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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旭之一揮袖,一個個裝滿葡萄酒的酒壇出現在地上。 他前往酒宴前就服下丹藥,后來一回到屋內, 便拿出幾個空酒壇,將喝下的葡萄酒盡數逼出來。 他以前只有喝到糟糕的酒時,才用真氣逼過酒, 這葡萄酒不可多得,非常美味, 但顏旭之不相信許宿, 連帶著也不相信時玉韻,就算體質百毒不侵, 也選擇謹慎行事, 做了暴殄天物的事。 并非顏旭之有多警惕,畢竟碧羽苑實力最高的是一流后期的時玉韻,誰都無法拿他怎么樣, 只是直覺讓他這么做。 事實證明,他的警惕是對的。 許宿失了魂般,一個字也說不出。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本無心。 他扔掉自尊,恬不知恥的扮成木竹,只為求得顏旭之抱他,師父得知他的渴求,便決定幫他這個忙,把軟筋散下在葡萄酒中,后來他又在此間房內點上無色無味的迷魂散,結果最后…… 許宿的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猛然吐出一大口血,他肺腑起伏,聽到顏旭之冷漠道:“許宿,我不明白你在執著什么?不過是兒時的一點情誼,后來也一直都是你在付出,顏旭之給過你什么?” 除了一聲聲許宿哥,大概還有一個個溫暖人心的笑顏? 顏旭之不懂,也不想懂。 許宿這份執著讓他覺得可怕,而且這輩子竟然還想讓他睡他? 這種不能占有那就被占有也可以的病態想法,難以想象是許宿產生的念頭。 重生后人物走太偏了吧! “我給你過機會?!鳖佇裰呦蜷T口,頭也不回,“從今日起,你我陌路,別讓我再看到你。時掌門,冬日賞月,真有情調?!?/br> 時玉韻以為顏旭之真氣全無,再無法感知隱藏起來的他,沒想到突然聽到顏旭之對自己說話。 他知道許宿失敗了,準備從房頂下去之際,一道身影出現在時玉韻的身旁,嚇了他一跳。 “時掌門,今日之事,您是否該給晚輩一個交代?” 顏旭之的眼神很冷,比冬日里的朔風還要冷。 時玉韻依舊微微昂著下巴,將顏旭之想要的答案告知:“北國依慶孟家長子,孟知安?!?/br> “面具我帶回去了,多謝時掌門的酒宴,顏旭之告辭?!鳖佇裰鶆Χ?,人消失不見,只留下聲音,“對了,晚輩以后若是在江湖見到碧羽苑的弟子,一定會好好關照關照?!?/br> 最后一句話充滿諷刺與威嚇。 時玉韻吐出一口氣,飛快地來到房門口,看到呆愣愣坐在地上的許宿,他連忙將之扶起,心疼道:“宿兒,為師早就說過顏旭之就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以后莫再要去招惹他了?!?/br> 許宿穩了穩身形,閉了閉眼,再次睜開后,掃過地上一個個酒壇,悲傷與痛苦自眼底消散,凝聚一片暗色。 所有的遲疑和溫柔最終都成為他的傷口,重生一次,本該是他一次獲得幸福的機會,卻被他的小心翼翼葬送。 早知如此,他當初就不該猶豫。 “師父,我今日很累,先回房休憩了?!痹S宿松開時玉韻的臂膀,依舊恢復往日的柔和溫暖,笑著道:“明日,我隨您去拜訪殷目盲前輩?!?/br> 時玉韻震驚地瞪大眼,吃驚過后喜悅之情不言而喻,但又對許宿這個選擇心有戚戚。 “宿兒,你不后悔?”時玉韻激動又擔憂地顫聲問道,“要是接受目盲前輩指導,你就要……以后就再也看不見……看不見這大千世界了,沒關系嗎?” 許宿踉蹌著走向門口,冬日的冷風一股腦的吹在他的身上,讓他分外清醒,他笑了笑,柔聲道:“沒關系,最終能得到什么才是最重要的?!?/br> 他以前暗暗唾棄慕容煜的做法,現在扔掉自尊經歷這些后,才明白過程怎樣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如果他的溫柔遲疑得來的只是被傷害,那他就拋棄這些,將自己想擁有的東西緊緊抓住。 重生一次,這才是他許宿該走的路,也一定是老天要他走的路。 要是顏旭之聽到殷目盲,就會知道劇情又發生了變化。 原著中,殷目盲是時玉韻認識的一位隱世絕頂中期高手,在音律攻擊上自成一派。 殷目盲根據自身眼盲的特點,研究出了一套高超的音波攻擊的功法,能夠學習此種功法的人首先得有極高的音律天賦,其次是必須自廢雙目。 時玉韻早年收下許宿這個弟子后,就問過許宿愿不愿意拜殷目盲為大師父,許宿當時還未找到原主,只想再見原主一面于是拒絕了。后來找到原主,許宿心里想的是只要能看到原主幸福,那他便也是幸福的,就一再拒絕時玉韻這個想法,到后來時玉韻不再說,直到許宿死亡。 此時,顏旭之還不知道許宿的變化,他只想快點找到孟知安。 原著中并無孟知安此人,顏旭之用兩天來到漫天大雪的北國依慶,經過多方打聽,終于在依慶東北角的郊外找到一片廢墟的孟家老宅。 寒風凜凜,大雪紛飛,顏旭之站在殘垣斷壁中,不知接下來該去哪里。 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顏旭之轉身,看到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家走過來,手里拿著祭拜用的燭臺和黃紙,看到他后,愣了許久才回神,有些尷尬地錯開眼問道:“請問公子是?” “晚輩來找孟家大公子,沒想到人沒找到,卻看到孟家變得如此蕭索,請問老人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