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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北芽昨日行走人間,所見皆是普普通通,并沒有多少身在修真界的感受,且所有凡人見他便退避三舍,只留一雙眼睛盯著他,也不敢和他交談。 今日站在修士中間,所見全是氣勢不凡的人物,有人佩劍、背琴、蕭插領后;有人千杯不醉的、大吃特吃的、疏狂放歌的、說奇聞異事的,無所不有。 他們三人悄悄混入其中,便不如昨日顧北芽獨自走在人間街上引起sao動,只有附近幾個年輕修士瞧見了異常美麗奪目的顧北芽,一時多瞧了兩眼便收回視線,好似并不如何在意地與同桌繼續密語私談。 他們雖然行為如常不看顧北芽,但顧北芽的系統卻開始‘嘀嘀嘀’個不停。 昨日在人間卻沒有這等待遇,想必系統是只檢查有修為的人的愛意值吧——還真是勢利眼的系統。 【嘀,彤云派李如夢愛意值 30?!?/br> 【嘀,萬劍門東鴉愛意值 40?!?/br> 【嘀,紅河派……蒼龍宗……太虛門……北斗門……散修…… 30; 20; 20……】 顧北芽:奇怪,怎么好像全是男人的名字。不過也是,要用那個地方綁定,女人也沒有啊…… 【嘀,鏡山門柳沉冤愛意值 80?!?/br> 顧北芽從一眾二三十里猛然聽見一個八十的高分,立即便頓住腳步,然后根本不必四處張望,便能看見迎面走來的鏡山門一行人對著紅芙鞠躬喊‘小師叔’,其中站在為首之人右手邊極為俊美的少年正也目光幽深的盯著他,好像自己是他仇人一樣,若是不仔細分辨,顧北芽定是發現不了這位少年耳尖通紅,這哪里是仇人,是愛他。 可這愛意來得不明不白,甚至比和他朝夕相處的九郎還有跟他同床共枕的蕭萬降都高,實在讓顧北芽費解。 但……柳沉冤? 顧北芽記起來了,他好像在獲得新身體前有送給柳沉冤一個大環玄戒,幫他修復身體……如果是這樣,這愛意應該不是愛情,是感恩吧? 其實無所謂是什么,畢竟顧北芽現在又不打算和柳沉冤綁定,所以根本不用擔心怎么將只想報恩的少年拐上炕。 他這樣想著,便很善意的對柳沉冤笑了笑,陰柔沉默的少年當即垂下眼簾,有淺淡的紅色從耳根后面往脖子上蔓延。 哪知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對視,顧北芽便感覺到了原著節選要蹦出來強行讓他觀看的意圖,他根本無法控制這種原著節選,也不像控制,在他這幾次看節選的途中,顧北芽發現自己看這些節選的時候,這個世界的時間仿佛是停止的,所以根本不耽誤什么。 只不過沒有想到柳沉冤也是一個有戲份的人物,或許也是主角的兄弟也不一定…… 【這是一個很小的木箱,有一只眼睛透過木箱上鎖死的鎖孔一眨不眨的望著外面。 外面是一場屠殺,刀光劍影,黑血堆積,慘叫不絕于耳,最后有一刀直接從頭頂貫穿木箱,箱中的孩子便氣絕身亡。 “這種收留魔物的村子,村名們的心也早被腐蝕,都不是常人,必須全部銷毀,死了也不能松懈,需得一把火燒光?!闭f話的人臉上綴著艷紅的血點,雙目冷漠,卻只能看見一雙眼睛,看不見此人的全貌。 “是!”回答的人斬釘截鐵。 兩人對話簡短,動作迅速,不多時便丟下一場大火,下雨都沒能滅掉這場火,直至三天三夜后,有商人途經此地,見周圍鳥語花香,綠茵如云,只這里光禿禿,斷壁殘垣,便忍不住前來打探。 這一探,居然找到了一個沒被燒毀的木箱子,木箱上了鎖,但商人剛巧精通開鎖技藝拔下自己頭上的發簪便輕易開了鎖,只見那燒得焦黑的木箱中是個滿頭血卻又哪里都找不到傷口的嬰孩,嬰孩滿臉淚水,卻又哭不出來,只是張大嘴巴哇哇大‘叫’,無聲的叫…… 商人驚訝,而后心疼,抱出這嬰兒,哄了哄,說:“你我有緣,只可惜我居無定所,又無家人,不能照顧你,不遠處有一座寺廟,我將你送去那里,會有好人養你長大?!?/br> 嬰兒仿佛聽懂了,又像是只是巧合,停下了無聲的啼哭,終于安心含著拇指睡去。 ——節選自《萬罪修仙錄》】 顧北芽知道,節選的原著他無法控制,這里選的應當是柳沉冤小時候的事情,只是太模糊了,顧北芽僅憑這一點劇情,根本分不清柳沉冤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畢竟蕭萬降的未來雖然看上去也很像反派,但實際上他卻是主角的兄弟。 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柳沉冤應該是魔道之子。是魔道中人故意留在人間的,還是父母死光了,沒能帶他一塊兒走?這已無從考據。 不過即便是魔道中人,顧北芽也沒有感到害怕,他想,柳沉冤估計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何必怕他呢? 再加上顧北芽根本對魔道沒有概念,反而是在節選里看見的屠村的那些人更像魔道,于是可憐那柳沉冤…… ——他好像每次見柳沉冤,都在可憐他。 思索得或許有點久,顧北芽確定目前柳沉冤應當不是反派,也沒有危害后,還滿腔對自己的感激之情,便又對那有點害羞的柳沉冤笑了笑。 蕭鳳凰在一旁看得清切,原先以為是小芽心善,所以對著一個總是盯著他的人也能微笑幾分,結果下一秒,便看見那人左手無名指上某個熟悉的東西:大環玄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