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處逢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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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縱然重生了兩次,自己在茍活一途上還是欠了點運氣。 迎面撞上麻煩蛋子時,上玉這樣想著。 她多年沒碰過馬,好不容易找回點馬背上的感覺,剛跑出了一里地,前方黃泥沙塵飛揚,又一騎馬隊飛馳而來。 他們背上背的彎刀和身上穿的衣服,都有種叫人無奈的熟悉感。 這應該是剛才那波沙匪旗下的一支小分隊。 為首的是個看起來挺小白臉的少年,估摸著年紀應該和她差不多。小小年紀就做了馬隊的頭頭,顯然是走了后門。 回轉無路。此刻,上玉只能默默祈禱,這伙人不要找她的麻煩。 但這是不可能的。 匪么,無惡不作為匪,野蠻狠毒為匪,簡而言之,一只小白兔碰上一群大惡狼,惡狼們怎么會放過它呢? 為首的少年一雙稚氣未脫的鷹眼狠狠瞪起:“喂!那邊小雜種!你腳下這匹馬哪兒來的?!看著不錯!” 上玉:“……”她就當沒聽見好了。 雙腳一蹬馬腹,烈馬嘶鳴一聲,跑得更快,險些把她甩下來,好容易抓緊了韁繩,那邊的馬隊已追了過來。 “小雜種!竟然敢跑?!來啊,給我追!追到了把他剁碎!”少年舞著馬鞭叫囂。 上玉聞之駭然,一時懊悔方才沒有停下,好好同他們解釋…… 不,不行,她不能解釋。一旦開口,女兒身份暴露無遺,萬一被那些沙匪知道,那人費盡心思送她出來不就前功盡棄了。 事到如今,只能跑。 “駕——”沒有馬鞭,便死命地踢著馬腹。 然而一個小女子的騎術怎么及得上這些劫匪,鷹眼少年揚著鞭,不過片刻,已經要追到她了。 “哈哈,你逃??!你倒是逃??!小雜種!” 少年放聲大笑,拔下背后的彎刀,一刀劈了過來! “啊——!” 脆亮的女嗓,使那鋒利的刀尖一頓,這一刀生生劈歪了,刀刃擦著馬身而過。馬受了驚嚇,猛一揚頭,少年身子不穩,徑直滾了下來,正好落在了飛揚的馬蹄前。 “少主子!”“少主!” 跟在后頭的漢子們策馬大吼,沙地上的軀體被馬蹄重重一踏,“噗!”少年吐出一口血,霎時四濺。 上玉被這一幕駭得手腳發軟,眼見漢子們一臉兇神惡煞地逼近,她咬牙緊握韁繩,掉頭飛快地奔馳而去。 這一跑,也不知跑了多久,跑出了多遠。 眼前的大漠一片幽寂,只有黃沙被風吹拂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沒人追來,應當是安全了。 可上玉面色卻不見好轉,亦無劫后余生的喜悅,因為—— 她迷路了。 這真是個悲哀的結局。 烈馬慢了下來,甩著尾巴漫無目的地走。沙丘上既沒有別人,也沒有引路的石碑。 天地似乎越來越昏暗,不遠處好似又響起了狼群的嚎叫。 怎么辦? 一路上,上玉很多次問自己,怎么辦? 最無助的時候,最迷茫的時候,現在這個時候,該怎么辦? 問的是自己,可腦中最先浮現出的影像,卻是昔年宮墻晴雪下,縱深笑意的孱弱少年。 豈非荒謬? 惶惶不知所措,明知道不該想的,明知道他不是個簡單的人,何況第二世那樣的嫌隙,可她還是管不住自己,甚至可恥地想, 如果他能在她身邊,就好了。 **** “唔……” 春日出行的馬車少有如此裝飾,車廂璧上圍著極厚的石青綢布,里頭先鋪了一層厚厚的絨,再加蓋一層舒軟的絲綢,四角上點著熏香,亦做暖爐之用,云煙嫋嫋,隔出了一個與外頭胡風卷地全然不同的世界。 上玉有些吃力地睜開了眼。 旁邊有個人靠了過來:“殿下,殿下,您醒了?” “你……”繡目突然睜大,“你是……鷂子?” “是,是婢。謝天謝地,您沒事兒了,”女侍臉上漫起重逢后的喜悅,似悲似喜,半哭半笑。 上玉一時理不清頭緒,“你…我……怎么回事?” 她扶她起身:“婢與丹熙軍隊奉命到漠中找您,見您昏倒在一匹馬上,這才將您救了回來?!?/br> “你?丹熙軍隊…” “慢著,”上玉忽而垂睫:“你,你沒有?” 鷂子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是黃鐘大人救了婢?!?