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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戰和冷北溪及眾家弟子打著首陣,蕭別君遲遲趕來,以及氣定神閑似乎不到全滅并不打算出手的天外真人。 蕭別君能將天外真人帶來,不過是仗著幾分勉強算是師兄弟的薄面。 冷北溪眼睛直直的盯著上上空駭人的妖龍,那龍少了一根角,威力并不足以和真正的神媲美,他目光復雜,無人看的懂。 他似乎是對自己說的 “錦媚已經死了?!?/br> 大家都說錦媚死了的時候,他說她活著。 現在大家說她活著,他卻說她死了。 這一戰血雨腥風,這一戰尸橫遍地,不愿離去的百姓到死也有的不愿離去,這是他們家鄉,是他們祖祖輩輩生存的土地,看似弱小的人心中,也存在不屈甚至愚鈍的執念。 就算死,他們的血也要留在這片土地,化作修士劍上的英魂,來保衛心中最后的固執! 天外真人冷眼看著,不曾出過手,他說這些人“不值?!?。 林逸不同,他不懂,卻新生敬佩,愿意付出一切守護生命的執念,既然愿意付出了,那便是值得的。 他看了看身邊牽著的軒轅坤,或許現在這是他唯一的執念,沒那么深刻,卻是唯一。 軒轅坤的表情幾乎和天外真人如出一轍,像是早已經見過無數次,無悲無憐。 “師尊?!彼鋈煌忠莸馈叭绻宜懒?,你會難過嗎?!?/br> 林逸心中一噎,沒回答這個問題,他會不會難過,他自己都不知道。只道 “為師不會讓你死的?!?/br> 軒轅坤沒說話,他盯著那幻像里的冷漠身影,心中無比清楚,那個虛妄的影子,天外真人是真的毫無感情之人。 他是林逸,林逸卻不是他。 這場毫無保留的爭斗里,已經打的一團亂,林逸甚至瞥見混在中間的綺南平正和陸戰二人打的不相上下。 陸戰幾乎是怒吼“那條龍,是我的朋友,你不是不知道!” “我說過那條龍不是我弄的,陸戰,你不信我!”綺南平與其說的憤怒,不如說此刻慌亂更多些。 人群大的太亂,林逸不足以聽到他們二人的全部對話,這廂天上的妖龍,幾乎是每一個時辰便降一次天雷,威力巨大,半數傷亡幾乎都是修為不足以抵擋至死。 空氣里凝著一陣陣令人惡心的腥味兒。 冷北溪怔怔的立在橫七豎八的尸堆里,渾身是血,已經不能分得清是他自己的還是敵人的亦或……是他門下的弟子的。 他從懷里掏出一手掌的爆元丹,含著血淚吃了下去,一身黑衣冷凝的面容飽寒風霜拖著他的長劍,踩著修士子弟中間血泊一步步走過,一遍遍重復 ‘錦媚已經死了’ ‘錦媚已經死了’ ‘錦媚已經死了’…… 這大概冷北溪第一次哭,也是最后一次,他的血和淚,今天就該在此流盡。 他的劍在飛身沖向云霧之上,直沖妖龍的一剎那,他還是忍不住了。竭嘶底里幾乎喊出了半條命 “錦媚!” 那妖龍竟然真的回頭看他…… “別看我,我這么丑……求你別看我……” 是錦媚的聲音…… 冷北溪哭了,可他的劍不該有一絲猶豫,他也的確沒有任何猶豫。 他說‘錦媚已經死了’,死的不是錦媚,是愛著錦媚的冷北溪。 他這輩子勝過生命去珍視的東西太多。 情愛…… 情到深處,愛難自禁。 他的用他的劍,去親自斬斷勝過他生命的人。 這是他的選擇! 蕭別君沒能阻止冷北溪的劍,他不是劍修,在妖龍看冷北溪怔神的時候,陸戰的劍卻快了冷北溪一幕,一瞬便斬了妖龍,直入死xue。 不說抽筋剝皮,卻是動作利落的不像話,直將那妖龍下顎的紫金摻半的龍珠也一并挖了出來。 “不要——” 冷北溪吃了那么多爆元丹,再看見這一幕受的豈止是錐心的痛楚,他雙眼赤紅,面露青筋,碧空劍轉而朝陸戰砍去,陸戰以劍相抵硬生生的接了。 陸戰嘔了一口血,喚那廂已經發怔無神的蕭別君“冷兄已經瘋了,快救他!” 蕭別君也快瘋了,怎么可能聽得見陸戰說話,狂暴的冷北溪最后是被天外真人強制施術暈了過去。 陸戰又嘔了幾口血,手里拿著妖龍的內丹,晃蕩同那人道“真人可……可有解救之法?” 天外真人目空一切,白衣上點兒血漬未沾和此處顯得格格不入。 他說“有?!?/br> “不過本尊從不做多余之事?!彼淙灰桓睙o情面孔“你拿什么許本尊?!?/br> 畫面到這里,林逸同軒轅坤便又回到了臨兮橋的場景,這下林逸總算明白為何陸戰要將他給算計進來。 這身體以前的過往,也不盡全是空白。 就從剛才那種情境下,也很難帶給人所謂的好感,簡直是欠揍型。 林逸看著身側的軒轅坤,似乎又回到了初遇那個沒靈魂的他。 軒轅坤自從見了那個真身的天外真人后,似乎看起來就不太對勁兒,林逸嚴重懷疑,他在軒轅坤心中的形象估計崩塌了。 忙喚他道 “救你并非是做多余的事,為師也未曾想讓你許什么?!?/br> 第23章 林逸說完, 自己卻先怔了怔, 他是否當真是無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