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怎么變成這樣？”項陽幾乎顫抖地用手指著變了人臉的曲佳慧兩人:“你們殺，殺人了？可是……”

    過了好半天才仿佛想通了一切，目睹許相臣殺了兩名npc又變成了死人的模樣，項陽一聲驚叫一下坐在地上:“你們難道是哪里來的妖怪？為什么可以改變容貌？”

    許相臣也不知道要如何與項陽解釋了。幾近威脅安撫以后，項陽還是一副世界觀都被刷新了的表情，油鹽不進，兩人自然不會學趙程把事實說出去，許相臣只好聽著曲佳慧掰扯:“我們是千年水蛭成精，把人吸干了以后就能穿上人皮，不過，只要有了新的身份便不會傷人?！鼻鸦劾淅湟恍?，煞有其事:“我勸你最好不要聲張，如果因為你我們失去了身份，下一個被吸干的，就會是你?！?/br>
    冰涼的手指點在項陽慘白秀氣的臉上，嚇得這人連連點頭:“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流著冷汗舉起了三根指頭:“我發誓！”

    不管是許相臣還是曲佳慧，顯然都不太想對著熟人動手，雖然他們也都還是有些顧慮，一時間也沒辦法考慮太多了，總不能在這最后的時間里還被死亡以后得怨靈npc絆住手腳，能少殺人最好還是不要動手。

    從廁所離開沒一會兒，廣播里果然傳來了要求各回各寢室的命令，許相臣兩人回到他們新的住所以后，從小窗戶也了解到了外頭的情況，果不其然，偽裝成本世界警/察的獵人出手了，在宿管的幫助下逐一排查了每間寢室，得出的結論，確實缺少了許相臣兩人。

    意料之中地引起了sao動，原本與兇手處在同一空間便人心惶惶的情況下，驟然得知又有兩人失去了蹤跡，恐怕學校也關不了學生太久了，同時許相臣推測，本局游戲也會在學校將學生放出回家時，因為失去場地而徹底結束，耽誤之際，必須要將身份隱藏好，再根據線索推測出兇手。

    在熄燈以后，門外確實有學生帶頭鬧了起來。

    長期的恐懼使得人們內心的不滿越發膨脹，許相臣也借機出去瞧了瞧，即使是在學校提出了與兇手共處一棟樓房，這樣不公正的條件下，大部分的學生還是明哲保身，只有少部分敢出頭挑事。

    學校里頭的管制越發森嚴，走廊里有人輪流站崗，直到后半夜起來才稍微松懈了，許相臣起床去了廁所，這附近的崗哨是最多的，水房里也有人蹲守，他需要先出來確認一下環境，原本以為這種時候應該不會再有人抽煙才對，再往里走卻依舊霧氣朦朧，與平時聚堆抽煙不同，今天這里面只有一個人，懶散地靠在窗邊，透過層層煙霧，許相臣一眼便認出了項陽。

    說不驚訝是假的。

    雖然那人看見他以后還是本能地縮了縮脖子，仿佛是想起來今天白天的遭遇，可許相臣進門時還是將他的神態動作看得一清二楚，兩人相對無語了片刻，最后項陽先笑了:“你很驚訝嗎？男生很少有不抽煙的吧?！?/br>
    許相臣點了點頭，沉默進了隔間，沒搭腔，如果說學校想要保護學生的安全，其實別的方面管理倒沒有多么嚴格了，只要不出去鬧事，不到處亂跑，像項陽這樣安安靜靜靠在窗邊抽個小煙不打擾別人，學校和警/方都樂得輕松。

    “其實我知道你們在騙我?！背聊嗽S久，等許相臣從廁所出來，項陽才又一次開口道:“趙程說的才是實話吧？雖然他和曲佳慧兩邊都挺離譜的，但好像他的話才更有可信度?！?/br>
    窗邊這人很白，手指修長漂亮，就連吸煙時有些萎靡的動作也是同樣充滿美感，哪怕是許相臣這種老玩家，見過的這么多npc里，也很少有這么完美的男孩，成績好性格溫和，長相更是數一數二，雖然有時候有些孤立，反而給他增加了魅力。

    “你不懷疑我們是兇手嗎？”許相臣瞇著眼睛，項陽是親眼看見了曲佳慧和自己殺人的，換成哪個不清楚游戲的正常人恐怕都會聯想到之前的殺人案，加上現在人心惶惶，能夠大晚上的獨自出來抽煙，也只能說明這人心理素質過硬，項陽搖了搖頭:“我知道你不是?！?/br>
    “你現在的樣子，嗯，和我弟弟很像?！?/br>
    “他是不會殺人的，我覺得你也不會。你們都是很善良的人，值得被好好對待?！?/br>
    許相臣又說不出話了，不知道為什么，今天晚上的項陽看起來實在不太一樣，也許是在這暴亂的環境里心神不安，也許是想到了什么不開心的事，項陽一連抽了三根煙才回去。

    想要找到兇手，恐怕還要去案發現場看看，雖然現在有了新身份的許相臣差不多已經安全了，可如果干等在寢室也找不到兇手，到時候游戲結束答不出來題目，這一局游戲還是等于白搭，許相臣從廁所出來沒有直接回寢室里去，在人少的地方弄暈了一名/警察，他很快混進了守衛之中。

    穿戴好了一身衣服，許相臣輕快著腳步去了案發現場，雖然說這大半夜的確實有點滲人，但他現在也沒有多余的選擇了，一棟樓的學生老師都搬到三號樓以后，這里已經完全空了下來，偶爾有在案發現場周圍守夜的，許相臣便與他們換了崗。

    那一間廁所并沒有開燈。里頭烏漆嘛黑的一片，一切都還維持著他與曲佳慧最開始離開時的樣子，除了尸體被清理干凈以外，滿地的血跡都還沒變。最外側壞了的水龍頭還是不停地傳來滴水聲，在這樣的環境里顯得尤其陰森詭異，垃圾桶里零零散散地扔著幾張衛生紙，許相臣很快將整間衛生間都檢查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