就是他!肯定是他!” 此話一出,引來無數目光射向趕來的顧北芽。 顧北芽落在蕭坊主身邊,收起翅膀,百靈鳥站在他肩膀上時,那一眾憤懣不平的喪服修士們還因為結界不能落地,站在各自的飛行法器上又哭又罵,其中一位佝僂背部到幾乎像是駝背的老道最為激動,站出來說話:“顧北芽!你可知罪!” 顧北芽冷眼瞟了那人一眼,不理會,只問氣得吹胡子瞪眼的蕭坊主說:“蕭爹爹,你可無礙?” “我?老夫沒事!只是這幫混賬,簡直顛倒黑白,欺人太盛!”蕭坊主一邊說,一邊將自己捏著的拐杖狠狠往地面一砸。 “蕭老兒你才是不要含血噴人,我們哪里顛倒黑白了?!我們好好的少主過來,只為了尋求兩派友好,結果竟然暴斃當場,你問過我們赤月門和宮家沒有!宮思欲是宮家未來的掌門人,我們只是想要討一個公道,你居然還這樣說我們,簡直是殺人誅心!” “放你娘的屁!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這里什么時候輪得到你說話了?” “我?我是赤月門姬恒長老,幾日前剛剛上任,蕭坊主不認識我也屬實正常,但你應當認識宮老爺子吧?他老人家可是因為這件事吐血了,此事決不能就這樣了了!”自稱姬恒的駝背一臉的痛心疾首。 顧北芽當聽見這個人自報家門時,便眼含怒意的盯著他,原是這個人想要興風作浪,一計不成,死乞白賴的又來一計,現在這算是慫恿家屬前來鬧事,打算將水攪渾,從中得利?想要得到他?簡直惡心! 姬恒察覺到那漂亮小龍看過來的嫌惡視線,瞬間便明白了些什么,對著那小龍微微笑了笑,舔了舔嘴角,傳音入密去:“顧北芽,不如跟我去一趟赤月門,我便饒了你鏡山門?!?/br> 顧北芽連和這個人說話都嫌臟了自己的嘴巴,與蕭坊主道:“蕭爹爹,實在不必搭理他們,他們倘若要硬闖,也要闖得進來才行?!?/br> “哦?顧觀音這是小瞧我們赤月門和宮家?”姬恒視線貪婪的從顧北芽身上掃下,打量的目光與打量一個昂貴的法器無異,他咽了咽口水,幾乎無法想象這樣一個人如果有著龍尾,該是如何震撼的美景,賣了能賣多少錢,生了蛋,又能賣多少,哎,倘若妖奴不要想著殺了顧北芽該多好,龍與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生蛋來著……若是生不了,殺了顧北芽,這修真界可就再沒有龍了。 就算能生,那也血統不純正了,比那蛇妖化蛟再化龍的還要不如。 姬恒砸吧了一下嘴巴,十分可惜,但再可惜也比不上他的命!如今妖奴的意識有要越來越清醒的趨勢,再不完成妖奴生前的心愿,宰一條龍給他,恐怕妖奴就要殺了他來泄憤,根本不會聽他差遣。 好不容易才擁有這么完美的一個傀儡,姬恒是死也不會放手,莫說是這樣處心積慮利用宮思欲的死來煽動赤月門和宮家,就是當初給宮思欲的大還丹其實都是致命的毒藥,要的就是宮思欲那沒用的東西死掉,發揮余熱,他才好有由頭過來找一找顧北芽的麻煩,有理由來讓妖奴殺了顧北芽,而不被修真界苛責,從此徹底成為聽話的傀儡,不再擁有生前的意識…… “既然顧觀音這樣瞧不起我們,敢不敢和我姬恒也來一場比試?生死有命?”姬恒順勢提議,只要顧北芽答應,他就有辦法讓顧北芽輸,然后假死,偷梁換柱,將龍藏起來,好好研究一番。 只是和他抱著同樣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數,宮家老爺子憑什么答應和姬恒一塊兒來無理取鬧?宮家子弟眾多,不過死了個宮思欲罷了,哪里就需要他們宮家全部出動,前來穿白衣,戴縞素? 能掐會算的宮老爺子如今年歲已高,修真之途已然成了死路,但傳言只要能吃了龍rou,喝了龍血,便有如神助,比任何靈丹妙藥都要管用,直接突破現今的瓶頸,讓他再多幾百年壽命! 享受了幾千年壽命的宮老爺子自從知道修真界有了龍后,便總存著這樣的心思,畢竟龍族其實已經不能算是人了,即便吃了又如何?! 他很清楚,即便不是他吃了那條龍,也會有其他人想盡辦法乘虛而入,只要鏡山門這個巨大的靠山倒了,只要顧宗主和天樞掌門不能護著他,那龍rou簡直就是唾手可得! 現在,就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這位姬恒長老什么心思,宮老爺子再清楚不過,他們兩個乃一丘之貉,誰也別嫌棄誰,誰也不戳穿誰,舉著為宮思欲報仇的大旗,才不管宮思欲到底死得正不正當,反正就是要一個說法,沒有說法,打也要打一個說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