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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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翮沒反對帶上陸嘉遇,除了隨他的心愿之外,那屋子外的陣始終在她心頭揮之不去,而這事情始終與陸家父子脫不開關系。血脈在破陣時應當會有些用,這些事情她不明說,想來陸嘉遇心中也明白。 鐘翮并沒直接動身,而是帶著陸嘉遇仔仔細細熟悉了一下院子中的布局,井水、臺階、花圃這些能夠絆到他的東西鐘翮都一一帶著陸嘉遇走了一遍。 阮青荇自打昨日將陸嘉遇連車帶鬼打包送給了鐘翮之后,總有些放不下心來,她也說不來自己是擔心那個小公子還是擔心鐘翮打不過厲鬼,早晨聽她娘說白日里鐘翮來借衣服之后,就再也坐不住了。 阮青荇盡力控制自己不要瞎想,做足了準備然后推開門就看見鐘翮牽著一個淺藍衣裳的小公子在自己家院子里溜圈。 鐘翮連頭都沒抬,“睡醒了?進來坐?” 阮青荇扒在門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陸嘉遇看不見,他不知道來人是誰,只能抬頭探向鐘翮的方向。 鐘翮會意,低頭對他道,“這人就是把你撿回來給我的人,阮青荇,是個鏢頭?!?/br> 阮青荇對這樣的介紹沒提出異議,她腦子里還在為今天這兩個人好像成了這件事糾結不已。 陸嘉遇半晌沒聽見對面說話,只好先開口道:“多謝阮小姐救命之恩?!?/br> 阮青荇當不起,“不客氣不客氣……鐘夫郎?” 雖說剛才決定讓鐘翮用妻君的名號進周府,可乍然被人這么一叫,陸嘉遇還是有些緊張,耳朵尖爬上了一點紅色。 鐘翮瞥了一眼阮青荇,低頭撥了撥陸嘉遇的耳朵尖,“一看就不會騙人?!?/br> 說罷將陸嘉遇引到院子中的石桌旁,對著阮青荇擺了擺手,“進來,正好我有事要問你?!?/br> 阮青荇坐在了陸嘉遇一側,趁著鐘翮去倒茶的間隙,湊近陸嘉遇道:“公子,鐘翮她沒欺負你吧?!?/br> 陸嘉遇也有些尷尬,“阮小姐愿意將我交給她必然也是放心她人品的?!?/br> 這話實在是巧妙,可惜阮青荇沒聽明白這里面的回避,一拍大腿,“我就說嘛!不過公子你放心,鐘翮這人看著有時候不太靠譜,雖說是個神棍,可人真的沒話說,相貌也好,若是公子有意,可放心與她相處?!?/br> 陸嘉遇更尷尬了,好在鐘翮的腳步聲很快就傳了過來,“頭一次聽你阮大小姐這么夸我,多謝了?!?/br> 鐘翮將茶水放好,“咱們這邊回門禮一般怎么給???” 阮青荇一口將茶水噴了出來,“??” 鐘翮懶得跟她解釋那么多,“抓緊的,說說看?!?/br> 阮青荇幾乎是被按頭倒豆子一般,“沒什么太多講究,帶些銀錢,給夫家人帶些尋常禮物便可了?!?/br> 鐘翮得了答案,“多謝,這幾日我不在家,鄰村常夫人家的頭痛病我是沒時間看了,方子我已經寫好了,勞煩你幫我給她一抵?!?/br> 從前鐘翮冬天外出獵游的次數多,時間不定,有時候一出去就是一個半月。前來求醫的人有時候尋不到鐘翮,就直接去找阮青荇讓她幫忙給捎個口信。時間長了鐘翮干脆直接把已經定好的方子放在阮青荇那里,省的讓病人白跑一趟。 