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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你同去?!罩械慕鹱肿兓?。 小童本身就莫名自覺心虛,看見柳師兄也要跟過去,那真是再沒有比這更慘的事情了! “柳師兄還是好好休息吧,蕭坊主叫我來,是秘密行事,我卻告知你了,若是受到懲罰……”小童為難推脫。 柳沉冤卻根本不理會這話,自顧自的前去,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小童眼前,小童跺了跺腳,唉聲嘆氣道:“完了完了,不會打起來吧?柳師兄怎么一碰到小師叔的事情就這樣沖動,真是人不可貌相?!?/br> 柳沉冤長著一副陰柔斯文的模樣,哪里知道本質卻是沖動易怒。 他風風火火殺去了悅來樓,但卻沒有按照他的脾氣一腳踹開房門,臨頭,他似乎是記起屋內還有個蕭坊主,于是頓了頓焦躁的腳步,敲門。 門內有雄渾又略帶嘶啞的聲音傳來:“進?!?/br> 于是柳沉冤這才推門而入,抬眸赫然便是半張臉藏于面具之下的一襲金色長袍的年輕修士對面坐著的是不知何時竟然已經回來了的顧北芽,上座則是慈眉善目的蕭坊主。 蕭坊主頭發已然全白,樂呵呵的正笑著,見柳沉冤和小童一前一后匆匆回來,蒼老的眼睛里沒有任何驚訝的情緒,十分友好的對那位戴著半張精致面具的修士說:“宮賢侄,這位放在你應當也見過,是我們鏡山門門內也很是優秀的弟子,名叫柳沉冤,他素來最是在意北芽,也應當是除了顧宗主以外最了解北芽的孩子了,以后你若是有什么疑問,北芽不回答你,你問他,便知道了?!?/br> 柳沉冤也不傻,哪里聽不出這話里話外的意思? 感情他過來還是個自投羅網的媒人? 柳沉冤對那個宮修士沒有任何好奇,他看了一眼始終安靜不語亭亭如玉樹的顧北芽,察覺出顧北芽對這個蕭坊主介紹的修士也并無任何心思,這才松了口氣,也沒什么好緊張的了,對著蕭坊主行了禮后,站到顧北芽的身邊去,用顧北芽杯中的茶水在空中凝成字:小師叔,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呀? 顧北芽這時才抬頭看了柳沉冤一眼,看見柳沉冤剛受過傷的手臂已然好了,便也不多問,說:“我也是剛到?!?/br> “是啊,我讓人到處尋他,他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比賽既然早就結束了,就該早些回來,你以為鏡山門附近就沒什么危險嗎?正值盛會,魑魅魍魎都出來了,你這小龍什么都不會呢,就不怕被人捉去燉了?”蕭坊主言語里都帶著慈愛,“對了,快快把你的卷子拿給宮賢侄看看,宮賢侄從前就也很愛算數,珠算更是厲害,現在的修士大都只曉修煉,要不然就是風花雪月的彈琴說愛,沒幾個像你和宮賢侄這么投緣,都愛算數呢?!?/br> 顧北芽聽蕭爸爸這話,著實覺得有趣,想這古往今來大抵所有媒婆都是一樣的,非要將相親雙方扯上一些共同點,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不得了的很。 可他那卷子里的東西可不是算數,是微積分,微積分懂嗎? 當然,為了顯得他不那么刻意刁難,卷子里也出了幾道類似雞兔同籠的題目,以供修士們自由發揮。 果不其然,當小童屁顛屁顛眼睛都放光的看著顧北芽,順道將試卷遞給蕭坊主后,蕭坊主笑容就這么在嘴角凝固了。 對面坐著的宮修士便有幸見著從一進來便總是冷冷淡淡沒什么表情的龍忽地惡作劇成功般笑了一下,似曇花一現,眼尾卻彎著翹起一個足以融化霜雪的弧度,像是瞬間從高高的神壇上下來的神仙,屈尊降貴的落入人間。 “你這……這……小芽,你這都是什么???老夫可看不懂……你不要亂寫呀?!?/br> 顧北芽剛要正色回答,說這是正經卷子,每一道題都是能夠解開的,卻見對面也一直比較沉默的相親對象宮修士開口解圍:“顧兄親自寫的題目,自然不會有錯,我試著做一做吧,只是我這樣提前做卷子,很有討人厭的嫌疑,恐怕顧兄心里已經在想著我是個小人?!?/br> 顧北芽不否認,一雙只有激動時刻才會格外顯出異瞳奪目光彩的雙眸溫和的看著宮思欲。 宮修士卻用那半張面具下略顯俊逸灑脫的笑容,笑道:“但是方才的籃球賽,我表現并不出眾,稀里糊涂的就被那位魏修士帶著合格了,一旁觀戰的顧兄想必只記得那位魏修士與柳沉冤,但凡我知道顧兄也在,定是不會那樣得過且過,想著我方贏了便罷,無論如何也得進幾個漂亮的球,好讓你知道我?!?/br> “可時間不能回溯,只好求助蕭坊主了,想著單獨與顧兄交談交談也好,起碼不虛此行?!?/br> 顧北芽抿了抿唇瓣,說道:“那你還做卷子嗎?” 宮修士點頭:“不做白不做啊?!?/br> 顧北芽沒有多想,余光卻在看見蕭坊主略微懷念的神色里,發現,這個宮修士,的的確確有點像是當初的蕭萬降…… 蕭萬降…… 他真是很久沒有記起他了。 只記得蕭萬降偶爾嚴肅,偶爾又很皮,也愛開玩笑的樣子。 記起一切的顧北芽自覺是個老人家,不知道活了多久,所以想起蕭萬降也不樂意再喊蕭哥哥,并且很不能理解自己當初是怎么叫得出口的???真是太羞恥了! 忽然明白為什么蕭坊主這么喜歡宮修士了,顧北芽一時間便又不知道該以什么態度對待宮修士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