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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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鎏是蒼梧山落英峰新收的弟子,根骨不錯,此次是被峰主塞進隊伍里帶出來歷練的。他是落英峰最小的弟子,平時總是被上下師兄師姐們寵著,性格頗有些嬌憨。 夜里跟著袁逢意他們幾個人師姐一同去掌燈安頓,秦家也到了,正巧就住在鐘家旁邊,幾位小輩小時候都在一處修行過,多多少少都認識些。鐘鎏跟著袁逢意后面跟他們打了聲招呼,門邊靠著一個男子,清雋又鋒利,聽見聲音轉過頭來正是五年不見的秦游,秦游是當年跟著鐘翮死里逃生過的,他知道的比這群小孩多些,可如今他已經是師兄了,只能慎言,“你們鐘別意師姐呢?” 鐘鎏脆生生答道,“師姐還在房中收拾,讓我們出來轉轉,一會兒在回去,省得礙她的事?!?/br> 這狗話必然是鐘別意嘴里吐出來的,他有些事情想與鐘別意商量,云楠正在他房里,陸知春不知道哪里去了,他心里有些疑慮想找人說說。思忖片刻,秦游甩甩拂塵,“我先去找她,想吃什么玩什么萬萬不要自己亂跑,隨便叫個師姐跟你一起去?!?/br> 鐘鎏亮著眼睛點了點頭,轉頭跑開了。 秦游心里感嘆了一句,年輕真好啊,轉身向鐘別意的客棧走去。 鐘鎏得了許可,戳了戳師姐,“袁師姐!我們一起去看看吧,敦煌我還是第一次來?!?/br> 袁逢意被他求了一路,耳朵起繭,無奈答應,“就一會……” 鐘鎏剛邁出去腳,臉色突然就苦了下來,袁逢意莫名其妙,“有什么不妥嗎?” “我的錢袋不見了!里面裝著師尊給我的東西呢!”他一想丟了錢袋回去被念叨就害怕,“應該是掉在路上了,師姐你就在原地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br> 來不及攔,鐘鎏就像一只兔子一樣竄了出去。袁逢意搖了搖頭探口氣,“怎么毛手毛腳的,真是被師尊平時慣壞了?!?/br> “就在這里啊……不應該啊……”鐘鎏嘟嘟囔囔,像個無頭蒼蠅一般亂竄。方才他在這里停留最久,多半就是落在這個地方了。 他走進一個小巷,彎下身子看磚縫中是不是躺著他的錢袋。 那一片小巷又深又安靜,簡直像個隱秘的無人區,與周圍人聲鼎沸的街道格格不入。只是他心急沒有察覺到異樣。 黑暗中浮出一個人,與鐘翮的穿著一模一樣,除了臉上戴著一個面具。 “小鐘鎏?你在找這個嗎?” 鐘鎏猛地站了起來,回頭答道,“什么……” 可他驚恐的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有液體流動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小巷中分外清晰,鐘鎏低頭,便看到自己胸口炸出一片雪花,而跳動的心臟,正在對面那個女人鮮血淋漓的手上。 “?。。。。。。。。。。。。。?!” 鐘家和秦家的弟子就在不遠處,那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霎時間在每個人耳邊炸開。 袁逢意心中不詳,不好。她來不及解釋,三步兩步便向那巷子跑去。她這么一動作,大家像是都被驚醒一般,也跟著跑了過去。 沉重的呼吸與如同擂鼓的心跳交織在一起,袁逢意愣在了小巷口。同樣被嚇住的,還有身后的眾人。 小巷里站在一個白袍帶著面具的女人,那個女人手里握著還在跳動的心臟,而半刻前心臟的主人還在自己身旁活蹦亂跳。地上躺著鐘鎏的尸體,血液還沒有冷去。 