/br> “……?” “您不必吃驚,一切都是華陰候爺的授意?!?/br> “……?!” “那日天降黃霧,又有刺客來襲,婢本已報死志,未曾想竟被黃鐘大人救下,大人說,是侯爺的意思,因不忍見殿下身邊一個能照應的親族也無?!?/br> 鷂子越說越起勁:“此次死里逃生,婢萬分感激侯爺,更感激殿下,畢竟侯爺是為了殿下才……” 話未盡,上玉突然攫住她的手臂:“華…華陰候,快去救他!” “他被一伙兇殘之徒帶走了,快,快讓黃鐘去救他!快些!” “您冷靜一點兒,”她忙安撫道:“殿下無須憂心,黃鐘大人已經帶著人去了。 “侯爺必定會平安歸來?!?/br> “…真的?” “是?!?/br> “那就好,那就好?!鄙嫌裣乱庾R喃道,她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可再往深想,腦子里就成了一團漿糊,抽絲亂如麻,不知是不是那熏香的緣故,只覺得一股倦意再次襲來。 鷂子:“您的元氣尚未恢復,不若再躺下歇息一會兒?!?/br> 睡了大概會更暈吧。 上玉強自打起精神:“…咱們要往哪兒去?” 鷂子笑道:“自然是前往丹熙王宮,此處已是大漠盡頭最后的甬路?!?/br> 大漠盡頭的……甬路? “天爺,那我是睡了多久?”纖指不由地按了按額際。 女侍伸出手,比了個‘三’字:“您昏睡了足足三日有余,可把婢給嚇壞了,幸而醫官來瞧過,說您是過于勞累,別無大礙,婢這才放心?!?/br> “…哦,” 瞧了對方一會兒,小姑娘忽而啟唇一笑,眸中映著淺淺的星光:“好姊姊,多謝你?!?/br> 柳暗花明,峰回路轉。 真的是,再好不過。 四角上懸掛的璧璜相互撞擊,發出清脆的擊玉之音。馬車緩緩駛向一座未知的城,一個未知的國家…… 另一邊,一隊鐵騎在昏黃的大漠上馳騁,汗血揚起十丈塵煙。 他們進入了一片人跡罕至之地。到處是黃土堆成的堡壘,風化、孤寂、陷落、圓形的墻圍,石頭鑿出的大門,以及,門上用鐵杵鐫刻的三個大字‘天狼寨’。 隨行們跟著為首者一道下了馬,眾人破開大門,繼而拔刀,步伐一致地闖了進去。 他們并未受到任何阻礙,整座堡壘冷靜寂靜得可怕,仿佛根本無人在此居住一般。 這當然是假象。 因為此刻地面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人事不省的盜賊沙匪。一整座廣場,竟連個下腳的地方都難尋。 鐵騎們看著這荒誕之景,面上皆有些錯愕。 而更叫他們錯愕的是—— 從堡壘內室中施施然而出的白衣身影,月映霜華,縱然袍子上沾染了些許污漬;縱然發鬢不再,青絲兀自垂落;這般狼狽,皆無法掩蓋其身上的光耀。行止舉步,他走得那樣從容,袍裾隨著云靴輕輕擺動,廣袖獵獵,負著手,好一派朗月清風雨霽長虹。 世上竟有這樣的人。 在場清醒的數十人無一不為之折服,眼看他笑吟吟地踏過滿地皮囊,迤邐而來。 還是為首的黃鐘最先反應,拱手揖道:“見過侯爺?!焙箢^的鐵騎亦隨之行禮。 男人擺了擺手,帶著幾分少見的懶散之態。 黃鐘略微躊躇,上前:“主子,不知……” “無?!敝挥幸粋€字。 黃鐘面色突變:“為何會如此?小人明明打探到……” 廣袖輕抬,仍是那渾不在意的口吻:“途中生了些變故?!?/br> 墨眸虛虛掃過倒地眾人,最后落在一個披發少年身上,他有些奇怪地笑了笑:“也許是…機緣未至罷?!?/br> “可是,主子籌謀多日……”黃鐘癟著臉,仿佛一根被拍的黃瓜。 他覷了他一眼:“無礙,機緣總會來的?!泵髅魇且痪錄]什么分量的話,其卻仿佛已然成竹在胸。 言畢,整襟提步,欲往門外走去,鐵騎們自動退讓。 黃鐘亦跟隨著出來,拱手:“侯爺,眼下還有一事,不知里頭那些人該如何處置?” 里頭的人吶…… 男人神情未變,將垂落至胸前的散發稍作梳理,溫聲道:“既然無用,何須留著?” “都殺了?!鼻鍦\似嘆息般的一句。 “是!” ※※※※※※※※※※※※※※※※※※※※ 最近老不滿3000字一更真的跟很討厭哈哈,可是情節截到這兒為止,卑微作者也不想水字數,所以,就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