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處女嗎”？

    這是今天梁池打的最多的一句話。

    使用“lover”軟件一個星期，但是他依然沒有找到想要找的人?？赡芎湍阆胂蟮脑虿煌?，他想找的不是炮友，而是人體模特。

    梁池下次布展的主題是“身體的奧秘”，想展現男女身體上力量、線條、美感的不同。但是因為他有潔癖，很多在別人看來無所謂的問題，他接受起來很困難。

    男模特好說，自己就可以，沒有人比他心目中的自己還要干凈，但是女模特找尋起來就很困難。

    要沒有做畫模經驗的，因為不想要那么老練的感覺，所以繪畫公司幫不了他了。因為后期還有可能各種身體接觸，甚至更深層次接觸，處女對于他來說，也是必須的。

    他還相信一個人的氣質是藏不住的，所以選擇了lover這個軟件，先不看臉，完全靠feel找人。

    但是現在這個年代，你上去直接問人家女孩，“你是處女嗎”，是個姑娘沒直接扇過來一個大巴掌就是好的。

    所以哪怕這個星期互相配對的人也算不少，但是梁池發過去的第一句話后就都沒有下文了。

    沒有回復是好的，更多人的選擇“變態吧”？，“去死”！“gun”！“惡心”！“死直男”，等等…

    看得多了，梁池已經學會了淡定，連對臟話的免疫力都提高了。

    “你是處女嗎”？現在他已經學會淡定的打出這一行字，然后等到一個暴力的回復。

    現在聊天這個女生，是他所有配對當中最喜歡的一個，因為她的頭像就是一團黑，沒有任何顯示，但是名莫名的就吸引他。

    池：“你是處女嗎”？

    程：“你是處男嗎”？

    池：“我是”。

    程：“巧，我也是”。

    池：“你也是，處男”？

    程：“怎么可能，男人這么惡心，我是處女”。

    池：“巧，我也是”。

    程：“你也惡心男人”？

    池：“不，我惡心除了我所有人”。

    程：“很好，我們犯病犯到一起了”。

    池：“你有什么需求”？

    程：“我要做脫敏，和男人接觸，你呢”？

    池：“我要畫畫，需要干凈的女人”。

    程：“呵”。

    咦，這個“呵”，是什么意思。梁池停頓了兩秒。

    池：“有何問題”？

    程：“感嘆一下，現在還有女人比男人臟”？

    池：“看來我們要放下各自的偏見，才能愉快合作”。

    程：“同意”。

    池：“那剩下的，我們見面聊”？

    程：“不，我們先打電話，我要確認我對你的聲音不惡心”。

    “……”，其實兩個人對對方都挺無語，但是因為自己也都很無語，也就都接受了。

    程橙是一個微店店主。前二十二年磕磕絆絆忍者種種不便聽從父母命令念完大學，就再也不想出家門了，只因為她討厭男人。

    不是心理討厭，不對，可能心里也有一點，但是更多的是生理。

    見到陌生的男人隨著距離的遠近可分為不同等級，首先是手心出汗，然后心跳加速，其次全身僵直，最后轉身嘔吐。

    隨著可能見同一人的次數增加，癥狀稍許會減輕，但是最好也就到心跳。

    得這個問題的根本原因，還是在小時候學畫畫，男老師表面看起來正經紳士，實際最喜歡把女孩子抱在自己腿上，圈著她們給作指導。

    程橙年齡小的時候還不知道有什么不對，但是當有一次她看見，老師拉了一個小朋友去到他個人工作室里隱秘的摸來摸去的時候，情不自禁的反胃第一次出現了。

    就這樣，這個影響跟隨了她十五年。

    看過多次心理醫生，嘗試過脫敏治療，但是最后都不了了之。

    但是她渴望去摸男生的手，渴望自己能被別人接觸，渴望能像別的女生正常的談戀愛、牽手、zuoai。

    哪怕就那么一次，遇到一個自己不惡心的男人，體會過一次痛快的性愛。

    【這次就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再不成功，就算一輩子躲在家里，又能怎么樣呢】？

    然后她就選擇了一片漆黑的圖片當做頭像，如果有人連這個頭像都點了喜歡的話，那他可能就是惡心里面不那么惡心的那個了。

    “喂，你好，我是程橙”。

    “嗯，你好，我是梁池”。

    “你…”   “你…”沒有想到，兩個人同事發了聲。讓程橙更沒想到的是，自己聽到他的聲音，也沒有什么反應。

    “你對我的聲音沒反應”？

    “嗯…你的聲音聽起來，還挺干凈的?！?   你的畫畫是什么意思”？

    “我下次布展的主題和女性有關，需要女性模特”。

    “你對我有什么要求嗎”？

    “因為我的潔癖比較重，可能見面地點選擇我家會比較好”。

    “這一點，我沒問題”。

    “還有需要你每回到我家先進行洗澡”。

    “這個我也可以接受”。

    “因為最終構思還沒確定，可能需要裸露或者與我進行身體接觸”。

    “這個可能有些問題”，她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認真，“我找到你就是希望為我惡心男性的心理問題進行脫敏反應”。

    說完停了停，像是最終做了決定。

    “我對任何身體接觸都是ok的，但是可能需要循序漸進”。

    梁池細細思考了一下，“就是可能剛開始需要遠距離，隨著接觸再慢慢變近，對嗎”？

    “是的，因為我也不確定我能走到哪一步，一旦發現自己接受不了，我會馬上和你說，不耽誤你的項目”。

    “我接受”。

    程橙仿佛松了一口氣，但是又想起來什么，“你要根據我畫畫，都不需要看看我長什么樣子嗎”？

    “長什么樣子不重要，我能感受到你，就夠了”。

    “那把你家地址還有時間發給我”。

    “好的，我們…見面聊”。

    “再見”。

    我們的城池，在建好的那天起，就誰都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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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搬過來了，今天這邊加更到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