那一刻袁逢意發出了一種只有野獸失孤才會有的哀鳴,她踉蹌著跑了過去甚至顧不得旁邊還站著一個人。 她備受寵愛的小師弟,怎么能躺在這么一個骯臟而冰冷的地方。 可事情不是總能如愿的,女人像是才注意到袁逢意,偏了偏頭施舍了一個眼神給她,動了動那個還干凈的手指,萬鈞如山一般壓在了袁逢意的身上,她像一條狗一樣被迫趴在了地上。外面站著的弟子們多半年紀都不大,此刻亦是被這樣的場面嚇得不敢言語。 袁逢意猩紅著眼睛吼,“你是誰?你告訴我你是誰?” 女人沒有立刻回答,轉頭看向那群弟子,忽然莫名其妙問了一句,“還有么?” 還有什么?為首的秦家弟子甚至退后了兩步。她就明白了,嗤笑了一聲,“總有三千執劍者,更無一人做義士?真是個太平盛世?!?/br> 她沒給這些人疑問的機會,下一刻……她用干凈的那只手按在了自己的面具上,那個面具就像一道煙一樣消散了,仿佛落下一道面紗。 那是“鐘翮”的臉。 “鐘翮”蹲了下來,伸手捏住袁逢意的下巴,臉上盡是憐憫,“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你師叔,你該放尊重些的?!?/br> 云楠得了消息,正準備去找秦游,還沒出門衣領卻被一個精致的煙槍勾住了。云楠一個趔趄被拽了回去,“哎哎哎……師叔?” 正是突然回來的顧徐行,她瞇了瞇眼松開了煙管,鼻梁上的鏡片反射出一道冷光,教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醫谷對于顧徐行的態度是很微妙的,當年她離開的時候鬧得很難看,只是原因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去問長輩也只得了一個莫能兩可的答案。 “她的道心與醫谷不同?!?/br> 再多就什么都不肯說了,這人突然在前兩天殺了回來,醫谷的結界并沒有被觸動,這就有趣了,谷主似乎也對她的行為沒有什么意見。僅僅三天,云楠見識到了醫谷給了顧徐行難以想象的寬容。 那些不可說的原由似乎都集中到了那個早已死去的徒弟步非煙身上,她曾被認為是顧徐行的傳人,終有一天登臨西絕。從各個方面來看,似乎都是醫谷因為什么不可說的原因對于顧徐行有虧欠。 “你五年前見過鐘翮?”顧徐行低頭問他。 云楠點了點頭,不明所以,鐘翮仍舊在仙門中是個不可說的存在,他猶豫了一下,“前輩當時救了我們?!?/br> 聽到這一句顧徐行短促的笑了一聲,“不要往她身邊湊,離她遠點,她本身就是個麻煩?!?/br> 這話沒頭沒尾,說完顧徐行溜溜達達就走了,她將煙桿往懷里一收對著云楠笑了一下。 鐘翮前腳剛走,后腳門就響了,鐘別意做賊心虛嚇出一身冷汗。進來的是秦游,他沒注意到鐘別意的緊張。 “鐘別意……我有事情要告訴你?!鼻赜握?。 “五年前鐘翮跟我說五年后鬼谷會開……” “所以你覺得是她開的?”鐘別意心道什么無稽之談…… 等等,要開鬼谷是要用生人祭獻的,雖然他們還沒見到陸嘉遇……但是她不覺得鐘翮會用陸嘉遇祭獻。她有個很可怕的猜想,鐘翮本身已經是半死,她處于生死之間,對于鐘翮來講……那自己當祭獻,騙過鬼谷應該不是很難。 這話她沒說出來,因為門外傳來哭喊聲……驚得她坐立不安。 陳英正坐在房中看陸汀州傳來的靈訊,門卻忽然被人撞開了,他收回靈訊抬頭看向一身血污的袁逢意。 “探陵君……我師弟鐘鎏被鐘翮殺死了?!彼穆曇羲粏∠袷且е猺ou。 陳英愣住了,鐘翮在這一日以鮮血淋漓的姿態在仙門中復活了。年少風流的那一段日子,終于在血腥的沙場中被埋沒。 無論外面是怎樣的混亂,雪衣樓依舊安靜。陸嘉遇總覺得心里不安寧,尤其是在那一日將結發送給鐘翮以后。