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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修身為財大氣粗的望虛城城主,向來見識廣遠,一看庭院里的布置和懸空的琉璃方塊就曉得這是空間法器萬里玄盒之能,萬里玄盒乃極品法器,如今存世的極品法器一只手都數的過來,實在難得。 就在魏城主在默默打量四周的時候,顧凌霄跪在師傅天樞的面前,正經危坐,背脊筆直,等了一等,才憑空拿出兩顆石榴籽一般大小的紅色寶石,雙手呈給師傅,說:“請師傅一看?!?/br> 天樞掌門目光落在那‘石榴籽’上,‘石榴籽’立時懸浮空中,天樞掌門一邊緩緩端詳,一邊直接詢問:“說一說,你如何得來?” 魏城主聽到這話,也是好奇,連忙豎起耳朵,結果卻是不見顧凌霄任何的只言片語。 “不說?” 顧凌霄聲音極冷:“恕孽徒不可說?!?/br> “呵……”天樞掌門輕笑一聲,威壓瞬間猶如泰山壓頂落在顧凌霄、魏修頭上! 后二人當即腰背都彎下一節,可顧凌霄很快又頂著壓力坐直,決不退縮的望著師傅,還是那句話:“恕孽徒不能說!” 天樞掌門此時眸中燃起一絲怒意,全然未有方才的慈眉善目、輕松和藹,懸浮空中的‘火眼石’更是突然自焚,化為灰燼!天樞掌門隨后迅速以單手點在顧凌霄的眉心,觸及之際,顧凌霄當即反抗,卻很快被威壓鎮得動彈不得! 不過這等束縛倒也難不住顧凌霄,顧宗主仿佛也不管眼前的是自己的師尊而非其他什么阿貓阿狗,眸底涌起破釜沉舟的戾氣,雙手翻覆一握便以強力震開天樞掌門的手指! 可天樞掌門的穿心指哪怕是接觸受困人額頭一秒,也能從中攝取片段記憶。天樞掌門要看的,無非是自己愛徒究竟想做什么,做了什么!不過十六年未見,便已有入魔之兆??! 然而被攝取來的記憶太過碎片化,天樞掌門只能看見幾幕嬌兒沉睡的畫面,那很溫馨,沒什么可指摘的,但最后一幕卻是在一個山洞,洞有數百平方,密密麻麻懸掛著人形蛹!洞壁爬滿經文,放眼望去卻是全由魔紋書寫的咒語! 任何需要用魔紋書寫的經文,都不是什么好經,如今魔道凋零,幾百年未有大禍降世,沒有魔頭橫空作惡,各類妖魔都夾著尾巴東躲西藏,哪知眼皮子底下卻出了紕漏,鏡山門的首席弟子居然弄了個魔窟出來養尸!每一具尸體都是活生生被抽掉神魂,才能做成人形蛹的啊…… 人形蛹,一般用作奪舍和煉制傀儡軍,這些人魂魄都永遠被困在魔窟之中,要么天長地久孕育出個惡胎,要么被某個魔道中人吃掉,修為大增! 天樞掌門電光火石便明了孽徒如此作為是為了什么。 ——還能是為了什么?就是那個眼瞎腿瘸的殘廢! 當即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天樞老者怒目圓瞪:“孽畜!你以為你能瞞得了我?你連我都瞞不過,還想騙誰?更何況你的兒子是人,別人的子嗣就不是嗎?!你為了他,已然迷失心智!斷斷不能再由著你胡來,今日為師便幫你肅清心魔,你縱是現在不接受也給我受著!等你恢復心智清明,便知道,為師是為了你好!” 這一巴掌直接將顧凌霄打出一口血,可顧凌霄根本來不及擦,便攔住師傅的去路,道:“孽徒自知罪孽深重!但只要芽兒能夠像正常人一樣,能夠有最平常的靈根,能夠稍微修煉入門,孽徒就是日后死無葬身之地也在所不惜!師尊要么成全,要么就先殺了我,不然休想動我芽兒一根頭發!” 天樞掌門深痛的看了小徒弟一眼,面色逐漸愈發凝重,一個轉身便消失,顧凌霄緊隨其后,卷著一股狂風追逐過去! 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怎么回事,師徒二人怎么吵起來的魏城主心驚膽戰的用了一張傳送符回到城中,卻還是晚了他們一步,他耳朵微動,便察覺到兩股可怕的力量朝著后山安居殿飛速靠近! 安居殿內禁制重重,可是卻硬是瞬間被天樞掌門揮袖間強行破掉。 殿內燭火迎來一陣凜冽寒風,卷走無數燭火,使得原本還在和顧北芽說話的少城主心頭一驚,剛要大叫,卻又不知被什么力量擒住喉頭,一點兒聲音也發不出來,身體更是半點也動不得!只能看見黑暗之中,那名為扇音的器靈眨眼間擋在渾然不知危險靠近的顧北芽身前,然而卻毫無用處地被一分為二,身首異處的掉落在地,現出折扇原形! 一個龐大的身影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殿內,以手為刃高高舉起,殺了器靈后又想要殺了小芽兒哥哥!少城主頓時嚇得腦袋一片空白,渾身血液都像是開始倒流一般手腳冰涼,拼命想要大喊大叫,卻只有眼淚流出害怕得幾近暈厥。 就在這等危急關頭,可怕的‘賊人’手起刀落,像是要直接將顧北芽從中間劈成兩半!但當鮮血‘撲哧’噴濺在少城主臉上時,少城主卻是發現顧宗主不知何時回來了!這素來冷心冷面的修煉奇才,在外無數人聞風喪膽,無數人崇拜景仰的顧宗主很是溫柔的將什么都不知道的顧北芽擁入懷里,后背是一道巨大的裂縫,森森白骨都直接從里面露出,卻硬是連痛呼也死咬在牙關沒有發出。 時間在這一刻,似是靜止了。唯獨顧北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感覺得到突然抱住自己的,是爹爹。他依戀的圈住爹爹的脖子,笑著想說些親密的話,但又很快敏銳的嗅到血腥味,于是臉上的血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瞬間褪去:“爹爹?”他聲音清冽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