梒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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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那制造之子笑道:“沈大人啊,一會兒也來啊?!?/br> 謝琻立刻抬起了頭:“……什么?” 眾人見他變色,以為他是生氣了,都暗示著互相遞眼色。制造之子忙道:“沈大人說今日下值后無事,小的有幸,也把他一起請來了?!?/br> 無事?無事不知道回家等自己夫君么?來這里喝什么花酒?找什么姑娘? 自己也在喝花酒的謝三公子立刻雙標了。 眾人哪知他的小心思,以為他還因內閣之事與沈梒不對付,便紛紛出言相勸:“謝大人一會兒和沈大人喝杯酒,之前的過節兒也都過去了嘛?!?nbsp;“快給謝大人和沈大人都找個解語花,調和調和,什么坎邁不過去啊哈哈哈哈?!?/br> 謝琻面色陰晴不定,心里大怒暗道:老子和內人的事兒,要什么姑娘調和!想和內人喝酒,也不會在你們這群人面前! 還未等他再開口,卻忽聽那廂船尾一聲悠揚的竹笛聲,隨即有一嬌柔女聲揚聲報道:“有客到——” 眾人紛紛抬頭,卻見兩位貌美婢女抬手打起輕紗帷幕,自外魚貫走入了四五個人。 走在最后面的那位,身形頎長秀美,步態優雅風流,緩步而來時如仙鶴踏水。他微微低頭穿過帷幕時,低頭沖為他打簾的婢女微微一笑,那時燈火明珠的華光映在他流利的側臉線條上,成為了一抹雍容與出塵完美相融的麗色。 霎時滿船鶯聲燕語,驟然失色。 那制造之子沒有見過他,遙遙隔著一室燈火望著他幾乎看呆了,都沒反應過來這是誰。待屋中眾人紛紛起身與他見禮,制造之子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位便是名滿天下的“荊州汀蘭”沈梒。 制造之子看得心里麻麻得,趕緊喝了口酒壓了壓口中的干燥,心中暗道:時常聽聞人說這沈良青姿容出眾,當時還想著一個男人能好看到哪兒去?此時看來,果然非同常人。 沈梒這廂入內,笑著與相熟之人挨個招呼見禮,一轉身卻猛地對上了一雙陰沉的眼神。 沈梒:“……” 謝琻:“……!” 沈梒愣了一下,剛想對他展開個笑,謝琻卻猛地扭過頭去不看他了。 ……又耍小性子了。 沈梒有些無奈,然而當著眾人的面卻又沒法過去解釋,只好任眾人簇擁著在謝琻的左近坐了。 他二人的氣場太過強大鮮明,一起落座后簡直像兩座大山般陣在那,席間的氣氛頓時有些僵硬。那制造之子有心活躍氣氛,連忙招了招手,卻見對面簾子一起,又魚貫而入了一隊持著酒壺的美貌婢子。 謝琻左眼一跳,眼睜睜地看這個盤靚條順、膚白明艷的女子迤邐行至沈梒之側,嬌柔跪坐下來為沈梒斟酒。也不知她說了些什么,沈梒竟微微垂下頭,露出了些許笑意。 謝琻看得瞠目欲裂,一雙案下的手緊緊捏著衣袍,只恨不得自己沖過去把那女人擠開。 他雖心知沈梒定不可能當著他的面與這女人有什么,但此時看在眼里卻還是忍不住郁結,一顆心又酸又漲,還有些委屈。 似乎他瞪視的目光過于明顯,沈梒終于抬頭看了他一眼。謝琻睜大眼睛,用力偏了偏頭,示意他將身旁的女人撇開。沈梒有些無奈,微微沖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可無禮。 謝琻愈發有些惱,剛想在做些更大些的動作,卻忽聽那上座的制造之子笑著問道:“沈大人,久仰大名,此番終于見到了?!?/br> 沈梒含笑,向他頷首示意。 那制造之子有意攀附他,殷勤道:“這女子大人可還喜歡?籣草兒極善音律,稍后還可讓她為大人彈奏一曲?!?/br> 此言一出,席間氣氛登時一凝,沈梒更是面露尷尬。 其實無論在哪里,互送美貌歌姬歌姬已經成為常態,制造之子這句話本身問得也沒什么毛病。 只是他不知,京城之內還從未有人給沈梒送過女人。 其一自然是因為不知道送什么樣的。這沈梒自己長得就跟畫兒里走下來似得,這得什么樣的天仙才能入了他的眼??? 再者沈梒本人氣質高雅出塵,就算平素與友人聚會時碰上歌姬相陪,也從來都以禮相待,從未做出任何出格舉動,有眼力見兒的人都知他不好狎妓之事。 最后,雖然沈梒的斷袖傳言已經被破,但還是在眾人心里隱約留下來了個他不喜歡女人的模糊印象,而且他已年過二十卻依舊未娶妻納妾,實在不能不引人懷疑。 只是這制造之子來自江南,不太了解沈梒為人,對那斷袖傳言又只是偶有耳聞,所以才會一上來便問出這么唐突的話。 沈梒有些無奈。其實無論怎么回答都能搪塞過去,只是此時旁邊還坐著個虎視眈眈的醋壇子,他必須得好好斟酌了答案,才能不鬧得后院起火。 