鐘翮最近好像很忙,忙得連人影都見不到。沒人照應他他只能在樓里亂逛。這天的下午的太陽很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雪衣樓側面有一個臺子,外面用紗罩擋住了風沙,里面是一架柔軟而精致的秋千床。床上躺著安秧,他今日沒穿紫色,而是那一日在樓上跳舞時的深紅。 那件衣服很松垮,露出了他的半個肩膀,紅衣曳地,腳踏金玲。不知道怎的,他躺在軟塌中熟睡的時候與平日里醒著一點不一樣。他的額長發披散,垂在耳側擋住了嘴唇,呼吸間將一小撮頭發吹起又落下,甚至有點難得的溫順天真。 陸嘉遇不知道為什么,看得心里一酸。他太明白了,能睡成這樣的人多半都是被人疼過的,不用擔心危險,也不用害怕明天。 “沒聽說過蛇畏寒嗎?我曬個太陽有什么好看的?”一道聲音將他從思緒中驚醒。 陸嘉遇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笑了笑。 安秧打了個哈切,坐了起來給他讓了些位置,“今天不怕我了?可喜可賀,坐吧,知道你沒事干很無聊?!?/br> 安秧是一條正正經經的蛇,就算是有了人身也沒改掉喜歡趴在各種地方的習慣,此刻他就偏著頭枕在自己的小臂上看紗帳外的夕陽。 兩人一時間無話,先開口的是安秧。 “你給鐘翮送結發了?”他漫不經心道。 陸嘉遇抿了抿嘴,“前輩……看到了嗎?” 他小心翼翼的試探昭然若揭,不知道讓安秧想到了什么,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瞧見她戴在手上了?!?/br> 安秧偏過頭看他,眼尾像一筆濃重的墨色,“你喜歡她是么?” 陸嘉遇的手無意識抓緊了秋千,她沒有說話。 安秧也不逼他,枕回了手臂上,“你不說我也知道,喜歡樣的心思怎么能瞞得住?!?/br> 陸嘉遇的肩膀忽然垮了下來,茫然地望著面前的金輝,“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樣才能讓她喜歡我?!甭曇糨p地像落在風里的一把細沙。 安秧看著坐在夕陽中的少年,那顆冷硬的心忽然像是塌了一塊,“你要變得更強一些,強到讓她只能愛你,只敢愛你?!?/br> 陸嘉遇愣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安秧打斷了他,“我小時候也愛過一個人,妖的年齡長,我們幾乎是一起長大的?!?/br> “我喜歡的人從小就很優秀,所以更容易被做成一把刀。有一天,她的師尊給了她一個送命的任務,她不知道,可是我知道?!?/br> “我就纏著她來了,我纏著她喜歡我,我甚至讓她破了戒……” “后來呢?”陸嘉遇一動不動看著他。 夕陽從他臉上漸漸隱沒,一切璀璨的光線像是褪色一般,從他身上隱去。 “后來佛像閉眼,在成親那日,她棄我而去?!?/br> 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多了,安秧的神色冷了下來,像是從睡眠中醒來,“不說這個了,我跟鐘翮也算是有些交情,請你去臺上看我跳舞如何?” 他自然是沒有拒絕的道理。 那一夜陸嘉遇坐在高臺之上,眼前是一朵綻放的而熱烈的薔薇,目所能及都是柔軟溫熱像是能夠永生的紅。 那一片熾烈之外,是青山灰土,巨大的佛像于山前合目,不忍言卻也不忍聽。 陸嘉遇想,為什么會有人拒絕安秧呢?他那樣美,合目的佛像是怕自己破戒嗎? ※※※※※※※※※※※※※※※※※※※※ 遲來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