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聲響，什么都沒有發生……

    那把槍是假的。

    雷厲的身體微微戰栗，站在一旁的汪尋湛和白楚也驚恐萬分。

    “手感太差……”司哲隨手扔掉手里的槍，“道具做得這么差……”說完，他回頭看向白楚，當下三人的反應讓他開心了不少：“你們先走?！?/br>
    白楚拉著汪尋湛轉身上車，扭動鑰匙，沒有多作停留。

    漸行漸遠，直到在后視鏡里再看不見那輛越野，白楚先開口：“還真讓你猜對了……”

    汪尋湛皺著眉道：“四爺拿一把假槍嚇人，他出門吃藥了嗎？到底什么來路……”

    “四爺兄弟幾個……都不是一般人?！?/br>
    “剛剛來那人是誰？”

    “不認識……”

    “打從一開始就應該跟四爺說開不了車……”

    “劇本你還沒看明白嗎？……四爺稀罕的東西，哪兒那么容易推掉?！?/br>
    稀罕……何止賽車，白楚的那雙手四爺也稀罕著呢……日子過得比劇本還精彩，犯得著用電影給自己加戲嗎？！“你剛剛摔到了嗎？”汪尋湛只關心坐在自己身邊的白楚，大老板的私事兒，他絲毫沒有興趣……

    白楚聞言，打動方向盤，將車停在路邊，轉頭看著汪尋湛嘴角的傷口：“以后……要是有人在你面前挨拳頭，別貿然沖出來，你一張明星臉，傷了怎么拍戲?！?/br>
    cao……汪尋湛心里瞬間暖了起來……他揚起眉毛，想了想道：“行，以后像tommy掉山坡這種事兒，我就站旁邊看著……但‘有人’包括你嗎？”

    輕笑，白楚神情閃爍：“包括我，特別是我……你這樣，我心里也不舒服，疼得難受！”他用了汪尋湛先前的說辭，分毫不差。

    “那不行……”汪尋湛揚起嘴角，語氣曖昧，“不包括你，我答應……”瞧著白楚下意識有些發愣的神情，汪尋湛心里說不出地痛快……回想當初被白楚各種撩撥，眼下多少也算還回去了些！他清了清嗓子，接著說：“包括你，做不到，沒得商量?！?/br>
    “但……”

    “但你得做到，這事兒聽我的……”汪尋湛說著湊近了些。

    白楚迎上他的目光：“汪老板，哪……”

    “汪尋湛……”說著，又再一次靠近，他隨后強調，“剛剛那樣用‘汪尋湛’開頭，挺好的，以后就……”

    后半句話卡在了嗓子口……白楚突然前傾身體，輕舔他嘴角的傷口，用舌頭在瘀青的地方來回滑動，細微的破裂引起刺痛。

    “還疼嗎？”白楚吞咽口水。

    “疼……”那些刺痛躥進汪尋湛的左側胸膛，心臟劇烈跳動，“要不你再舔舔……”

    白楚嗤笑，似是嫌他幼稚，卻也隨他。

    汪尋湛張開嘴，含住白楚伸過來的舌頭，不動。他用自己的舌頭輕輕掃動，緩急得當……眼鏡蛇若纏住了獵物，任再鋒利的爪子都毫無用武之地。

    汪尋湛順勢舔過白楚的嘴唇，那里有他先前留下的傷口。濕潤拂過，早已凝固的血腥被融化，他帶著白楚的舌頭重新回到自己嘴里，像是要吃了他一般。

    嘴唇相碰，白楚閉上眼睛。汪尋湛順勢將手伸進他的外衣里，隔著帽衫在腰間來回滑動。

    這吻像是回到了十七歲。

    和煦的陽光下，清風掃過，帶著悸動試探、親吻，逐漸深入。

    迎合、推搡，循序漸進。

    先前的躁動，冗雜的心跳，此刻倒消停下來。

    情感在兩人之間涌動，帶走了不安，給予安慰。

    汪尋湛順著白楚的嘴唇移動到他耳邊：“叫……”

    剛剛開口，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硬生生將后面兩個字憋了回去。

    汪尋湛咬牙，哪個渾蛋這時候來攪局……坐直身體，他掏出手機，是老黃。

    “怎么了？”汪尋湛按下免提，沒好氣地問。

    “你又吃炸藥了？……我提醒你趕飛機，你這時候應該從酒店出發了?！?/br>
    “知道了……”汪尋湛看看時間，距離航班也就不到兩個小時。

    “別誤了時間，明早跟你約了配音導演……”

    “嗯……”

    白楚發動車，待汪尋湛掛了電話，已經重新上路。

    “回去酒店來不及了，”白楚開得比先前快了些，“你有什么東西必須帶的嗎？”

    汪尋湛想了想：“沒有，”他隨手將手機裝進口袋，“過來沒幾天，我沒帶什么，證件都在身上?！?/br>
    “那要不直接送你去機場，你房卡我拿走……你回去這段時間，劇組應該會退了你的房間，你的東西先放我那里?！?/br>
    “行……”汪尋湛點頭，看著窗外。

    “你剛剛想說‘叫’什么？”

    “……”窗外還是一片灰暗，天已經黑了下來，“沒什么……”汪尋湛嘆氣，幾句話的工夫沒了先前的氣氛，話他也說不出口了。

    一路上，兩人隨口搭話。

    汪尋湛看著機場越來越近，心里千百個不樂意。

    “叫老公”這事兒得打鐵趁熱：四爺今天這一出接一出，兩人情緒都有些上頭，行為難免失控。

    汪尋湛不確定白楚心里感情的程度，但分量肯定是足夠，否則再失控也沒道理以命相搏?？砂凑瞻壮男宰?，要他命難，要他開口叫聲“老公”更難，下次有開口的機會真不知道什么時候了。

    平心而論，汪尋湛對這稱呼沒什么特別的癖好，對他來說就跟平時隨便一個昵稱沒有兩樣。但若真是從白楚嘴里說出來……汪尋湛想想便莫名興奮，這兩字比起“喜歡”，帶上了極盡性感的親密。

    到了機場，汪尋湛將房卡遞給白楚。

    轉身下車之前，他本想再湊上去親一下，臨走之前狠狠揩油。

    猶豫了片刻……還是算了，再他媽親今天就走不了了，明天老黃得滿世界追殺……

    拉開車門，汪尋湛看向白楚：“那我走了，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手不行就開慢點?！?/br>
    “嗯……等一下，”白楚拉住他，起身將嘴唇壓在他的嘴唇上，隨即移到耳旁，“汪尋湛……跟你有關的事兒，我也做不到在一邊看著?！?/br>
    站在機場的入口處，汪尋湛看著那輛四環漸行漸遠，耳邊還回響著白楚剛剛的那句話。

    冷風吹得他瑟瑟發抖，無數回憶翻滾席卷。

    細節將堡壘推倒重鑄，他心口沉甸甸的。

    白楚在他抬步向前之時，給予同樣或者更甚的回饋……這已不是美國回來之后的狀態，或許早在察覺心動，抑或者更早時，便已開始。

    幾次三番，不可細數。

    有些事兒，想明白不過頃刻之間。

    汪尋湛拿著證件轉身走進機場……

    他還是不確定白楚心里感情的程度，他唯一能確定的是：那感情比自己的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