略想了下,沈梒抬頭沖制造之子溫文一笑,平靜道:“公子客氣了,闌草兒姑娘的確是動人無比。只可惜良青心中,卻獨喜歡一種類型的人?!?/br> 謝琻表面不動,暗暗卻豎起了耳朵。 席間眾人從未聽他談論過女人,此時均被勾起了興趣,那制造之子更是興奮追問道:“那不知大人喜歡什么樣的?若是在下有的女子,定贈與大人?!?/br> 沈梒微微側頭,沉吟道:“首先這相貌必定得出眾,而且良青喜歡那氣質疏朗大氣的,不太心儀孱弱之姿。再者這家世也需高些,這樣養出來的才足夠矜貴,良青獨愛這種富貴感。哦還有啊,一定要有才。平日里若能與我談論詩文,探討國事,便是最好不過了——” 他說一句,眾人的臉色僵一分,最后徹底無語凝噎,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了。 他們還道這謫仙似的才子喜歡什么樣的女子,感情是喜歡威猛勇武的?難道是自個秀美夠了,想找個母老虎嗎? 還必須是家世高的。這又上哪兒找去,就算是公主也不符合要求??? 還什么能與他“談論詩文,探討國事”,尋常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能識文斷字便已是難得,又有誰能與您一位堂堂狀元、當朝禮部侍郎吟詩誦賦? 眾人都面色各異,微有菜色。 然而這所有人中,卻唯獨言仕松的表情有些古怪。他偷眼看了下旁邊的謝琻,果見方才還一臉妒色、氣勢洶洶的謝三公子,此時已經滿面的春風得意,一只手還高興地敲打著桌面。 那模樣,真像只昂首挺胸的公雞,就差立起來打鳴兒了。 得!言仕松暗暗搖頭嘆息。難怪京城最風流的貴公子都被他沈梒拿下了,這么會順毛捋,換誰,誰不心動??? 這一篇很快被揭了過去。 畫舫上歌舞升平,江面上的銀月逐漸升高,緩緩到了中天。破浪而行的畫舫逐漸慢了下來,兩側羅幕升起,兩岸浸潤在月色華光中的江景顯露了出來。船中的客人們紛紛起身,有些來至窗邊,有些走上甲板,還有些醉意熏熏的便下了主畫舫,登上周遭的小船休憩去了。 那制造之子亦已喝得有些酒沉了,此時攜眾賓客們登上甲板遠眺,卻見青山起伏、江水闊遠,一輪皓月高懸天幕明河之上,此景壯美闊麗,著實令人屏息驚嘆。 制造之子看得詩興大發,怎奈他平日里就是個平仄不分的草包,此時也吟不出什么佳句。 專業事就該找專業人嘛。他一回頭,熏熏然地叫道:“沈大人呢?此等良辰美景,才名貫天下的沈大人必有妙語好文!” 然而人群中卻不見沈梒身影。 眾人皆四下張望著,都是驚訝:“哎,剛才沈大人不還在這的么?”“怎么一轉眼就不見人影了?”“好生奇怪……哎怎么謝大人也不見了?” 言仕松在旁忙道:“許是醒酒去了……哎在下倒是有些詩興,諸位想不想聽?” “哈哈哈言公子請,言公子請……” 夏夜靜謐安寧,除了聚在一起吟詩的公子官員們,其他處唯有漣漪之聲輕拍船壁,遠處岸上有隱約的鳥語和蟬鳴。 空下來的大廳里滅了燈火,侍女們也已都紛紛散盡,四面窗帷依舊大開著,清風四合,月光如洗,一并灌入了室內。寒暄絲竹的熱鬧喧嘩不在,空下來的宴席上,唯有金杯銀盞在月色中流轉著華光。 此時,一個小浪拍來搖得船身微微傾瀉,銀輝調轉角度映上了角落里一處本藏在陰影中的屏風,卻從絲絹的鳥語花香屏面上照出了其后兩個交疊的人影。 “嘶……” 剛才隨著那個小浪,謝琻使壞地往前靠了靠,沈梒立刻咬著嘴唇哼了聲,有些難以自持地往前踉蹌了下。他上半身靠在大開的窗子上,眉眼已然濕潤殷紅,唇角也被自己咬得充血,羞得不住想往那雪色如浪的羅帷里藏。偏偏謝琻不許他躲,一只手緊扣著他的腰,另一只手壓著后腦。一會兒俯身親他,一會兒逼他看外面的青山明河,二人仿佛置身于曠野自然之中,毫無遮擋,自由放肆。 “侍郎大人,肯定讀過《禮記》吧……” 謝琻喉頭發緊,卻還是不依不饒地,非要在沈梒耳邊低聲呢喃:“《禮·月令》……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仲夏之月,以梒桃薦寢廟’……” 他的手自沈梒的后腦滑向前,拇指扣住了沈梒的嘴唇,微微用力按壓。那本就已然殷紅的唇瓣,立刻在月光和水澤下泛起了飽滿鮮亮的色澤,看起來真仿若是熟透了的櫻桃或粉桃。 禮部侍郎大人被他逗得雙耳赤紅,掙扎著低聲罵道:“胡、胡鬧……” “誰胡鬧了?!敝x琻輕笑著,“還記得洪武二十三年的深夏時,你在翰林院的井里藏了筐冰鎮果子么……那時候我就在想,吃什么李子,那有你甘甜可口……” 沈梒撐著窗子,低聲笑罵:“你就是見色起意……” “是??晌已酃馓舻暮?,世間珍筵美酒無數,我卻獨愛一枝梒桃?!?/br> ※※※※※※※※※※※※※※※※※※※※ 又是一章甜甜!