阮青荇點了點頭,“對了,我爹說今年你別出去獵游了,如今不比往日……反正你過來一起過年吧,有點人氣?!?/br> 每個冬天,霍文都會囑咐阮青荇去敲鐘翮的門。家家戶戶都聚在一起,兒孫滿堂,闔家團圓,除了鐘翮。鐘翮來揭陽村第一年的時候,為阮家除了一個幽魂,然后暫居于此,兩家自此有了交情,那一年年關,霍文出門去接晚歸的阮青荇,路過那個破敗小院的時候,門還開著一個縫。路上拿著鞭炮到處跑的小孩吵得一刻都停不下來,霍文怕鐘翮忘了關門,于是輕輕敲了敲。大抵是太過吵鬧,里面的人沒聽到,霍文干脆就推開了門。門里的天地與門外像是兩個世界,只有一盞燈在房檐下,而鐘翮坐在那盞燈之下披著衣服,她身前放著一個火盆,從來不怕冷的人將手放在炭火之上。她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么,霍文自從瞧見那一幕之后,怎么都要將鐘翮叫到他家去過年,可惜鐘翮自那一年之后,每一年都會在除夕之夜出門,霍文只能作罷。 阮家人都隨了他們的姓氏,心腸軟。鐘翮像是往年一樣,一本正經地答應,“有時間我就去?!?/br> 阮青荇也知道她在敷衍,自打她去走鏢之后,鏢隊中常有江湖人士,大多都如同浮萍一般,身不由己,瞧著平常人家的煙火,可望不可即,望久了難受,她不強求。她擺了擺手,“那我先走了?!?/br> 鐘翮給陸嘉遇添了口茶,“不送?!?/br> 陸嘉遇放松了下來,“我覺得那位jiejie是個好人?!?/br> 鐘翮笑了笑,“是,阮夫人與她家夫郎人都很好,以后你就知道了?!?/br> 她又想到了什么,“下午我去鎮里一趟,要跟我一同去嗎?”這個年紀的孩子,少有不愛玩的。 陸嘉遇神色卻沒什么變化,只是輕輕抬了頭,“要去買回門禮嗎?” 鐘翮答道:“是?!?/br> 陸嘉遇猶豫了一下,“會不會有些麻煩……” 鐘翮知道他顧慮什么,“這次再去周府可不能飛過去了,你那輛馬車剛好拿來用,若是你不累的話,今天下午我便帶你去鎮子上買些東西,今天夜里應當剛好到你家府上,你若是覺得有些累,就明日再走?!?/br> 陸嘉遇斟酌片刻,“好?!?/br> 青珈鎮離揭陽村不大遠,駕車過去的路程不過一個時辰,陸嘉遇家在睢城,要去睢城得翻過幾座山嶺,稍微有些繞,而青珈鎮則是必經之路。 陸嘉遇不太喜歡馬車車廂,鐘翮就將簾子掀開一些,然后讓他坐在門口,而自己坐在車轅之上。 這匹馬有些瘦,看著是匹老馬,鐘翮沒怎么催老馬,由著它慢慢在路上晃蕩。 “你之前說你母親瘋了?怎么回事?”鐘翮轉頭對陸嘉遇說。 陸嘉遇攏了攏袖子,他正在認真聽著路上大大小小的動靜,這個問題像是一顆被投入湖面的石子,“我母親早就瘋了?!彼唤浶牡?。 “聽我爹爹說他曾在嘉陵跟著他的師尊修行過一段時間,后來遇到了我娘,”陸嘉遇頓了頓,“那些事情我爹說得很少,故此我也不大清楚,我娘是在我爹出門獵游的時候救下來的人,后來我爹就跟著我娘回了周府。他睢城一呆就是二十年,一直到他死前,他也沒能踏出府中一步?!?/br> 鐘翮皺了皺眉,“我好像想起來了,嘉陵仙門是姓陸,二十年前宗主當是陸汀州,她脾氣有些古怪,你父親應當師從陸家?!?/br> 陸嘉遇從沒聽過陸眠風跟他講這些往事,在他印象里,陸眠風身體一直很不好,常年纏綿病榻,而鐘翮口中的人,似乎怎么都不會與他孱弱的父親聯系在一起,陸嘉遇晃了一下神,他似乎窺到了他父親不曾宣之于口的少年意氣。 “我娘好像很早就瘋了,深宅大院中那些手段讓我爹寒了心,當我母親終于當了家主,卻發現我父親的心再也活不過來了,她就瘋了?!标懠斡龅穆曇羝降?,像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 鐘翮感到有一絲不可思議,“這就瘋了?” 陸嘉遇也不偏頗,他笑著搖了搖頭,“我爹爹也真的夠狠,只是我娘從那以后就開始一個接著一個地娶側房,然后成親夜里帶著小侍來我爹爹門前鬧,后來她發現我爹爹無動于衷,便不再來了?!?/br> 陸嘉遇大抵對這位母親的評價也不怎么高,頗有些一言難盡,“后來我曾經不止一次見到她在房中為我爹爹刻像?!?/br> 鐘翮無言以對,“你母親當年是怎么娶到你父親的?” 陸嘉遇亦無言以對。 鐘翮嘆了口氣,“所以說你要是碰見什么嘴特別甜的女子萬萬不要輕信,明白了沒?” 陸嘉遇,“……” 青珈鎮就在前面,鐘翮將馬勒停,然后栓在了鎮子門口,對著陸嘉遇伸出手,“下來吧,到了?!?/br> 陸嘉遇小心地搭著鐘翮的手挑了下來,“你眼睛不方便,我只能冒犯了?!?/br> 他倒是不介意,搖了搖頭然后將鐘翮的衣袖拽緊了些,“沒事,這樣就不算冒犯了?!?/br> 鐘翮失笑,“行吧,那你拉緊了?!?/br> 大街小巷的嘈雜聲帶著煙火氣灌進陸嘉遇的耳朵里,他忽然發現鐘翮的院子里,跟外面似乎有些不一樣,她的院子中總是一片寂靜,連蟲鳴聲都沒有,他躺在床上的時候寂靜地讓他有一種失聰的錯覺。而只要跨出那個院子的門,整個世界像是又活了過來。 他正想著,鐘翮停下了腳步,“我買幾匹好布吧,不知道你們高門大戶都喜歡送什么?!闭f著鐘翮牽著陸嘉遇進了布莊,隨手挑了兩三匹布料。 店家伙計見鐘翮出手闊綽,笑臉迎了過去,“哎呦小夫君好福氣啊,你家妻主可是大方,這位夫人也來看看這塊布吧,水青色,配小夫君剛好?!?/br> 鐘翮看也不看,“包起來就是?!?/br> 伙計走遠以后,陸嘉遇輕輕拽了拽鐘翮的衣角,“鐘翮?水青色是什么色?” 鐘翮想了想,伸手輕輕在陸嘉遇的眼睛上抹了一下。 陸嘉遇只覺得眼角上被鐘翮抹了一道濕淋淋的痕跡,燙得眼睛有些酸。他剛要伸手揉,就被鐘翮握住了手腕,“睜眼自己看,神識借你片刻?!?/br> 陸嘉遇睜開了眼睛,他看見放在臺子上的那匹布料,像是不能適應自己又能看見了這件事,他眨了眨眼睛看向鐘翮。 可惜片刻就是片刻,他只來得及記住鐘翮到底長什么樣子,眼前就又黑了下去。 鐘翮耐心解釋道,“我的神識沒什么人氣,會傷魂魄?!?/br> 陸嘉遇卻像是被定住了,鐘翮以為他有點傷心,“沒事,以后我想些法子……” “不是,很長了?!标懠斡龊鋈贿o了她的袖子。 他的聲音太低,鐘翮沒聽清楚,“什么?” 陸嘉遇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就像是嗜糖的孩子吃到了甜食那樣,“我看到的時間已經足夠長了?!?/br> 那是陸嘉遇十年之后第一次睜眼看到的是人間,就像一個沒有噩夢的夜晚。 ※※※※※※※※※※※※※※※※※※※※ 第一個故事是關于嘉遇爹爹的…… 歡迎留言收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